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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恩跟着紧紧抿着嘴的周粥沿着角落走到外面。
手里的电话依旧在聊着，他的手缩在袖子里，一粒一粒红豆珠子错落有序不紧不慢往下滴着。
颜如砚站定在窗前，隔着窗帘看着外面：“昨天晚上喝多了？前脚去魏家，后脚惹田家？”
苏恩没有接她的插科打诨，慢慢走着：“所以呢？你来不？我跟你说，魏家群龙无首，田家膑膝断臂。能咬它们一口的机会可不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颜如砚身后的鲍大石被电话声吵醒，翻身起来倚着床：“不再睡一会了？怎么了？”
颜如砚无所谓挥手：“没什么，一个自作聪明的家伙而已。”
苏恩也听到了颜如砚的话，事实上她也没有避讳他的意思。
“怎么说？我没有听懂。哪里不对吗？”
颜如砚嘲笑着他：“你的消息过时了，还在那智珠在握呢？魏家离家出走的魏玮回来了，现在魏家有了事实上的主心骨，可不是群龙无首了哦。”
苏恩心里“咯噔”一下，联想到突然跳槽到田家的癞皮李。
果然，颜如砚继续道：“要不说她有手段呢？利用和田家大少爷田原的未了余情成功再次建立了沟通渠道。听说还把自己的未婚夫当做质子派去了田家，以示诚意。”
她从窗台边上拿了烟点上，火光明灭映照着她满是不甘的脸：“现在，田家和魏家虽然伤亡惨重。但却达成了虽然短暂，却依然牢固的暂时平衡。”
苏恩面沉似水，减员严重之下他确实感觉到了危机，但是突然之间急转直下到这般田地，却是他无论如何没有预料到的。
颜如砚没有在意他的沉默，像是在说服他，又好像在说服自己：“两边都伤筋动骨了，和平也必然是短暂的。或者魏家老爹回来，或者田家一统上下。他们两家必然有一场厮杀。山雨欲来风满楼，但是在山雨落下之前，所有的墙头草都会被重点关照。比如你，比如我们。”
苏恩突然停下了脚步。周粥疑惑回头，苏恩对她摆摆手示意了一下。
周粥这才看到他受伤的手。从兜里取了酒精出来对着他的伤口处喷洒了一遍。又撕了衣服下摆，帮他草草包扎了一下。
苏恩给蛰得眼角直抽抽，却强忍着对颜如砚试探：“你说，重点关照？”
鲍大石穿了衣服，从床上下来取了外套走到颜如砚身边。帮着她披上衣服，顺手捋了颜如砚的头发，帮她扎着马尾。
颜如砚抓着丈夫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惬意的感受着此刻的温存。听到苏恩如此机灵，不由轻笑道：“是啊，我们。他们两家固然剑拔弩张，但在清场这方面却达成了一致。尤其是魏家，对之前环伺的我们可是关照得很。”
苏恩眉头扬了扬，情况未必没有转机。就像颜如砚说的，现在他们需要做的是捉迷藏。只要撑到两边打起来，他们就可以再次出来兴风作浪了。
苏恩拍了拍周粥，示意继续走：“需要抱团取暖吗？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颜如砚打掉鲍大石作怪的手“打住，收起你不成熟的想法。你难道没发现吗？你的计划都活不到实行的那天。之前也是，计划的那叫一个头头是道，结果呢？还没开始呢，魏家就没了。你可别说那个神秘人是你的人哦，真是的话你现在至于丧家之犬一样来找我？”
苏恩给她噎得直翻白眼，但却无言以对。他有些恼羞成怒的道：“那就自求多福吧！咱们一个星期后再见！”
颜如砚无奈按住鲍大石的手：“到时候你活着再说吧。没事了吧？拜拜！”
她一把将鲍大石推开，指着外面逐渐灼热的阳光：“现在可是白天！”
鲍大石呼吸比外面的空气更热，将窗帘一拉挡住了阳光，嘿嘿笑着一把将颜如砚抱了起来。
苏恩收起手机。经过这一通电话，他也总算冷静了下来。结合着脑子里的想法，逐渐有了头绪。
他指了指前面小区门口的程墨，对周粥道：“先看看程墨有没有受伤吧，我给楚余打个电话。”
周粥看着狼狈的程墨，红着眼点了点头。等接近了，直接抱着程墨哭了起来。
程墨一场战斗下来没有怂，转战奔逃没有怕，这会却跟被点了穴一样，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僵在了当场。
苏恩就当没看见，只是停在单身狗不会受伤的距离之外。
电话响了一会总算接通了。不等楚余说话，苏恩连珠炮的道：“先别急，听我说。你现在收拾下东西，和我们在之前那个小楠家汇合。”
楚余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不是，我漏了一季？什么情况？”
苏恩看了看两个笨拙的菜鸟终于抱在了一起，嫌弃的走远了些。今天的阳光有些刺眼！
他暗中比了个中指，对着楚余道：“黄桃没了，凶手是癞皮李。他投奔了田家，现在应该已经把我们的情报全交代了。田家要灭口，我们是那个被灭的；魏家要清理垃圾，我们是不可回收范畴的。所以，别愣着了，小哥哥！快跑吧！”
楚余一下子给这巨大的信息量搞得摸不着头脑。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
晕晕乎乎收拾了东西，他正准备挂电话，敲门声响起。
“您好？收水费的。开下门。”
楚余一边拎着包，一边对苏恩道：“等下啊，门口有人。我交了水费就去找你们。”
苏恩一愣：“你那边是小区，不都是物业统一收吗？哪儿需要专门收水费？”
楚余和苏恩同时反应过来。楚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反锁了门。
电话里苏恩的声音继续传来：“从阳台下楼！没时间系床单了！跳吧！”
楚余一边跑向阳台，一边气急败坏骂道：“你来跳啊！3楼啊！你疯了！”
苏恩也是气得破防：“那你跟他们说啊，等你扯了床单撕成绳子下楼再进屋？！”
楚余一个加速冲进厨房，门外撞门声已经响起。
他打开洗脸池柜子，从里面掏出来一卷绳索，一边跑一边解开绳头：“我有绳子干嘛搓床单？你傻啊！”
苏恩又一次给人噎得哑口无言。听着电话里楚余气喘吁吁的声音，随后撞门声猛的变大。
楚余拽着绳子下到了2楼，与冲进来的癞皮李打了个照面。
他笑嘻嘻对着癞皮李挥挥手：“嗨？别送啦！我百米12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