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复仇者(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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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里,主灯没有打开,阴影起伏下的田出云愣愣看着楚余。良久没有出声。

楚余一支烟抽完,将烟头摁灭装进衣服口袋。伸了个懒腰,他似笑非笑看着田出云:“怎么?不准备走下程序,试试金钱开路,感情打牌,利弊断后吗?”

田出云轻轻咳嗽着,侧着头对楚余道:“走程序有用吗?你是来取命的,不是来谈判的。帮我摇起来一些?”

楚余体贴入微,弯腰帮他扶了起来,还在田出云身后垫了枕头,让他能更舒服些。

田出云斜了眼将自己和呼叫铃隔得更远的枕头,无声笑了笑:“我老了,不需要拿这些东西来诱惑我的。你都到这里了,我挣扎有什么意义吗?比你祖父他们多活了这么多年,也够了。”

楚余依然笑着,只是笑容逐渐变冷。将怀里的枪模型扔到一边,他坐在椅子里,一条腿踩在椅子上,默不作声看着田出云。

田出云又是愣愣看着楚余半晌,清了一下嗓子:“你不准备动手吗?来都来了,总不能就看看吧?还是说有什么需要从我这里撬出来的?”

楚余一条胳膊搭在膝盖上,撑着脑袋:“问了就要纠结有没有坑,知道就要患得患失。问什么呢?他们看错人也好,做错事也好。反正付出了代价。我也不准备为当年的事情主持正义。认赌服输嘛,又不是活不起了。”

田出云不信。如果真不介意,何必长篇大论?但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只能拖延时间:“那你要什么?需要我把魏老六拉下水?”

楚余又点了一根烟,慢慢抽着:“这个不劳您费心。魏叔叔不是还没回来嘛,等他回来了,我们再去找他就是了。”

田出云琢磨着他的话:“你说,我们?哦,魏涂高是你们做的?”

楚余看着田出云满是皱纹的手,又看看他脸上的老人斑:“是啊,我们。说起来还多亏了魏叔叔去了我们那边,否则我都没有机会聚起来这么多朋友。”

田出云若有所思看着楚余,他好像明白魏老六为什么突然要得陇望蜀了。也许,他不是为了那些地盘什么的。他是想去斩草除根。

楚余手里的烟抽了一半,剩下的就放在手里夹着。他看着老态龙钟的田出云,遗憾的道:“你也不能抽烟,也不能喝酒。我总有一种感觉:即便我不动手,你也熬不过几年。”

田出云好笑的看着他:“所以呢?你就不动手了?”

楚余歪了歪脑袋:“那倒不至于,复仇是一种单人的祭祀仪式。只不过本来是可以有复仇的快感的。”

田出云慢慢吸进去一口混合着烟草味道的空气,一点一点吐出来。他眯着眼睛:“没能纵身而起,与你大战三百回合,最后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真的是对你不起呢。”

楚余想想那个场面也有些可乐。他把烟屁股递给田出云:“来一口吗?反正你也没以后了。”

田出云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用嘴接住烟屁股,用力吸了一口。没等烟气入肺,田出云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楚余将烟头摁灭,也收了起来。

等田出云咳嗽完了,楚余抬手看了看时间:“第一根烟是为我自己抽的,第二根是为你抽的,你也抽了对吧?还有最后一根烟,我会带到楚家墓地那里,给他们抽。这样呢,三根烟就把整个仪式完成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田出云等待那一阵上头后的眩晕过去,罕见的脸色红润了许多。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的意见就是,你可以蘸点我的血。这样等我到了底下,也能闻着味儿去找他们继续撕吧。”

楚余冲着田出云翘着大拇哥:“有道理!那行吧,您还有什么遗言吗?”

田出云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你也说了,认赌服输吧。我在底下等着,看你能送多少下来。”

楚余点点头:“您体面。那我额外给您一个选择吧。是枕头?还是铁链?”

说着话,他掏出了进来时顺手装起来的铁链锁。

田出云想了想,失笑道:“田某平生吃软不吃硬,临了了,不如试试不一样的感觉。那就铁链吧,枕头想必味道不会好。”

楚余整理了衣服,两只手各缠了几圈铁链:“那您一路走好。”

铁链锁温柔的绕过连回,温柔含笑的楚余一眨不眨看着田出云,手上逐渐收紧。

铁链锁上逐渐侵染上了红色,随即变得湿滑。楚余又等了片刻,慢慢松开手。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想了想干脆将烟盒打开,把剩下的烟都拿了出来浸上了血。

收起了扔在桌上的模型,又检查了桌椅上和四周的痕迹,确认没有指纹。他走到田出云的床边,轻轻掀开了他的被子。

田出云被子里的手不知何时划破了,他用自己的血在床单上默写了一个“林”字。

楚余哑然失笑,他就知道这老狐狸有猫腻。伸手蘸了新鲜的血,在“林”字下面接了个“疋”字。

再次环顾了下周围,他慢慢走到房门边。

房门打开,而后关闭。

良久,田出云的床底传出声响,田原四岁的小儿子田僧陈钻了出来。

他捂着嘴没敢哭出声,泪眼婆娑跑到床左边,踩着凳子拉出呼叫铃,用力按了下去。

没有声音,没有反应。小家伙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能一遍又一遍摁着。

房门边,楚余神情一阵恍惚。他仿佛在这个小孩子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他可以斩草除根,但是他能杀死自己吗?

苏恩的话在他的耳边回响,他还相信正义吗?

他走到了田僧陈身后,用手轻轻捂住了他的眼睛。声音轻柔而坚定:“记住了,我是楚家的。欢迎你来复仇哦。”

说着,他手摁住了田僧陈的脖子。只是几秒钟,小家伙就昏了过去。

楚余将他放到了一边的沙发上,仔细调整了位置,还贴心给他盖上了毛毯。

也许,这就是循环?

他把门从里面锁了,来到外面带上门。整理了衣服,他没有去地下室取什么保温箱。绝不是他不知道地下室在哪儿,那不是重点。

沿着来时的路回到了墙边,他驻足回望着田家。

这里好黑啊,黑的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