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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稳喽!”
船家吆喝一声,乌篷船滴溜溜打转,荡开碧波,顺流直下。
还在船头摆着造型的萧远一个趔趄,急忙扶住舢板,才没有出丑。
陈安看的好笑,招呼道:“此行还有些路程,箫兄不如先过来歇息,省得到时误了正事。”
萧远闻言有些意动,犹豫了下却固执的没有动作。
道人看着和自己年纪相仿的捕快,不禁哑然失笑,心中已经了然,定是那冯捕头私下里有过交代。
无非是小心谨慎,听命行事,不要擅作主张之类的话。
可惜,这冯捕头老于世故,却不知如何与后辈相处,一番话反而激起了年轻人的叛逆心理。
陈安也不再自讨没趣,就着肉干和美酒欣赏着两岸的春景。
船家是个五十多岁的本地人,有些耐不住寂寞,勾起了话茬。
“看两位客官面生的紧,去溪东村是有什么要事吧?”
“此话怎讲?”陈安挑了挑眼皮。
“嘿嘿,小老儿这些年走南闯北,没被喂了鱼虾,靠得就是这察言观色的本事。”船家好像回忆起某些往事,佝偻的身躯也挺拔了不少。
“那位小兄弟虽然身着布衣,但是脚上穿着登云靴,腰间长刀也是衙门的款式,想必是一位公差吧。”
“有点意思。”陈安饶有兴致的灌了口酒,“那老丈再瞧瞧我是何身份。”
“这个嘛,恕小老儿眼拙,客官看着像读书人,可又带着兵刃,实在是不好猜呐。”
嘿!
都说人老成精,陈安不信这船家没认出自己这身道袍,却偏偏装傻充愣。
“两位客官要去溪东村,可要当心一些。”
“此话怎讲?”一旁的萧远终于耐不住寂寞,开口询问。
“唉,还不是水鬼闹的。”
“水鬼?”
“没错,以前有船只打那经过,只要听见邦邦邦的声音,就是水鬼敲船底了,如果不扔下些鸡鸭和酒水下去,就等着船毁人亡吧,后来闹得越来越邪乎,就没有船从那经过了,说来也奇怪,那溪东村这几年却好端端的没事,日子反倒越来越红火。”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
“可能这畜牲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吧。”
河面上不知何时泛起了雾气,像一层棉絮铺在水面上,被船桨划开发出哗哗的水流声。
蓦地。
邦!邦!邦!
三声闷响撞在几人心头。
捕快仓啷啷抻出长刀,艄公右手以桨做盾拦在身前,左手摸向腰间的匕首。
道人施施然按下剑柄。
“是这个声音吗?”
“你.....”萧远涨红了脸,敢怒不敢言。
陈安没理他,目光从船家腰间掠过,玩味的笑道:“老丈倒是有把好力气。”
船家神色有些尴尬,悻悻的缩回手,“客官不要多想,世道不太平,不得不带把防身的家伙。”
“无妨。”陈安站起身,望着雾气氤氲的河面,远处的村庄若隐若现,“老丈可曾见过那水鬼是何模样?”
“小老儿要是见过哪还有命在,道听途说,道听途说。”艄公打了个哈哈。
话虽如此,这船却停靠在岸边,不肯前进一步了。
陈安也不矫情,付完船钱上岸。
似溪东村这种村落,为了饮水方便,都是靠近水源定居。
陈安两人沿着河岸走了不稍片刻,一座山村便映入眼帘。
小桥流水,炊烟袅袅,耕夫在山坳间劳作,妇人在溪边浣洗衣物,不时有三五成群的孩童在嬉戏追逐。
宛如一片世外桃源。
陈安两人走到村口,开口向着正在晾晒稻谷的老妪开口询问。
“阿婆,请问这里可是溪东村,我们.......”
萧远话还没说完,那老妪就仿佛见了瘟神似的,扔下手中簸箕,转身进屋砰的关上了木门。
“这......”捕快摸了摸鼻子,“我有这么吓人吗?”
“看来我们不太受欢迎啊。”陈安环顾四周,发现刚刚还算热闹的小街变得安静,忙碌的人群放下手中活计,窃窃私语的同时指指点点,就连小孩都躲到墙根后头,露出两个总角偷瞧。
“这如何是好?”
道人咧嘴一笑。
“等呗。”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萧远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终于有了些动静。
几名青壮村民簇拥着一个老者出现在巷口,萧远迫不及待迎了上去。
“老朽是这个村子的族长,敢问两位客人来此有何贵干?”
老族长鹤发鸡皮,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说话还有些漏风,让人听不真切。
“我们是洛水县的公差。”萧远出示腰牌,“接到报案,你们这闹出了人命,特来查办。”
“公差?”老族长闻言一愣,浑浊的眸子转向旁边的黑瘦男子,手中的拐杖狠狠在地面杵了几下。
“村里出了命案,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个里正是干什么吃的!”
黑瘦男子急忙伸手搀扶,“三叔公,您老先不要动气。”说着,他转过头,“两位大人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村子向来太平,没有什么可查的。”
“哼,是否太平,你们说了不算,自有大虞律法.......”
萧远话还没说完,远处街边突然一传阵喝骂声。
众人纷纷被吸引目光,却见一个青年破衣烂衫跑在最前头,几个村民紧随其后。
青年左手一只母鸡鸡,右手一枚梨子,奔跑间还不住的嘴里塞。
路边的摊位被掀的到处都是,一时间鸡飞狗跳,更多的村民加入了讨伐大军。
青年跑到墙根下,把半枚梨子往嘴里一叼,手脚并用,几个纵越就爬上了屋顶。
一种村民呼啦啦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闹腾起来,有身手利索的想要爬上屋顶,被青年吃剩的梨核砸在脸上,哎呦一声跌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都给我闭嘴!”里正在族长的示意下呵斥住村民,然后转头问道,“崔七,你又在搞什么鬼?”
还没等那叫崔七的青年开口,一众村民就七嘴八舌的告起了状。
“王八蛋又偷我的鸡,这个月已经是第三只了!”
“他爬进我家把菜糟蹋了不说,还在锅里撒尿!”
“他把我的糖葫芦吃了,哇.......”
“他.....他还偷看我洗澡呐!”
“鸡毛!”崔七啐了口吐沫,笑嘻嘻道:
“七爷吃你几只鸡是瞧的起你,再叽叽歪歪,七爷把你的鸡全拔了毛喂狗。”
“还有刘老三,你家那个婆娘做的菜不放盐,吃的七爷倒胃口,撒泡尿给你增增味儿,你还不领情。”
“最后再说你王寡妇,男人死了这么多年,可没见你炕头什么时候凉过,咋地,七爷我看看都不行吗?”
“你......我没脸活了!”
人群中,一名村妇推开众人,掩面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