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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天地传来一声雷鸣般的巨响,声音之大震得窑洞顶部壁石滚落。
黑袍人一阵狂笑:“成了成了,玄冥铁阵成了,天雷来了,啊哈哈哈哈……”
被挤压至畸形绑缚在玄铁柱上的黑袍人切身感受着铁柱的炙热,误以为山外已雷声轰鸣,山火连绵。
实际上,巨响并非雷声,而是地藏火冲撞山体所导致的崩裂声。
何况,黑袍人自以为打造而成的玄冥铁阵,根本无法引来天雷。
因为万渊已暗中命仲衍“画蛇添足”,将众山之巅的灵纹重新改了回来,并趁机将积聚山底的地藏火,顺着玄冥铁阵,全部引入阵眼所在的地底深处,汇聚成火海。
因此,眼下最棘手的并非莫须有的天雷,而是常青山底下蓄势待发的地藏火。
这是危机,却也是生机!
暨北祖地,四面环山,于战事上是极好的易守难攻的战略基地,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祖地之下久积地藏火,先帝在世时设立的消除天灾的法阵,最重要的一个作用即压制地藏火。然而压制不等于消除,祸患始终存在,只有一鼓作气除尽,才能永绝后患。
“朱雀。”万渊一声号令。
早在赵羨渔走的时候,朱雀就飞出了赤青玉琅戒,爪子还不慎地踢了赵羨渔的头一下,赵羨渔还当是岩石滑落,愤恨地踢了脚岩石。
作为万渊的神兽,朱雀腹中的七彩琉璃火属于火界排行前三的火种,在朱雀全盛时期只需轻轻吸纳一口,足以移山填海、山崩地裂、湮灭天地火种,然而现在的朱雀是九州的朱雀,虽能以七彩琉璃火压制地藏火,但需竭尽全力。
一声响彻啼鸣,朱雀变身,领命:“遵命,主人。”
而后,万渊腾空而起,以单脚坠地,脚尖触碰地面的一刹那,天地迸发轰隆巨响,祭坛中间的平台轰然向下塌陷。
地藏火海自祭坛四周的缝隙以迅猛之势向上溢来,火海温度骤高,淹没于火海下的腐尸很快被消融为血水。
玄铁柱因而被烧灼的通红滚烫,将黑袍人凝为蜡的毒血转瞬汽化,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下,黑袍人彻底魔怔,乍变疯疯癫癫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地嚎:“不,你不能杀我,我是饿鬼……啊,好疼,你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就你还不配做饿鬼!”万渊杀人诛心。
“不可能,我是饿鬼,啊~”
黑袍人痛不欲生地哀嚎一声后,一身皮肉淹没在漫起的火海中。
随着山内温度升高,岩壁支撑不住火海的撞击,纷纷坠落,万渊再运转灵力,以己身为柱撑起一道山体屏障。
朱雀在窑洞上方展翅盘桓,口吐七彩琉璃火,以火攻火。
地藏火却跟活物一般,四处逃窜翻滚,两火碰撞,激发出肉眼可见的大量热汽,充斥在万渊周身,他的身体,已开始出现明显的不适之感。
“主人,你的身体……”
“无碍,速战速决。”
“万渊,啊~”
这时,一声意料之外的呼叫声,惊动了万渊的心扉。
声音近的宛若只有咫尺之距!
万渊秒走秒回,速度快得擦身而过地藏火的瞬间激起滋滋作响的火花声。
当赵羡渔睁开双眸,他已稳稳站在万渊怀中,愣道:“你身上有光。”
与此同时,赤青玉琅戒中传来听万里的虚弱声:“公子,我们不行了。”
“这个臭王爷,要害死……”观八方忍不住咒骂,可是话还没说完,他就睡了过去。
看来两团水汽为保护赵羨渔,耗尽了灵力。
“刚刚吓死本王了,本王刚走到一半就开始塌方,还以为本王要英年早逝了……”赵羨渔吓得喘着粗气。
万渊关心道:“王爷怎么回来了?”
“我听里面动静大,怕你胡来!”赵羡渔明知不该回来却还是回来了,理直气壮地说道。
“呵呵,我能怎么胡来?”万渊苦笑。
“山都要塌了,这还不叫胡来?!”赵羡渔不假思索地反驳。
“我看王爷这才叫胡来,你没受伤吧?”万渊关心地问。
“呲~”经万渊一提醒,赵羨渔这才发觉耳朵上隐隐作痛。
“王爷耳朵上有伤!”万渊仔细检查,发现他的耳朵不慎被地藏火星烧灼了一下,掉了块肉,心疼地拿出清新玉宁散,只是轻轻一抹,伤口处转瞬结出血痂。
“刚刚没注意,现在已经不疼了。”赵羡渔顿时觉得耳朵上清清凉凉的,舒服极了。
“王爷下次莫要鲁莽了,你这具身体金贵着呢,可得珍惜!”
“你的照样金贵,谁叫你迟迟不出来!”
此时,祭坛之上不见朱雀的身影,它已飞入空隙,深入地下。
但溶洞内比比皆是烈焰狂燃过的痕迹,玄铁柱东倒西歪地竖在祭台周边,最主要的是起先不过下沉一两丈的平台,此刻已消失不见,下沉到光凭肉眼根本看不见的深度。
“你当真在拆山啊?这些是为了收拾饿鬼搞出来的?”赵羡渔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算是吧。”
“饿鬼呢?”赵羨渔盯着无底深渊,好奇地问。
“死了。”
“万渊,你说他会不会再复活为鬼,为害世间?”
“鬼之道,自成法则。像这样的,若堕入鬼道,必先遭受十八层炼狱之苦,痛苦程度远超于我出手的那几下,若他真有本事熬过来,也算是命不该绝。”
若饿鬼为真,没有容器夺舍,理应魂飞破灭。
但他是人,人死之后,皆可转入轮回,进入鬼域,按生前功德,选择投胎转世或在鬼域遭受业障苦。
“那他是否会记得生前所见所闻?”
短暂的迟疑闪过万渊的脸上,他不答反问:“王爷希望他记得还是不记得?”
“当然要记得,而且永远记住才好,让因他枉死的冤魂,生生世世缠着他!”赵羨渔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愤慨之气。
“嗯,王爷和鬼王想的一样。”万渊若有所思地点头。
“啊?”
“鬼域之内,他们都带着记忆,出了鬼域,有一种药,会让他们忘记所有。”
“什么药,你见过?”
“不仅见过……”
“你还吃过?”
“王爷吃过!”万渊面色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