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鳄鱼潭浮尸(五)御用闲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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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渊的字,笔锋灵活多变。

这样多变的字体,他竟真做到了一模一样。

赵羨渔蹲在地上仔细地比对,距离近得差点要钻到地里。

当真一点瑕疵都没有!

“有意思,本王对你真是越来越……”赵羨渔脱口而出,却又戛然而止。

“如何?”万渊追问。

“你想知道?除非……”赵羨渔起身,脸上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

“若要脱衣服,那便算了。”万渊不假思索地拒绝。

“你!”赵羨渔愠怒。

“王爷,天下想上你榻的女子数不胜数,您又何必为难于我一男子?倘若王爷真想看,不如去找王妃,估摸着吉时,二位的合卺礼就在这一两个月了。”万渊假意苦口婆心,听得众人心服首肯。

“聒噪!”

赵羨渔恼羞成怒,怒气冲破于心口,喷发而出,怒喝着一脚踢向万渊。

万渊巧然一闪地轻松躲过,让赵羨渔完完全全的踢了个空,且迎面朝着鳄鱼潭的方向摔了过去。

“王爷小心!”

惊险之际,万渊凌空而起,一把怀抱住赵羨渔。

二人在潭水之上飘然旋转,深浅长袍随风交缠,于空中盛开出一朵两极色差的水生花,赵羨渔不禁恍然,这一幕似曾相识。

“你想让本王满足你什么要求?”赵羨渔不自觉地问道。

“呵呵,以后再与王爷说,咱们来日方长。”万渊如沐春风般在赵羨渔耳边柔声地笑了。

二人刚刚站稳,廖衡极不合时宜地上前作揖,因为官府的人即将来到,他不得不报。

“主子,前去报案的兄弟回来了。”

作为暨北两州的封地亲王,赵羡渔从不过问政务,所以遇到命案,自然要报官。

在回禀赵羨渔发现尸体之时,廖衡就同步派人回城报官去了。

“莲花坞命案,不便留宿,王爷看是否回府?”廖衡请示。

“走,回府!”赵羨渔掸了掸衣摆,飒爽道。

暨北行省之内,各方面事务皆由大大小小的官员按部就班地管着,他们尽职尽责,从不劳赵羡渔费心。

实际上所有官员暗属朝廷各派势力,大家明面上给赵羡渔面子,暗地里各事其主,赵羡渔不过是个御用闲王!

对于这件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如今盛京的高官四成出身于暨北,谁在暨北没暗插些眼线,只是赵羨渔无心去管罢了,毕竟当个御用闲王没什么不好。

官府的人陆续赶来,为首的正是暨北行省的最高长官范太守。且不说事关人命,就说这事出自赵羡渔的后花园,他当然得亲自赶来。

只见范通极其诚恳地拖着臃肿的身子向赵羡渔行了个大礼,但赵羡渔连正眼都没给的错身而过,朝坞外走去。

范通早已习惯赵羡渔的目中无人,说实话他不理自己才好,就赵羡渔这般阴晴不定的性格,他就怕自己在他面前说错了话,指不定什么后果,为此他不禁暗暗给常年待在赵羡渔身边的钱有财以及廖衡等人竖起了大拇指。

王府众人浩浩荡荡地走出莲花坞,正当廖衡将赵羡渔的汗血宝马牵来之际,万渊眼前一亮:“王爷,不知这马具出自何处?”

赵羡渔哪里知道这种事情,按理来说,这些杂事皆由管家负责,不过说来也巧,数月前外出涉猎,赵羡渔的马误闯入猎人设置的陷阱,幸好人和马没事,只是马身上的那一套华丽的装备尽然被毁,便吩咐随行侍卫们去着手置办一套。

当时,廖衡将差事交给了王泗去办。

王泗当万渊夸他差事办得好,早好了伤疤忘了疼地窜上前附和:“公子好眼力,您瞧这马镫是由上乘玄铁锻造的,结实着呢。”

“相比结实,它最出彩的应在于它链条的精细程度。”万渊藏有深意。

就近看,这套马具出奇的精细,尤其是马身前那八个铃铛,每个都由四条紧缠着的细链衔接,细链细如坠却又环环紧扣、扣扣内衔。最出奇的是条条细链内侧皆镌刻着隐蔽的图纹,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王爷,暨北何时流行起这种图纹?”万渊手指细链上的刻印。

赵羨渔定睛一看,这刻印图纹竟和那尸身之上的图纹完全相同。

“镌刻在内侧,势必不是为了美观。爷倒是想起,修灵一道,确爱以灵纹附器,增强器物属性。不过能做到如此手笔的,九州上下可谓寥寥,非修灵世家莫属。你可知它是出自哪个世家?”

“不是什么世家,就一个普通的铁匠铺子!”看赵羡鱼无意阻止,等同于默认首肯,王泗继续解释。

“普通的铁匠铺?看来暨北的锻铁之术真如传闻中的一般出神入化。”

“哪里,市面上可没流通过这种,若非小范公子,属下哪能置办出这套精细好看的马具,就算比之咱们王府的都不遑多让,也难怪挑剔如王……”王泗说多了就容易嘴瓢,险些把“赵羨渔挑剔”之类的话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赵羨渔皱眉。

“没,没什么,属下是说王爷的品味好。”王泗吓得失色。

“你方才说的小范公子是范太守家的公子范难?”

“正、正是。小范公子说他知道有个地方的铁器不仅质量好,更精细非常,其上刻有好看的图纹,王爷看到一定喜欢。”

万渊追问:“什么地方?”

“小范公子未曾明说,只说是他个人惯用的铁匠铺。这幅马具是小范公子直接拿来让属下带回府的,连钱都没要。”

“看来范公子真是对王爷用尽了心思,不过王爷说,为何他惯用的铁器之上恰好有此罕见的图纹?”万渊转朝赵羨渔。

万渊这番话,看似提问,实则意味明确。这并非危言耸听,未流通的马具和尸体之上有着相同的图纹,又是范难惯用的地方所出,其中暗藏蹊跷,不得不叫人起疑。

顷刻间,听者有心,气氛变得异常诡异,全场噤声。

而赵羡渔脸色骤变,只见他呼着一声“蠢材”,抬脚就朝王泗踢了过去:“叫你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