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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第七届世界军人运动会,初定于10月18日至27日在HUB省WH市举行,设置24个比赛项目,赛期10天,参赛规模约1万人。届时,中国将继2008年奥运会后,再次成为全球瞩目的焦点......”
作为资深军事迷的袁铭听到电视报道显得很激动。从小就有从军的梦想,即使长大后梦想未能如愿,但是对军事的痴迷依旧热情如故。再者,本次盛会在自己的家乡举行,更是让他难掩兴奋的心情。
虽说自己不能像军人一样保家卫国,驰骋疆场,但作为一名急诊科医生也算是与病痛作战的战士。可能敌人不同,但是都是打仗,多少让他内心对于年少时的梦想有所交代吧。而作为同样医生的妻子林可,就像是自己的战友,事业上的也好,生活上的也罢,彼此都能托付生死。再加上自己6岁的儿子棉棉,聪明可爱,听话懂事。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是如此的幸福、美满。如果非要说遗憾,就是未能在父亲临终时见上最后一面。可能是这种子欲养而亲不在的心情一直困扰着他,让他觉得对父亲的亏欠,加倍的弥补在自己母亲的身上......
悉嗦的开门声打断了袁铭的思绪。
“爸爸,爸爸。我们回来了。”门一打开,儿子像个小燕子飞奔向坐在沙发上的袁铭,“妈妈答应今天带我去博物馆的,怎么去上班了啊?奶奶就喜欢带我去图书馆,好多书我都看不懂。”
“妈妈今天临时值班,过一阵子爸爸带你去看军运会好不好?”
“爸爸,什么是军运会?”
“就是好多军人叔叔在一起比赛跑步、射击、拳击等等。棉棉以后不是也想成为军人吗?”
“有开飞机、开坦克的军人叔叔吗?我长大要开飞机,带着你和妈妈、奶奶一起在天上‘呜~呜~呜~’的飞来飞去。”棉棉一边说一边跑来跑去的比划着。
“这孩子跟你一样,小时候哪是想当军人,就想着开飞机、开坦克呢。”看着棉棉,奶奶和爸爸都会心的笑了。
命运的齿轮在此刻已经静悄悄的开始转动了,亦或是更早的时候。只是谁也没有意识到,因为命运的转变只有事后的回眸,可能才会发现点滴的端倪。
转眼间,时间来到2019年10月22日。袁铭像往常一样早早的来到办公室,冲了一杯热茶,坐在办公桌前。他看了看手表,距正式上班时间还差十几分钟。于是他打开电脑,浏览起今天的新闻。他无意中发现最近美国新出现了一种所谓的电子烟肺炎,感染人数及死亡人数都比较多。可能是天气渐冷,一种新型流感病毒出现了,作为医生这样的流感见过很多,也不足为奇。好在国内暂时还未发现相关的病例,不然急诊科又得忙地不可开交了。
“袁主任,来的这么早啊。”同事季明海刚走进办公室,就和袁铭打着招呼,“昨天我把值班表修改了下,发您邮箱了,您注意看下,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晚上应该就是您值班。这天气渐渐凉了,您上班多加点衣服。我最近看新闻,美国那边又出现个什么电子烟肺炎,从感染人数上看,可能是种新型流感病毒,还死了不少人。”
“我这几天也注意到了,刚还在看这新闻。回头你带着小陈关注下这事,看看有没有这个病的最新材料,整理一份,防范于未然嘛,免得万一传染到国内,我们急诊科也好有充分准备。”
“袁老师又给我派什么任务了,我这大老远的就听到喊‘小陈’了。”陈亮走进办公室,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就你小子耳朵尖,你袁老师让你去拯救美国呢。”季明海最喜欢调侃这个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季老师,我这还未出师,哪敢挑此大任。您就别打趣我了。”陈亮虽说平时机灵的很,但是他在课里也是最怕季明海的。
几人说话间,一名护士急匆匆的走进来:“袁主任,刚接到通知,30分钟后,有5名参加军运会的美国运动员要来就诊,目前听说几人都有发烧症状。由于是几名外国人,院长让您务必重视下。”
“好,我们提前准备下。”袁铭平淡的回复,作为一名外科医生,紧急的事情遇到太多,已经习以为常。可能领导会考虑外国人的身份,但是在他眼里只有病人与病症,他并不关心患者的身份。但是作为一个军事迷,患者是军运会的运动员,多少还是让他提起些兴趣。
“说啥来啥,干活了。”季明海打趣道,径直走向屋外。
“季老师,什么说啥来啥?”陈亮也跟着起身追出去。
不久,五名美国患者在随队医护人员的带领下来到医院。通过与随队医护人员的沟通和相关检查,了解到目前5位患者,四男一女,均出现发热畏寒,食欲不振等症状。最先出现此症状的为女性,随后陆续其他四名患者也出现相同症状。初步判定为疟疾,属于输入性传染病,需要隔离治疗。
袁铭听了相关病情报告,又仔细看了看相关检查结果,并未发现其他问题。他庆幸这几名患者不是电子烟肺炎病症,不然事态可能就严重多了。但是他转念一想,2017年全国首次实现无本土原发感染疟疾病例,而且作为军运会的运动员,无论生活食宿上应该都比较卫生舒适,怎么就出现疟疾病症了呢,难道是参加军运会前在本土就感染了,只是最近才表现出来?虽有疑问,但面对目前的科学检测及相关症状的判断,疟疾的结果最为可能。
“那就按目前的结果进行治疗,一会让季医生给你开药方。你们要记住发作期及退热后24小时应卧床歇息,注意水分补给,营养的供给。贫血者可补铁剂,必要时少量多次输血治疗。脑水肿与昏迷者,要及时给予脱水治疗。寒战时注意保暖,高热时可采用解热镇痛药物配合物理降温,凶险发热时严密观察病情,及时发现并纠正生命体征变化。出现异样情况及时报告我和季医生。”袁铭向一旁的护士长安排治疗方案。
很快,医院将5名患者安排到隔离病房,实施相关的治疗。
一天的工作很快就结束了,袁铭在值班时最后一轮的巡检结束后,来到办公室。他喝了一口热水,习惯性的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9点半了。他想起早上的几名美国军人,拿起电话拨通了护士长的电话:“目前早上几名疟疾患者现在怎么样了,有什么异样吗?”
“一切平稳,暂无其他异样表现。”
听到这个答案,袁铭好似放松的靠在了椅子上。此时此刻,作为医生的直觉,让他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安,而他也不知这种不安的来源。可能是早上电子烟肺炎的影响,亦或是对军人疟疾结果的疑惑。但是一天工作的疲惫,让他也顾不得想太多,不知不觉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惊醒了睡梦中的袁铭,“喂,哪位?”
“小袁啊,我是王和霖。”电话那头传来院长的声音。
“哦,院长啊,这么晚了,有何指示?”袁铭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到晚上11点了。他有些诧异,作为急诊科医生,再晚接到电话都很正常,但是这么晚院长打来电话,还是屈指可数的。
“这边我接到通知,3个小时后,美国军方要将早上那5名美国军人接走,我是通知你下,做好配合工作。”
袁铭感到不可思议:“今天不才进院吗?目前一切正常,怎么这么着急要把人接走啊?是要转院吗?这一路颠簸对患者也不好啊。”
“听说是要接回美国,具体原因也不是我们了解的,我们配合好转移工作就好了。”
“好的,我知道了。”挂上电话,袁铭的不安越发强烈。他不能理解,疟疾即使是很严重的传染性疾病,但是目前的医学水平治疗疟疾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而且今天才住院,情况虽说平稳,但还属于症状严重的阶段,应该及时治疗,等患者恢复些,再做转移处理不是更合适吗?可偏偏这时却要转移回国,这一路的折腾,对患者只有坏处,没有好处。难道他们的医生不懂吗?可为什么这么做呢?
袁铭把几位美国军人转移的事宜安排完毕后,他来到办公室,把屋内的灯全部熄灭,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内等待着美国军方人员的到来。心中的疑问,让他倦意全无。黑暗中,他点起一支烟,望着窗外点点灯光,心中的疑惑像海浪一样翻涌,侵蚀着他的内心。恍惚中,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慈祥但是坚毅的目光凝视着自己,好像在说着什么,但他听不清楚,他极力的想靠近点,但被掉落的烟灰烫了一下,被拉回了现实。他猛吸了两口烟,让自己放松下来。作为医生,他有良好的生活习惯。但是吸烟是他在父亲去世时,未能见上最后一面,心情沮丧,渐渐吸起来的。这也成为他焦虑、不安时的习惯。
凌晨2点,美国的军用直升机准时停在停机坪上。从飞机上走下几名军人,与院方简单交流后,他们将几名生病的美国军人依次转移到飞机上。做好移交手续,几名军人走上飞机,关上机门后,飞机起飞了。螺旋桨带动的巨大气流,一股股冲击着袁铭。看着一点点升起的飞机,像流星一闪一闪的划像远方,慢慢的消失在夜空中。袁铭觉得自己像在梦中,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送走外国人,而且好多解释不清的问题,让这本该平淡的一天,变得不真实,不可理解。
他又抬头望了望夜空,黑暗中,星星是那么的明亮清晰。自己多像是那群星中的一颗,想用自己的光芒照亮一切,却发现在茫茫夜空中,自己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一切都过去了,合不合理,真不真实,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