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次陷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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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俗街追赶人群的活死人挺直关节倒地,西特似乎感知到什么朝旅馆窗户看去,良好的视力让他清楚的看见师弟朝自己做手势示意他回去,操控这群活死人的源头,消失了。阳光穿过山丘的薄雾落在活死人身上,强酸般腐蚀着尸体,没多一会儿,地上只剩几片散发恶臭的漆黑印记。

“雪莉小姐,你们这是?”玛莎还要帮忙处理街上受伤人群的伤,西特只得一个人赶回旅店,楼道里一片焦黑,散发着火烧的味道,伊莲娜和提奥面对面坐在自己的房间。木质戒指放在桌面,自己写上的圣火咒被触发,看来楼道里燃烧的正是魔徒爪牙。

“长话短说,西特神父,佩琪雅.威尔逊就是魔徒,她根本没有死去,那个佩琪雅的尸体,不过是随便的一具女尸。至于真名,她现在已经献祭了包括血亲在内超过十三人给她的新主,而她的新主,也早就给予了他忠实的魔徒新的名字。”

“伊莲娜夫人你怎么”西特惊讶于对方态度的转变,刚想开口,就见提奥冲他摇头,示意让对方继续。

“您肯定好奇我为什么那么肯定”伊莲娜开口:

“因为我是路易威尔逊最早送到南部的N童,一共八个孩子,只活了我一个。不仅仅瓦拉镇,他利用儿女和仆从,教唆他们从各个农庄,半城,甚至是主城诱拐幼童,然后送去南部。那一批孩子里年纪最小的杰洛只有四岁,到南部短短三天就死在贵族老爷的床上,浑身青紫,连一块布都没有,被扔出城外,成了郊狼的口粮。”伊莲娜语气平静,西特却从这平静中读出无尽的痛苦和怨恨。

“我是被佩琪雅.威尔逊蛊惑的,一次捉迷藏游戏就把我和我的弟弟迷晕送到地狱。所有的孩子会在南部老爷们的床帷里受尽折磨苦痛,回到地下室身边不到半米就是同伴的尸体。他每两年便会送新鲜的孩子到地下室给芒洛各城和拍卖场,献祭孩子的生命挽留那些有钱老爷们的青春。再后来失踪的孩童多起来了,路易威尔逊深知再继续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迟早会暴露,便把主要目光放在别的农庄城镇,给教会和周围城镇送大量的金钱,捐钱给那些穷苦的镇民,斥责风俗街,赢些好名声。呵,真是好手段。”伊莲娜抬眸,直视西特的双眼:

“原本从半城来瓦拉镇的五年三次巡礼弥撒,全部被教会内部挡了回去。因为瓦拉十分平和安乐,近几年都没受天灾厄兽侵害,给教会捐献了往年三倍的基金。”

“教会不会这样的,你在说谎……不可能”提奥喃喃道,他年纪尚小,接受不了这样人性的黑暗,否认教会因为金钱放置苦难中的人:

“小神父,教皇的教冕上,黄金和宝石也是熠熠闪烁的。风俗街,也时长招待一些大主教和教区主教。”

“不!不可能!你这是污蔑”提奥想到自己和蔼可亲的老师维克多,提奥立马反驳道,但是伊莲娜只是看了他一眼,仿佛对待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不包括你们的老师维克多主教,他是个名声很好的神父,如果你们是我招待过的主教们的门徒,我会尽量不让你们活着走出我的视线的,也不会坐下来和你们交谈。”

她把杀掉两个圣耶加预备役神父说得像是晚上要喝杯酒一样平淡,提奥胳膊上冒出鸡皮疙瘩,他觉得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可伊莲娜根本不在乎他的反应,低头点燃一根女士香烟,慢悠悠的吐出烟圈,空气里飘出一股蔷薇香,西特回想起玛茵附身清醒后提及的蔷薇香味:

“克罗德不是您的侍者?”

“他是,可面前这堆黑灰是瑞安玛特,我知道身边有人不对劲可我没办法处理掉。我是狠毒的女人,杀人我在行,可魔鬼我没有办法解决,于是我放出消息请两位到风俗街就是为了把这个人抓住。可我没想到还有活死人,佩琪雅那个婊子手段真是掉价,不愧是威尔逊家的。”

“老市场的活死人路易威尔逊的出现和您有关。”西特用的是肯定句,他直视伊莲娜,不想错过对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是的,不过他袭击人并不是我的本意,距离太远,佩琪雅在我手里抢夺对他的控制”伊莲娜褪去绸面长手套,一双手臂布满青紫的纹路,这是附身咒反噬的代价。用咒之人一旦被魔咒反噬,每接触到月光和血液,会受火焰焚烧之苦:

“我二十岁时遇到过一个半吊子女巫,她说愿意帮我复仇,教我一些咒术和傀儡术。可我哪里知道,威尔逊一家早在十多年前就开始信奉某位魔神。我的那些小咒术根本不是对手,我的本意是操控被佩琪雅她献祭的父母,勾引她现身,就算不现身也能引起你们的重视,但她躲得太好了。我不方便离开这里,反而被她在街里埋下祸患。想要除掉威尔逊一家,目前的我一个人做不到。”

“如果我们没有主动解决活死人和瑞安玛特,你不会改变态度。伊莲娜夫人,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复仇威尔逊吗?你保护雪莉的理由是什么?你和艾莉纽特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来往的?”提奥索性一次性询问出口,听到艾莉的名字,女人平静的面具终于破碎开来,她有些崩溃的抓挠自己的头发,摇头啜泣,全然没有初见时那股慵懒成熟模样。

“我刚从南部回来的时候只剩一口气,是年幼的艾莉救了我,她给我腐烂破败的人生带来一点希望。即便后来我做起皮肉买卖,她也从未对我和我这里的苦命女人露出一丝鄙夷。可你们的主根本保护不好他忠诚的信徒,艾莉还是死了,佩琪雅那个婊子她是故意的,她知道我是来复仇的,她就先杀了我爱护的人,还有我的侍者克罗德,该死的,我居然还让瑞安玛特附身的克罗德保护雪莉和孩子,该死,该死!她们如果出事我该怎么向艾莉交代!!”

“可以将威尔逊一家供奉的魔神真名告诉我吗?伊莲娜夫人。”西特不理会伊莲娜的崩溃,从座椅上起身走到伊莲娜面前,口中念起谎言咒,如果伊莲娜接下来的话有任何不实,她将会承受溺水般的痛苦。

伊莲娜点头,然而她的嘴巴张张合合,没有一丝声音。面部传来布料扯断般的声音。女人绝望的看向西特,嘴巴黏合到一起然后凭空消失般,念着谎言咒的西特被击退撞到房间墙壁,提奥迅速起身将一枚星盘剑按在伊莲娜额头,驱魔咒起,伊莲娜痛苦哀嚎着倒地,听见动静的雪莉上楼,想要扯开提奥,被西特拦住。

豆大的汗珠从提奥脸上落下,伊莲娜的力气十分惊人,她扭曲手臂推开念着驱魔咒的提奥,想从窗户逃离,一双手出现按住她,伊莲娜手脚被禁锢,张口就咬在面前的手上。鲜血顺着玛莎手臂流下,她面容平静的跟提奥一起念完了驱魔咒语。伊莲娜纯黑的双眼流出黑色的液体,恢复正常,提奥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向玛莎

“西特先生,圣水!”玛莎顾不得手痛,没有放开看似正常的女人。圣水撒下,恢复神智的伊莲娜也不起身,躺在地板上对着西特苦笑:

“看来我是没有办法告诉您魔神真名了。”

“没有关系,您已经告诉我很重要的线索了,接下来请好好休息。”西特偏头吐出一口血,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目前的情况不是我们能解决的,我会联系我的老师来处理。”提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雪莉的声音打断:

“西特神父,金斯先生给你打来了电话。”

金斯的声音十分虚弱,电话那头是嘈杂的哭喊还有脚步声,西特内心涌上强烈的不安,果然他们离开镇子没多久,晚上就有大量的活死人出入,附近的农庄也是哀嚎一片,受惊的人群朝镇子还有半城方向涌入。很多孩子也无故失踪,金斯已经给主城教会打去电话,但是因为主教不在,暂时没有得到消息。半城没有援助的意思,直接挂断了电话。

瓦拉镇在安排严禁后,家家户户都老实闭门。尽管如此,那些活死人灵活的简直不可思议,且口中带有黑色污水,只要沾上,人就会变得意识模糊,随后神情呆滞,活死人并不会攻击被感染的人,但是这些被感染的人会给活死人报信,指明活人的位置。西特知道自己被骗出镇,只能马上往回赶。内心自责不已,因为自己的失职,不知道会死去多少人。

”你们快回去吧,回程的马车准备好了。“伊莲娜反应十分迅速,她很快安排好侍从准备好食物,考虑到路况,马车的确比汽车更快,她将自己这里最好的马夫叫来让他送西特他们回镇。提奥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也顾不上许多,返回房间将行李带走放上马车。-

”谢谢你莲娜夫人“玛莎感谢的向伊莲娜鞠躬,对方发出一声嗤笑:

”谢我没用,现在就祈祷着有好心人能站出来保住镇子吧,这生意做不了一点。“

玛莎一头雾水,想问是什么意思,就被西特催促着上车,几人火急火燎的往前赶路。雪莉带着一张羊羔毛的薄毯给伊莲娜披上,被对方握住手腕:

”你收拾一下行李,这里不安全了。“

”发生了什么?“

”别问,知道的越少越好,明天上午的船票,你们去地提斯蹄码头找一个叫老法斯的人,他会安排好你们三个人去去处。到了地方就按照新的身份活下去。“

”可是你”

“没有可是?”伊莲娜拍拍女人的手,想要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但是强行扯出来的表情并不理想,看上去倒是像要哭泣一般:

“别担心,会好的,你们先走,我这边安排好了就来。这么多人,总得处理好。”

雪莉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儿子的呼唤,侍从已经带着儿女坐进车里,女儿手里还举着一只粉红色的气球,雪莉被放好行李的侍从请上车,回头已经不见爱人的身影。

伊莲娜站在三楼看向走远的粉红气球,点燃一支蓝色香烟,点火器刚入手,又犹豫着放下。长久的沉默里终于响起一声叹息,好像一个死物终于有了活人气息。电话拨通,女人沙哑的疲惫的朝那头的人妥协:

“之前的条件我答应,但是要多加一条”

”您请说“男人的声音并不意外,他风情云淡的态度让人厌恶:

”只要是在合理范围内我都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