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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季白话语,那柳晓青顿时沉默。
“怎么?连这都要考虑不成。”
季白看着眼前女子,眼中稍稍生出玩味之意。
“此番你我来到此地,不就是为了这灵童,以及那诸多果位之事。”
“……”
可那柳晓青,却不做回应。
过了半晌,像是酝酿得当后,深吸一口气,方才不动声色跺了跺脚。
像是有些气愤般,朝着季白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就为了这……”
那柳晓青好似有些不满,音调微微抬了八个度,随后倒是有些口吃。
“你,我,我都……你……”
闷了片刻,吐出嘴里说不出的话语来:
“你,你方才,就是这个事?”
“不然?”
“那,你以为……”季白开口说道,上前一步,向前凑了凑,和那柳晓青靠得近了些,几乎要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那柳晓青似乎回味过来,将脸向后靠了靠,连脖子都稍稍向后倾斜,像是要避开季白。
“我说的是什么?”
季白居高临下,和柳晓青大眼瞪小眼,倒是彼此之间,都有些掣肘,像是僵持一处。
两人初见时候,这青衫女对于自己,还动手动脚,多有些撩拨之意。
但是真当自己将其点破,又假做这上纲上线之事。
率先缴械投降的,却是眼前的柳晓青。
此刻,季白经过几个交锋,便将彼此之间的主动权,牢牢握在己手。
“还是说你心底里,其实是想在这里,做些奇怪的事情不成。”
季白开口轻笑着,手指微微下垂,点了点地面。
“在这里?”
季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话语之间,诸多调弄之意,倒是令那柳晓青,稍稍打了个激灵。
随后季白探手上前,眼里生意思,好似真的大胆,
似乎真要做出什么惹人误会的事情。
那柳晓青却好似寒毛竖起,噫了一声,随后整个身子蛇行退却。
避让开季白的手心。
退出了几步去。
“你躲我做什么?”季白开口。
“哼!”那柳晓青听闻,当下冷哼一声,别让过身子,脸上露出不悦神色,像是有些恼火。
似乎是对季白这般当面点破,感到些许气愤。
可是良久,却知道此地之事,不容推脱,便朝着他开口说道:
“你容我片刻,我需要做些准备。”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也不急于这一时一刻……”
“我们……
来日方长。”
季白稍作强调,像是意有所指,倒是惹得柳晓青面红耳赤。
生出些许窘迫意图来。
她便再向后几尺距离,像是回避一般,不再理会季白。
那柳晓青微微施手,先是从怀中取出一团蜡泥,继而稍稍摩挲,手中便多出数十盏灯火。
双手再交叉,那灯火之数,便成倍增长。
柳晓青弹指四方,那诸多烛火之灯,便化作一道道流星,朝着那鬼门的弟子身旁飞驰而去。
那诸多星火,便如星罗棋布,在柳晓青的驾驭之下,停留在每个人的身边。
季白看着那烛光点点,重新将昏暗洞窟照亮。
此地的众多弟子,见到这柳晓青的行径,似乎也提前知晓了什么。
当下,也是盘膝而坐,收敛凶邪之性,禁言不语,在那烛火的映衬下,他们的面色,开始变得阴晴不定。
这昏暗的山窟,倒是生出几分肃穆之景。
众人的脸上,也生出沉静之意。
此地此前,乃是无生鬼地,而这当下,又是化作了这,顶礼膜拜之所。
叮叮叮叮——
某种奇怪的声响,在众人身旁响起。
紧接着,某种奇妙的场景,出现在那被烛火映照之人的头顶。
季白看向此地众人,倒是见得分明。
在那众人头顶上方,似乎多出诸多,犹如勾玉一般的萤火。
有些是三勾,有些是四勾。
体魄弱些的,比如那李叒子,此前她似乎因为某种缘故,折损了一条手臂,又因身为女子,气血难免不足,体魄便羸弱些。
在她头顶的,便是两勾。
季白一一看去,倒是突然发现一处盲点。
在那谜子、以及那中山汉子的头顶。
竟然都隐约地,浮现出五星勾玉之景象。
细细数来……
季白探查一番,心中有数。
当下所见,这二人头顶的勾玉,乃是此地众人之中,头顶勾玉数量最多。
不过两人也有趋同之处,便是二人头顶,那五颗勾玉中,最后一颗勾玉,都是稍稍暗淡,呈现出一副灰败的模样。
显然当下,他们的第五星,也是并未完全点亮。
如此看来,自己倒是小瞧了那谜子。
在此法景下,二人气血,竟几乎一致。
甚至那谜子头陀,还要再甚三分。
不过若是二人交手,季白倒是肯定,这谜子,未必是那李普童的对手。
只是这柳晓青所施之法……
倒是,
十分奇妙。
季白心中好奇,默默想道。
这柳晓青所动之术,似乎足以照亮其身内气血之力,还有便是,反馈出某种……序列之力。
对序列接触更多后,季白的观法之力进阶,心中倒是看得明晰了。
在此地,似乎存在某种奇怪的气息。
这些气息在此地萦绕,在众人身上纠缠。
化作那序列之力。
而柳晓青当下所施之火,便足以照亮此地众人身上的气。
季白心中稍稍活络,心中生出几分好奇和赞许,
这柳晓青的法门,倒是有趣。
只是凭借那烛火,便能探查他人实力。
在烛火的照应之下,此地众人的实力,便无所遁形,皆是揭露出来。
仅仅凭那勾玉之光,就算是凡夫俗子,也是足以分辨出众人的实力。
季白当下思索,
这般手段,自己也是有的。
在昨夜时分,季白接触到那三昧玉简后,自己的观法之力,就有了长足的进步。
已经隐隐之中,从量变产生质变。
似乎只差一丝,只要等到自己序列品阶进阶,就得以再进一步。
此先经历,季白也是知晓。
这观人之法,对自己的加持,是难以用数值去衡量的。
若不是这般力量,自己也难以找到那黄三姑的弱点,也难以辨认此地禁制之力。
若是此力也能进阶,
也许也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强。
季白心底里,忽然闪过了一道想法。
他想到了那最后一枚三昧玉简。
若是准备好,似乎自己也可以有所准备。
心中思绪稍稍活络,
他的心中,早就做好了某种打算。
或许找个时间,就可以继续那事态了。
只是……自己这观法之能,也只是让自己知晓。
却是不能与他人提及,
只能做到自己心中有数。
可是外人也无法知道,季白是如何判断,他人实力。
却是身负异法,却无法和人揭示此法妙用。
不啻于为,明明身着锦衣,却暗夜长行。
此法,和那柳晓青烛火之术对比,综合来看,倒是各有千秋。
毕竟在适合的地方,只有恰当的能力,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季白当下这序列之法有所进展,自然是无需这柳晓青的烛灯作引。
但自己身上的变化,
好似就连这柳晓青,都是不曾知晓,自己身上的变化。
显然此地的人,对于这法序的力量。
似乎也算不上熟悉。
这般来看,想要让自己的力量加持,自己后续会变成何种态势。
还是需要自己亲自,一一验证。
季白想到什么,回首看向身后的柳晓青。
眼神微微凝实。
随后看向自己头顶。
似乎是柳晓青刻意为之,无论是在自己,还是在她的身边,都没有任何的烛火。
没了那引火之烛,
自然也照不出,二人体内的萤火勾玉。
倒是可惜了。
季白这般想着。
不然他也想看看,在这柳晓青的术法下,自己和她,在这般鉴定之下,又应该是几分勾玉的实力。
这柳晓青此前看似神秘,又难以琢磨其想法,但是对于眼下种种事态,倒是井井有条,十分周到。
那她对自己,是利用为多。
还是真的有意?
季白心中思索,却难生判断。
虽然当下,是他执掌关系的关键点。
但是昨夜,这柳晓青面对那左长老的时候,可是说翻脸,就翻脸的。
季白凭借此前言语交涉,虽然几乎能够肯定,这柳晓青对自己的意思。
可是他当下,也不敢去赌。
女人心,海底针。
他这堂堂七尺男儿,却又看不通透了。
不过……
就算二人真的交心,就算真是郎有情,妾有意。
其实也想不得更多。
常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季白原非此世,对于这男女之情,倒是不拘于泥,无论这眼下柳晓青是人是妖。
对他来说,也都无妨。
若是合心,便合一意。
若是不合,斩心即可。
自己此番,此前行径,不过是作为自己来到这昏惑之地的,一种调剂。
若是没有这般事态,让自己稍作放松。
始终让自己的心弦紧绷,就算当下不出问题,也早晚要生出病来。
正如那李叒子此前所说。
这里的人,
都有病!
不过在这里,他也确实是不敢,将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给所有人的。
否则,隔墙有耳。
无论是对柳晓青,还是对自己,都不好。
未必不会成为他人手中把柄。
毕竟此地时时凶险,哪怕只是一时的安宁,也让人很难生出安全感来。
这里,确实是个,不大安生的地方。
若是说昨夜之前,对于这柳晓青,尚且会生出一二旖旎思绪。
但是当下,在季白对这三截门,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之后。
却是完全掐了这份心思,
这种事,还是等到安宁的时候,方可再曲径寻幽,一探究竟。
毕竟这里是三截门,是遵循丛林法则的黑暗森林,
在这里,
谁是敌,谁是友。
或许,都只在这一念之间。
何况此地,还存有那观察他人、他处的法门。
兴许,无论自己在这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都在某双眼睛的窥伺之下。
也都相当于,是在外人的监视和注意之下。
这般受人制衡的感受,却是让季白难眠。
自己当下身份特殊。
无论自己往后,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都要更加周到,还是要处处小心才是。
此前经历,已经让季白,对于此地,有了些许了解。
眼下境地,只允优胜劣汰,成王败寇,胜者拥有一切,败者失去所有。
如果不能一步步向上爬,成为此地的最高。
就会受到更强者、位阶更高之人的侮辱和排挤。
强者唯有向强而行,弱者却会将刀伸向弱者。
自己不愿成为这弱者,不愿无端承受这来自他人的恶意。
那么自己,就要成为,
此地的最强!
季白心中确定想法:
此前他身处此世,一切目的,乃是为了存活。
后续杀伐,也是为了苟且偷生。
但是忍让,只能惹来更多的责难,哪怕自己此前的表现,足以让此地之人震惊。
那高高在上的三截神佛,
哪怕见闻此地景象,可却依旧没有,任何一丝敬畏。
既然如此,自己便要让这些人,重新认识自己。
所以,在成为此地,地位最高之人之前,
他还不能停下!
“准备好了?”柳晓青做完一切,回过身来,朝着季白开口作问。
季白答道:“可以了。”
“那这灵童仪式,便就此开始。”
“自然。”
“果位为主,灵童作仆,主死仆随。”
听到早就知晓的结论,季白内心了然,稍稍挑眉,继而开口问道:
“需要挑选多少人。”
“至少,三人。”柳晓青开口答道。
“给点建议?”季白开口。
“什么建议。”柳晓青开口。
“你若是想按心力计量,便按照他们头顶灯火去看。”
“火光越多的,便说明心力越强。”
“对你的帮衬,自然更多。”
“又或者,你想选几个婢子,作为料理起居的。”
柳晓青开口揶揄,又好似真这般想,
“就选看得顺眼的,看得伶俐的,又或是觉得亲近的。”
听着柳晓青的话,季白忽然开口问道:
“那你有几个?”
柳晓青想了想,开口说道:“以前倒是颇多的,当下,就只有柯管事一人,他本是我家的管事,从小便照料我起居,念着我上山,便一路追随至今,算是我的护法神官。”
那柯三听闻提及自己,便一个翻身爬起来,朝着季白拱手,露出恭敬之态。
虽不开口,但是他对眼下,自然也有判断。
“你家?”
季白心中生出疑惑,却是生出心意,和她闲聊问道:
“你不是妖怪来着么?”
随后却又觉得,这话好似不太恰当。
就算是妖仙府邸,凭那柯三的模样,当个管事,也未尝不可。
可那柳晓青,却是抬起一脚,踩了踩他的鞋跟。
将他的鞋子,踩得脱落了。
“你才是妖怪啦!”
“谁跟你说我是妖怪啦!”
“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
这话语间,倒是犹如洋葱,抽丝剥茧,露出下面三分景象。
冰山盲女之下,又好似另有姿容。
犹若娇惯少女,开口责难。
可是紧接着,那柳晓青似乎也察觉当下行为不妥,便收敛心神,绷起了脸,重新流露那冷漠模样。
“那,你家里几口人?”
“不告诉你。”
柳晓青撇了撇嘴,开口说道。
继而迟疑,声线压低,好似有所缓和:
“这件事,以后再说。”
“眼下之事更紧,你先选了。”
“嗯。”
季白听到柳晓青的话,便是抬起手来,在他心中,早就生出几个选择来。
他伸手指去,开口说道:
“谜大。”
“嗯,五火的心力,虽然不高,但是在此地,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了,尚且可以。”
季白转手,指向第二个选择:
“李叒子。”
“……”
柳晓青稍稍沉默,好似犹豫,好似狐疑,好似面生恼怒,却隐忍不发,开口责问:
“你确定?”
“怎么了?”
季白看了看柳晓青,开口问道。
“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主死仆随,但仆力也供应于主。”柳晓青稍稍犹豫,面色生出不愉之色,却并未发作。
“她……似乎弱了些,未必能给你多少加持。”
“不过我倒是觉得,她好像有些眼熟。”
柳晓青开口,好似在回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此前她算是救我一命,我将她带出去,自无不可。”
季白将想好言论,和柳晓青提及。
“那,也行吧。”
柳晓青点了点头,算是勉强肯定了季白的说法,面色也稍稍缓和,随机开口揶揄道:
“倒是没看出来,你这遇人便摸人手脚的登徒子,还是个有情义的货色。”
“不过既然是你选的,便也有你的想法。”
“也可。”
“那还差一个。”
“……”季白心中倒是生出些许犹豫。
他自然之道,那李普童,乃是此地最强。
但是此前行径,倒是让他,心中稍有嘀咕。
不过那中山汉子,却率先一步。
上前来,抱拳开口,朝着二人说道:
“季长老,七仙姑。”
“李某不才,昨夜之事,望二位莫放心上,我这带罪之身,不明就里,先前僭越了长老,还望能够给个机会,我自愿甘为长老马前卒。”李普童干咳一声,毛催自荐说道。
“你觉得如何?”
季白歪头,看着柳晓青,像是在咨询意见。
“你在问我?”
“问问意见。”
“这个……”柳晓青眯着眼,看了半天。
“十二道心力,也带得动那天罡。”
“倒算是均衡了。”
“那就这样吧。”
柳晓青点了点头,抬手,舒展双臂。
将那一众灯火,汇聚而来。
随后那火化作四团,落到那黄三姑一行人身上。
火烧了起来。
却并不灼热。
但是只是几个须臾,便从中化生出斑斑点点的灰烬,和闪亮的结晶。
随后柳晓青抬手,虚空作揽,无数光点,也朝着二人随之汇聚。
一道芙蓉如意,化作万千锁链,以季白为核心,联系到哪三名弟子身上。
随后,
消隐不见。
季白猛吸一口气。
只觉气息骤涨,竟然再晋一分实力。
“走吧,去会会那几个,长老,掌教。”
季白意气风发,只觉信心无两,开口说道。
“嗯。”
季白驾驭法鼎,使其扩大,足以提供众人承载。
随后驾驭此物,引五人离开这鬼门之地。
此物重新落入他手,凭那笔物,便可令那法鼎随他心意。
做出些许变化来。
倒是……
熟络不少。
天光骤放,随后收敛。
此地,重归暗淡。
……
良久,
良久。
一颗虫卵,在鬼门,诸多弟子之中,翻滚。
停留一处。
虫卵破壳,化生出虫。
一道身影,在角落处,那虫身之上,浮现而出。
那是一个丰腴的女子。
女装抬头望着头顶,望向消失不见的天光,眼中浮现恶毒之意。
一名弟子好似察觉什么,警觉回过头来,看着那女子,却是露出惊愕模样:
“三……”
那弟子话语刚刚说出口,声音便是戛然而止。
从他眼窝之中,化出两道血泪。
那血泪落下来,在他脸上流出痕迹。
甚至发不出一声惨叫,便当场毙命。
“咔嚓——”
“咔嚓——”
那身如璞玉的女子,捂着自己的面庞,嘴里喃喃,像是咀嚼什么。
四下众人,自然早早察觉身后背影。
可却,不敢回头。
那黄三姑姑盯着昏暗天光,露出憎恶样子,嘴里像是咀嚼什么:
“好好好,好一个小浪蹄子,好一个莽夫子,你们给我等着,我们来日……”
“来日,如何?”
黄三姑的背后,有人发问道。
“谁?”
黄三姑听到那声响,面色骤变,连忙回过头去。
背后石壁,生出黑色漩涡,一张血盆大口,在她背后张开,朝她吐露猩舌,吹出腥膻之气。
“你……”
啊呜——
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漩涡之中的大口,将她这兵解之灵,一口吞入腹中。
“咯咯咯——”
阴影之中,传递出磨牙般的声响,化生出一道细碎的声音,犹如万魔呼啸,却是神鬼莫辨:“他说我……是个……”
峭壁之上,生出一团漩涡。
漆黑深邃,犹如黑暗之眼。
“咳咳咳——”
那声音清了清嗓子,从那漩涡之中,伸出一只纤细的白胳膊。
随后声音便清脆了,发出一道声音来:
“身娇腿长,小萝莉?”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三仙姑……黄……黄什么来着?”
“黄秀秀。”
那声音好似磨牙吮血,轻轻开口。
“喂喂喂,你们,听到了没有。”
此地众人,却一个个埋着个头,对这黄秀秀的声音,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