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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
什么是法?
季白心中生出疑惑,默念刚刚见过那“序列”之属,却是指向了十条命途。
既然已经做出选择。
希望自己,选择无错。
毕竟人生在世,修行重要,选择更是。
抬头做出选择瞬间,季白察觉到世事的无常。
在他的感知中,整个世界,变了。
犹如莹草瘙痒鼻息,雪团塞入背脊。
于此同时,自他眼中,落出一道光来。
眼界仿佛通明,四周那昏暗的场景,好似变得由晦转明。
连同那遮蔽视野的迷障,也好似通透许多。
原本污秽的浊气,此刻在他眼中削减了三分,眼前所见所闻,也是豁然开朗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他一时难以适应,犹如从极寒遁入暖火炙烤的火炉,但是乍暖还寒,依旧无法止住周身战栗。
还有此前所见的痕迹,再次随心而出:
【宰吏九品:刀笔】
【法者,法不变,术随心,术常变,法简行,借势而为,命途同源】
【古有国,集天下刀兵,铸金人十二,统命者,名宰,主“刑鼎”,受命者,为吏,主“心秤”,立命者,名“皇帝”】
【观法:通识,辨明,知晓,可识人,辨物,知规循矩,见应错落】
【集锋:冶铁,铸金,磨剑,无规矩,不成方圆,有术,约法三章】
自此,眼前世界,豁然清明。
继而他又抖了一下。
刚才是因为他舒适,当下则是因为他看清。
凭借那观法通识之能,他透过昏黄迷雾,见明了这眼前的一切。
也就是此前被那叒子强调的,理应叩拜的诡异“山鬼”、“阴官”之物。
季白初来乍到,面对无法面对之事,自有三分胆怯。
当下获取非凡之姿,也涨三分气势。
哪怕已经做好准备,但是面对眼前事物,季白依旧察觉到自身的差异。
只因眼前所见阴官之属,并非所料事物。
并非是一个人。
而是一群人。
甚至说用一群人形容也不准确。
因为季白所见到的,是一尊巨大的炉鼎。
或者说大瓮也不为过。
刻兽筑金的瓦罐之中,沸腾着熔岩般的汤汁,好似烧化的黄金,正在沸腾。
两截微微弯曲的手指,倚靠在熔炉之中,像是两个徜徉安眠的人,正在泡澡沐浴。
在那熔炉大缸四周,环顾着几个衣着破败的官袍衙役,做以扛鼎之责。
这些人各个骨瘦如柴,一脸死寂之相,他们神态僵硬,犹如被抽干一般。
在他们的身上,拴着被火汁淬炼得发红的锁链。
官差被那瓮中妖魔束缚,并以此支配,构成这魔像的腿脚。
季白总算知晓,为何那此前冷漠的师姐,刚刚表露出那般惊惧。
皆是因为眼前所见,乃是凶魔之物!
那是一头大妖。
一头前所未见的妖魔,从其行径来看,倒是令人发指。
却是不知那受拘束的差役,是否还活着。
【观法】
眼前浮现的,便是他觉悟的术式。
这是觉醒序列后,所见应的第一道法门。
只需心有灵犀,心思稍稍周转,便能加持身上,令自己洞明眼下三千世界。
说是三千,实数夸张,不过是更加细致微末,不过此间场景,也是前所未有。
虚无缥缈空气间,忽现许多金色符咒,犹如嵌在半空中。
匆匆一瞥,在季白余光感受下,那经文之物,倒也熟络于心,哪怕从未见过此物,但也得以辨认。
却是那“门人”二字!
季白目光闪烁。
但也了然于心。
原来如此。
原来这方天天地,竟然是这般。
这空气之中,竟然都是某种金光符咒,所化禁忌之术。
此前那闭口禁言的规律,此刻竟然彰显在他眼前。
像是身处昏暗陋室,此刻点亮灯火,驱散周围雾气,顿觉四方通明。
可是那双指的大魔,也像是观察到季白的眸光。
这显灵观应的法门,好似牵引了它的注意。
那两节一人高的手指,像是重新被赋予了活性,从浸泡的姿态,“爬”了起来。
继而展现出完整的形态——
从大瓮之中,抬起了一只手。
那是一只仅有两根手指的断掌!
在断掌的末端,是一簇簇镶嵌在断指处的眼珠子,犹如漆黑的瓢虫。
朝着季白的方向望了过来。
嗡——
季白如临大敌,只觉头脑混沌震动,像是承受重锤猛砸,顿觉眼冒金星。
非凡之法,令季白耳聪目明,大为不同。
虽然觉醒了那法家的序列,已经脱胎换骨,晋升不凡之姿。
但是当下躯壳,依旧一介凡俗。
耳聪目明的代价,便是要经受更大的折磨。
虽然增长观察,但是肉体凡胎的桎梏,尚且无法突破。
在面对眼前妖魔的时候,季白仍然险些失了心神!
血从他的眼角落下来,染出两道痕迹,犹如盘蛇的傩面。
不行!
不能!
不可以!
季白咬破唇舌,企图用疼痛止歇迷惘,可是越是硬撑,此前所经历的怯懦之性,便愈发浮上心头。
眼前的凶魔,确实可以操纵人心。
只是见应,便有所影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稍有不慎,水将覆舟!
“嘿嘿嘿……”
在季白失神的功夫,从他的背后,忽然有一道身影,正匍匐而来。
恰似一头卑躬屈膝的狼,可是那身躯魁梧,唯有头颅耷拉着,嘴里流淌着涎液。
哈——
那折颈的狼张开嘴,口中不知为何生出獠牙来,胖头陀眼里闪着精光。
像是饥渴的猛兽,随时都要择人而噬。
“跑哇!跑远!”
那凶神恶煞的头陀兀地起身,犹如浑身毛发的熊狮,整个人人立而起,朝着季白的方向猛地扑了过去!
“大官儿要吃你啦!”
那谜头陀的大吼,像是洪钟大鼓,身体猛地创了过来,将季白的身子撞开。
喝!
季白惊倒在地,旋即翻身而起,嘴角溢出鲜血,诸多加持之下,令他顿时从此前沉沦惊醒。
从此前那迷惘挣扎之态,整个人苏醒过来。
他顿觉心有余悸,哪怕生而非凡,也要步步为营。
在这方天地,不可小心大意。
“嘎?”
那阴官见到有人胆敢冲上前来,便也好似忘却了季白僭越的行为,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偷袭的猛汉身上。
从指头上,睁开黑乎乎的裂痕,其中藏匿的圆球,像是无数尚未成熟的眼。
连同那些和大锅链接的阴差衙役,也像是受到那手指的操纵,将目光转向那折颈的壮汉。
一时之间,好似静止,这静止的场景,有些诡异。
那巨大的妖魔,和那失手的头陀,却是撞了个满怀。
双指大魔微微屈伸,犹如两根钩子,将那肥头大耳的头陀,整个人揽入关节之中!
犹如一只藏匿沙丘中的狼蛛,那两根懒散的手指,便是狼蛛的牙齿。
咔咔咔——
谜子头陀的腰,顿时弯折过去。
整个人像是半折的木板,却不完全断裂。
但也是将折不折,将是强弩之末。
“哇呀!”
“痛呀!”
谜子哥大声惨叫,开始哭嚎道,
“不要,我不要断指。”
“求求您,再给我个机会,再……”
“莫急……莫急……”
“你莫急。”
从那大瓮罐子之中,传递出幽幽的声响。
像是一头慵懒的鬼。
也由不得那头陀再次开口辩解,隐藏在汤水中的大妖,刷地抬起一根手指。
指甲如刀,汗毛如斧。
手指落了下去。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