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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李万里仔细看过那头小丧尸，虽然面目狰狞，但是依稀能看出来，应该是李涛的儿子小川。
那四头强大的进化丧尸被杀死后，总共也才获得40点经验值。
但是李涛的儿子却提供了100点经验值。
所以李万里有理由怀疑，小川才是尸王。
这时候小院外面的丧尸军团自相残杀已接近尾声，还有二十多头丧尸在菜鸡互啄。
倒不是说丧尸真的很菜。
而是在混战中，它们都已经受了重伤，无法给对方完成致命一击。
距离迷魂香技能失效只剩一分钟时间。
李万里控制这些丧尸，让它们集中起来，然后释放五次彻地钉，把它们全部消灭掉。
至此，丧尸军团彻底团灭。
由于尸体太多。
进化植物要吞噬干净，估计得一两个小时。
李万里收回视线。
这时候李涛的眼神也渐渐变回清澈，他猛的侧身见鬼似的盯着李万里。
李万里吧嗒了一口烟。
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李涛。
两人四目相对。
还记得小时候，李万里根本不敢跟李涛对视，他的眼神很凶狠，村里的孩子都很害怕。
童年的阴影伴随着成长。
直到步入社会参加工作，每到过年回家看到李涛，依旧觉得他的双眼能噬人。
但现在却能平静对视。
甚至还有几分蔑视。
李万里越来越强大，自信心也不断提升，之前杀的十几个暴徒，让他的眼神也变得可以噬人。
仿佛眼睛里藏着一把尖刀，冰冷而锐利。
片刻之后，李涛轻轻叹了口气。
他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万里，你变了。”
“你不也变了吗？”
李涛沉默了片刻，自嘲般的笑起来，李万里也跟着笑，这一刻像极了小时候的某些场景。
等到两人都笑累了。
李万里从屋里拿出一包香烟，拆开后点上一根递到李涛嘴前。
他没有拒绝。
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平静的问道：“小川呢？”
李万里压了压烟斗里的烟丝，猛抽一口缓缓吐出浓烟，他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着墙角。
那里有一套很脏，甚至很血腥的小孩衣服。
李涛顺着李万里的眼神望过去。
下一刻忍不住抽泣起来。
虽然李万里没有回答，但是看到儿子那套衣服，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刚开始李涛哭得很小声。
到后面他的情绪失控，哭声越来越大，变成了嚎啕大哭。
李万里没当过父亲。
无法理解李涛的心情。
事实上当过父亲的人，也不一定能理解，李涛虽然混，甚至很变态，很残忍。
但不得不承认，父爱如山他当之无愧。
只不过这种父爱太狭义...
等哭够了，李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仿佛放下了心中的执念，不得不接受现实。
“小川走得不痛苦吧？”
李万里点了点头，被大游行快速勒死，的确算不上痛苦。
沉默片刻后。
李涛的话突然多起来：“万里，其实我不想杀你。”
“我也知道，那不是你的错。”
“可是当我回家后，看到全家人都变成丧尸，我无法接受这個打击，尤其是小川，他情愿用自己的命换他活下来。”
“我需要一个精神支柱。”
“一个让我带着儿子活下去的理由，恰好，你就是我活下去的动力。”
“只不过是复仇的动力。”
终于说到李万里心中的疑点。
他没有急着询问缘由。
李涛的香烟在之前的嚎啕大哭中已经掉落，于是李万里又给他点上一支，然后才问道：
“我实在想不起，到底什么地方得罪过你。”
“你刚回村的时候，我给你水，给你武器，唯独没借给你车，但也不至于让你如此记恨吧？”
他问得很平静。
也很真诚。
这一刻暂时抛去敌对关系，只想掏心掏肺让李涛给出一个答案。
“就是因为你没借给我车。”
李涛无比惋惜的说道：“那一天我离开你家，一路上碰到好几拨丧尸，不得不绕路，绕不开的时候就跟丧尸拼命。”
“还好我活着回到家。”
“但是老婆孩子已经被咬了，而且是刚刚被咬，哪怕我早回去五分钟，他们也不会变成丧尸。”
“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李万里终于明白了。
这一刻他选择沉默。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一定会把汽车借给李涛。
但后知后觉已经晚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换做是你，会把汽车借给我吗？”李万里反问。
李涛摇了摇头。
“我也不会。”
“所以我才说，其实我不想杀你，因为你没错。”
“但是我恨你。”
“恰好我需要一个活下去的动力。”
此时的李涛是冷静而理智的，换做谁，也不会把逃生工具借给别人。
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有丧尸攻破小院。
无论如何都得留后手。
事情的原委已经弄清楚，两人都没有再继续说话，各自默默的抽着烟。
脑子里也各自回想着往事。
儿时是伙伴，无论是否虚情假意，那些岁月见证了成长。
如今活人已经很少了。
熟悉的活人更少。
一起长大的活人，也只有彼此了，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等到烟头有些烫嘴的时候。
李涛才回过神来。
他吐掉烟头：“万里，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吗？”
李万里还没回答。
李涛又自嘲的笑了笑：“算了，刚才的话当我没问，给我个痛快吧，莪想小川了。”
李万里放下烟斗。
咽了口唾沫。
眼神唏嘘的望着被迷雾笼罩的黑夜，渐渐的，他的表情变得狰狞，眼眶也微微有些湿润。
一根大游行枝条，悄无声息的伸过来。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缠住李涛的脖子，他没有惊叫，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更没有去抵抗。
再加上1星大游行的攻击力翻倍，相当于力量也翻倍。
所以顷刻间就把李涛的脖子勒断了。
他的脑袋耷拉在肩头。
眼睛里还残留着临死前的解脱。
李万里没有让那些根系去吞噬李涛，他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李涛的尸体百感交集。
他又装了一斗烟丝。
吧嗒吧嗒默默的抽着，直到半个小时过后，一斗烟抽完，李万里起身解开李涛的手铐。
扛着他的尸体到小院外面。
随便挖了个坑把他埋掉。
在土堆前插上三根香烟，泼下一碗白酒，就当祭奠逝去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