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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盗贼拿到,还多了一个,小黑鬼道:
“贼众都藏在东乡客栈里,多出来的那个是头儿!”
押着众贼往失主家里走时,王泰介绍道:
“失主是一家商户,失了金银细软计有万两余,一日前本官曾去查看过,并即时将城门关了,只进不出,撒出人马挨家挨户的搜罗,毫无踪迹。正在着急上火呢,传兄就来了,真急时雨呀!”
那个商户姓张,戴着孝,愁上加愁正愁得不可开交,他那老婆两眼抓瞎只会哭,不管来人。
王泰喝道:
“将人犯带上来!”
一众人犯跪地连呼冤枉:
“我等都是良民,并无犯科,何故抓我?”
王泰见几人嘴硬,就要用刑,传世制止道:
“这张员外家死了什么人?”
“小人家母刚故不足六日,又遭此劫难,万两金宝呀!是小人平日省吃俭用所蓄,还望大人赶紧稽查追回,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张员外一脸沮丧。
传世向厨房佣人问了几句,便向灵堂走去,围着那棺木转了一圈,略作深思道:
“打开棺盖!”
张员外闻言大惊,跪地道:
“大人呀,万万使不得呀!”
传世不动声色,悄悄注意着众犯脸色。王泰虽不明就里,但
办案要紧,喝道:
“想拿回财帛的话,便闭嘴!来人,开棺!”
几个捕快上前丁当一阵弄,开了棺,退在一旁。张员外见状,捶胸顿足:
“老娘唉,儿子不孝啊!让你老人家遭此大辱!”
传世看也不看伸手摸进棺里白布下,掏出一个物事,“叮咚”扔在张员外面前:
“别哭了,看看你老娘,可白了!”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那物事不是别的,正是一锭五十两大银。王泰扯开白布一看,大约不多不少,转身问贼首:
“尸首扔哪儿了?”
贼首犹作镇定:
“不是小人做的,小人不知!”
“我说要开棺时,你们脸色都变了,如何不知?”传世道:“王大人,礼数已到,不必和他们客气,大可放心用刑,如此大盗,干残他们的两条腿也是不过分的!”
“不要动刑!”内中一个贼叩头如捣蒜道:“我说,那尸首脑壳朝下扔在左边枯井里了!”
员外听了,奔到井边,又大哭失声:
“老娘唉,你咋这般命苦呀!死便死了,还被人栽在井里!”
破了盗案,状元公大为高兴:
“传兄真神人也,这等疑案不消一个时辰便破了,多谢多谢,十分感谢!”
柳依依眼神中也是讶然加钦佩:
“公子何不将原委道出,也解我们心中的困惑?”
传世缓缓而言道:
“在茶店里,老传见这几人鬼鬼祟祟的样子,便留了个心眼。至于万两金银,不是小数,城门关闭后一时之间断然是运不出去的!而到了张员外家,得知其老母刚过世,据老传推断,移尸后金银尽可放入棺中,待满头七,张家势必将其运出城外下葬,到那时,贼人便可从容挖取分赃,尽享快活。”
柳依依两眼有光,要把传公子仰视:
“公子真聪明!”
心下里很得意:我没看错人!
传世道:
“此为移花接木之计!这帮盗贼聪明得很,若非撞在老传手里,真可谓万无一失!”
王泰道:
“这里还有一疑问,灵堂内昼夜有人值守,贼人又如何下的手?”
“王兄果然聪明!”传世道:“此计若无内鬼接应必然难成!内鬼深知张家藏钱之地,大概是用迷魂香迷翻员外夫妇和守灵人也不是难事!”
“内鬼是谁?”王泰问道。
“这个嘛!”传世道:“留待君察,以君之智查出一个小小内鬼并非难事!难道不是吗?”
王泰只好“嘿嘿”。
离了大汀,绕道翠屏,柳依依劝道:
“公子,这一绕,离灵宝更远了!而且势必要经过煞神山,据说那里有悍匪出没,很不太平的!”
“翠屏有老友,不得不故地游一重!”传世道。
行有两日,到了翠屏,迎面看见“翠屏书院”四个大字刻于石坊之上,落款是:传士稹题于晋范筒十年。字体古旧,饱经沧桑,青苔缕然。
进了石坊,便是红墙碧瓦,重重叠叠掩映于高大绿树之中,里面传出一阵阵朗朗读书声:
“非圣书,摒勿视。蔽聪明,坏心志。”
一位老先生见有人来,便迎了出来:
“几位到此,不知有何见教?”
“不敢见教!”传世道:“故地寻踪而已,打扰了!”
“不碍事!”老先生道:“请里面用茶。”
“有位先祖故人名叫赵大才的,先生可知?”传世问道。
那先生讶然:
“先贤赵大才乃是书院创建者,已仙逝六十余年了,公子的先祖不知是谁?”
传世并不作答,只说:
“烦请先生带路,去看看先贤遗塚,敬香礼拜!”
“这个不麻烦!”老先生道:“公子请!”
沿书院小径往后山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大树之下,杂草丛中,赵大才之墓孑然而立。传世见了不禁悲从中来,整束衣冠道:
昔日文友,竟已作古;黄土赭石,是君归处。
藤蔓缠绕,落叶草陌;君子坦荡,小子戚戚。
回想当年,志趣相投;才子文章,纵酒歌呼。
名山大川,行迹踏遍;肝胆相与,世所无俦。
而今独存,百年影吊;福兮祸兮,莫知去向!
当日创办书院时,传士稹鼎力相助,捐了卖字画所得的三百两银子,命名书院之际,好一番争论。最后是赵大才一言定论:
“既然建在翠屏山,就以翠屏为名吧!”
至于题字之人,都公推书画第一的传士稹,这才有了“范筒十年”的由来。
燃香、除草,传世做得极为认真细致。回到书院,盯着庭中的一株腊梅,漆黑无叶,花苞初放,如虬龙一般。老先生道:
“此梅系先贤所植,已有百年之久了!”
传世喟然叹道:
“腊梅如君兮,铁骨怒张。知交零落兮,路在何方?”
“公子何出此言?”柳依依不解道。
“先贤乃是当年一知名名士,得授县令之职,因惩处豪强,得罪了权贵。又看不惯官场之中的尔虞我诈,贪腐成堆,于是愤然辞官,归隐此间,我也是有感而发呀!”
叫过小怪,取出二百两银子交给老先生道:
“老先生秉承先志,教育后辈,功莫大焉!这点银两不成敬意,还劳烦老先生打理先贤坟茔,清明时节帮忙上柱香,则老传不胜感激!”
老先生大惊,一年束修不过十几两银子,哪见过这么多钱?忙道:
“老朽还未请教公子大名,哪敢收受如此大礼!”
小怪代答道:
“我家公子便是当今探花郎,宝灵县县令的便是!”
老先生激动地大叫:
“啊呀!原来是探花公传世传公子!”
忙喊出另外两个书院秀才,拜见传世,备极寒喧。内中一个秀才机灵,摆出文房四宝道:
“今日得见探花郎真容,也是三生有幸,还请探花郎务必留下墨宝,以供我等后进者观瞻!”
传世不好推辞,于是当场赋诗一首:
贤者已去仙台阁,翠屏堪夸腊梅好。
我辈努力当自强,更展须眉宏图志。
写毕,秀才道:
“此诗甚妙,此字更好,龙飞凤舞,大气磅礴,与书院牌匾所书十分相似无二!”
传世胡绉道:
“先祖便是传士稹,家风留传,不足为奇!”
“原来如此!”三人叹道。
老先生道:
“听闻今科状元原本是公子的,只因皇极殿奏对,让予了他人,可是真的?”
“确实不假!”传世坦然道,这老先生不说“贬”,只说“让予”,委婉得可以,还弄得人尽皆知了,这让传世有些哭笑不得!
三人证实传言非虚,也是唏嘘不已,对传世也就更加的恭敬了:
“传大人方才所作,我辈当铭记于心,刻石留存,不敢有忘!”
临别之时,三人将传世等人送出很远,这才回转。老先生有感而发:
“探花郎真乃一品人物也,状元之才,果然不差!”
“我辈当如是也!”两秀才羡慕得眼中冒光。
寻驿馆住下后,柳依依道:
“公子今日奇怪得很,凭吊先贤不是一般的上心,而是两般三般的上心!”
“先祖故人,高风亮节,代为凭吊,岂能不上心?”传世不想说破。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柳依依不是一般的聪明。
传世一惊:这妮子,真是小看了!
不等传世回答,门外一阵喧哗,有人朗声道:
“蚤休县王庆前来拜会传大人!”
话音刚落,一官服之人率领许多人拥了进来,传世不认识什么王庆,却依然道:
“王县令,久仰!”
“传大人莫怪,本县也是得书院来报,故此才得知传大人路过敝县,不揣冒昧,特来拜会!”
当下落座叙话,王县令道:
“不知大人可曾听说过一句话:‘宁为京城狗,不做宝灵人’?”
“这个还真不知!”传世道。
“宝灵内有刁民桀骜不驯,外有燕人时常骚扰,更有那对外不行对内凶残的兵将,三天两头的催款要粮,巧取豪夺,不胜其扰。以此,那里的县令都干不满一年,之前的县令姓吴,几个月前就已挂印而去,所以才有的空缺。探花郎可要想好了应对之策呀!”
“这个!”传世道:“不知王兄可有良策下赐于我?”
“这个我还真没有!”王县令道:“哪里敢称下赐。”
“蚤休县有个叫张志仁的可还有后人在?”
“是否百年前的张大善人张志仁乎?”
“正是!”
“这个就要问师爷了!”王县令转身对身边一人道。
那师爷开口道:
“张大善人名气极大,百年之后还有后人!只可惜,他那后人却是个败家子,名唤张小六子,被人引诱入了赌,输光了田地家产,如今在前门街头乞讨为生呢!”
传世叹息道:
“张大善人捐资翠屏书院,几年如一日,不曾想却富不过三代。可否找来让老传见上一见?”
“这个不难!”县令吩咐旁人道:“赶紧去找了来!”
看着眼前的叫花子,传世道:
“张志仁是你什么人?”
“是小人的曾祖!”
“祖上传下来的房产田地都哪里去了?”
“被小人赌,输光了!都怪小人混帐,被人蒙骗,才落得这般光景!”叫花子哭丧着脸道。
“可曾后悔?”
“悔得肠子都青了!”叫花子继续哭丧着脸道。
“与何人赌的?”
“后街,人称坐地虎的王大麻子!”
“想不想捞回来?”传世问道。
“嗯?”小六子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
“想啊!做梦都想!”
“我怎知你以后还会不会去赌?”传世伸伸懒腰道。
“大人在上,如能捞回来时,以后打死都不赌了。否则,大刀砍头,万箭穿心,毒药灌肠,痛苦万状而死!”小六子跪在地上指天发誓道。
“不要空口白牙!”传世不以为然道:“老传要的是真心悔过。”
小六子双眼一瞪,伸出右手猛地咬了一口,在烂衣裳上扯下一块,歪歪侄倒用血写下“誓不再赌”几个字递给传世看。
传世道: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