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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沉痛的心情，当然了与其说是沉痛，倒不如说是深思。新兵班的众人照常来到了操场上，如往常一样热身，跑圈，拉伸。
然后就是月底见真章的班级内竞赛了。
一个月的训练中表现最为出色的八人，将要捉对厮杀，决出下个月能够在周末随老灰外出活动的四名胜者。
那是只有好学生，好士兵才能得到的特权。
红叶听信了谗言不得不去争取的特权。
老灰也如往常一样慢慢悠悠的走到操场正中央，他在头两个星期之后就只有格斗训练时才会现身。之前的热身准备都交给了阿光和他的副官负责。
他的副官叫做超尘，在还未来到异世界的时候还是跟他们一样的普通大头兵，到了这边没几天就被提拔为了老灰的副官。
整天神神秘秘的不见踪影，最重要的是有一次诗韵去找他请假，看见他的宿舍里面竟然有一个水烟枪，烟雾缭绕呛得诗韵咳嗽连连，急急忙忙地跑走了。
这家伙竟然能在军营抽烟！
哦对了，他的屋里还有个人类的头骨，就摆在他的床头上，不过那时候大家没在意，都在讨论他抽烟的事。
鉴于老灰经常玩失踪，根本找不到他，所以大事小事只能和超尘教官打交道。不过他还挺好说话的，说什么都是行行行，阿光表示可比对付老灰要简单的多。
老灰依然穿着那件因岁月的痕迹有些掉色的军绿色大衣，披戴着十分之短的灰色围巾，像是根本围不住脖子的围脖一样，新兵班的大伙都称之为餐巾。
他一头披肩的长发十分凌乱，在风中肆意飞舞着，老灰可能不屑于去整理，就像他不屑于他们这群新兵一样，每日只是以对付工作的心态一样对待他们。
没有干劲，对所有事情都不屑一顾，作为他手下的兵自然是无比自由舒服的，但是红叶总是担忧他的不负责任会让他们白白死去。
他不是很整洁的人，因为他的头发从不打理，满脸胡渣，总是给人一股沧桑感，明明总是无精打采，明明总是无所谓的模样，但越是这样越能说明他心中的不平静。
只是没人知道原因。
“稍息，立正！”老灰吹着手里的铜哨，随口喊了喊。
“那个，今天是月底最后一天了，还是跟往常一样比个赛，看谁下个月能够跟着我去镇上。”
“但是，但是。”他示意大伙稍安勿躁。
“比赛之前你们先跟我来，到医务室那边进行下体检。”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开始小声议论，老灰没再解释，又吹了下哨子，指了一下阿光，让她整队跟他走。
阿光只能先小声地安抚了大家一句：“体检而已，很正常。”
但是等他们到了那里之后就都傻了眼，原本熟悉的医务室已然被清空，原本的床铺和药柜都不知道搬到了何处。
在那里赫然摆放着一个大木箱子，里面摆满了一堆五彩斑斓的石头，而医务袁老师摘下了平日里总是戴着的口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把玩着一颗青色的晶石。
那把椅子旁边还有一把，应该是给老灰准备的。
只见老灰大咧咧地坐到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懒散地说道：“接下来我叫到名字的就进来，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红叶等人只好眼巴巴地站在走廊上，一个人一个人地进去。
“你说的搞得那么神秘，真是体检吗？”任重捅了捅红叶的胳膊，问道。
红叶咂了咂舌：“我看不像，体检要那么多石头干什么。”
这时那个暹罗人塞从屋里走了出来，不知为何他是第一个，老灰这回不是按照名字排的序。
众人连忙围了上去问他在里面都干了什么，他只是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就把一颗石头砸碎了，然后问我感觉到了什么。”
“就这？然后呢？”一旁的天觉急忙问道。
“没了。”“没了？”
天觉摸了摸下巴：“这也太奇怪了，也就是说那些石头有古怪，能感觉到什么才对。”
陵纾此时好奇地问道：“那你感觉到了什么呢？”
“就感觉自己在树林里吧，忽然听到风吹树叶，小泉流水声……”
“然后有几棵树在向我招手？”塞说完也觉得有点诡异，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
“我看你是磕大了。”天觉抱着胳膊，不屑的说。
“不是，真的，我真感觉到了。”塞扭头跟他辩解道。
红叶就在一旁看着，在塞之后每个出来的人都说着莫名其妙的东西，每个人所看见的都不同，大部分人倒是什么都没感觉到。
终于，作为最后一人，红叶走进了那间医务室。
打开门之后老灰和袁老师停下了讨论，看向红叶。
“流程很简单，我一会儿会把这颗水晶打碎，你闭着眼睛感受一下，然后告诉我看到了什么就好。”
袁老师笑眯眯地解释着，不过红叶依然一头雾水，这也叫做体检吗？
“看来他们盯上我了。”猴子在这时突然说道。
什么意思？谁盯上你了，你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他手里拿着的是能量石，你理解为里面塞满魔法的容器就好。”猴子这次竟然耐心地给他解释。
“他们是要测试你的感知力和魔能操控力。”
“简而言之是在测试你能不能用魔法，顺便……”
“测测你是不是泰坦御者。”红叶虽看不见，但是不知为何他知道猴子此时正咪着眼睛，气的磨牙。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细细记着，能不能挨过这一遭就看你的了。”
红叶听了这话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
咕咚。
“千万要记住了……”
“开始吧。”老灰坐在椅子上无聊地用手指敲打着红叶的心弦。
记住啥，记住啥，你快说啊！
“记得……”这死猴子故意拉长了声调。
咔嚓。
那晶莹剔透的蓝色水晶就那么被袁老师狠狠地砸在地上，散落出无数的碎末飞舞，自那残渣中升起了一阵蓝色的气流，溢向四周。
顿时一股压力狠狠地顶向红叶的全身，他感觉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就像一台吸尘器一样把那飘散着的蓝色气体吸向了自己。
“俺老孙是不可能被这种拙劣的手段发现的。”
该死的猴子！
红叶眼前噌的一黑，转眼间又来到了初次见到大圣的山谷间。
依旧是那么的绿意盎然，一派祥和，只有远处的哗哗流水和天上自由翱翔的鸟儿叽叽喳喳。
猴子依旧衣衫褴褛，只见他不紧不慢地从树上跳下来，手上拿着一根香蕉。
他缓缓地把香蕉皮拨开，然后一口吞下，之后才含糊不清地给红叶解释：
“他捏碎的是能量石，里面有奥术粒子，你们这些新人一接触就知道有没有天赋了。”
“怎么能看出来的，他们都只能看见幻觉。”红叶放松地躺在草地上。
“就是看能感应到有几颗粒子，又能操纵几颗之类的。”
红叶抬起头来，四处望了望，问道：“那我岂不是一点天赋都没有了，我怎么啥都感觉不到。”
“不，恰恰相反。”他慢慢地拖着枷锁挪到了红叶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他咧开了猴嘴，笑了笑。
“你还蛮有天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