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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凯尔街七号路口处,一位身着黄棕色兽皮衣服的七旬老太太慵懒地蜷缩在两栋公寓楼之间阴暗潮湿的窄道里,路人从她身边路过,在她睁开眼睛的情况之下,她还会轻轻地张开嘴,吐吐舌头。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也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沦落至此的。这不仅是针对于这位老太太,而是对于整条街数以百计的流浪汉。
我每天放学回家肚子都空空的,想着去阿芙罗妈妈开的面包店里买点面包在路上边走边吃。从面包店走到凯尔街七号路口的时间,足够吃掉三个面包了。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之下自己都会剩半个吃不下,于是就会把剩下的面包丢给老太太吃,每次给她吃,她都会抬头向我吐吐舌头,微笑一下。
但是今天,我没有像以往那样留半个面包给那位流浪的老太太。我只是就像是其他人那样,用再平凡不过的走路姿势,从她的面前走过,没有留下硬币或是面包,而是就这样走过去。我认为战场上,对于任何事物,哪怕是对于自己,都不该拥有怜悯之心。
但是没走几步我就发现我是多么地蠢,蠢到刚离开学校,就忘了老师说的话。我曾经的行为已经成为日常中的一部分,但是我却蠢到把本应该用来对付卡普拉尔人的态度和私心,用在了睡倒在街边的一位无依无靠的流浪老太太,她明明不是卡普拉尔人啊!这不是怜悯之心,而是人之常情啊!
我意识到这一点,急忙转身快步走到老太太的跟前,面对她低垂的面庞急促地说到:
“老婆婆!饿了吗?今天有大餐哦!”我一边说,一边从书包里把面包全都拿了出来,但是老太太依旧低垂着脸庞,面无声色。
“老婆婆?别睡了,起来啦!起来吃大餐!要是吃不完,还可以分一两天吃!”
她面露死色,天空星河的微光浸洒在她那垂老的面庞之上,显出斑驳的色彩。脸颊上的老纹像是一条又一条时代之下的滚滚河流,流向那昏黄的薄暮。
“老死了,不是饿死的”一旁的流浪汉,懒懒地翻过身来对我说到。
“什么?”
“我说啊,伊达娜拉老死了。试一试她的呼吸,已经没气了。”
“可是.....我前天才.....”
伊达娜拉.....想必就是她的名字,我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问些我在书中看到的“遇到陌生人因各种原因在路边失去生命迹象的处理方式”相关问题。
“没有人呼唤救援队吗?”
“你在说什么啊?大小姐!你知道叫一次救援队要花多少钱吗?三个月的工资呐!在温暖的银河光线照耀下死去,不挺好的吗?多少人都享不到的福气呀,就让她再多过几天,开始发臭、发烂,凯尔街的垃圾回收队就回来帮忙处理她了。”
“......”
“喂,那是面包吗?你这么好心,要不.....把那个面包给我吃吧,美丽的小姐”
他说着,露出扭曲肮脏的笑容以及歪七扭八的牙齿,牙齿上还沾着黑色的烟渍。
风从我的脸颊吹过,轻轻地把我的马尾吹了起来,让细细的发丝与沙粒在微光之下穿梭于我的眼前。
我花了自己的奖学金,帮伊达娜拉叫了一辆ASS救护车,在摇摆的灯光之下,救护人员将伊达娜拉缓缓地抬进了救护车内。我本以为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结果那位穿着黑白交加的救护服装的救护队长喊了喊我的名字:
“是麦拉·芳达吗?!”
“啊?怎么了?”
“不记得我了?哦,也对!”这位嗓音轻飘的救护队长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还带着古怪的防护头套,谁也看不见他的脸,所以他将头套摘了下来,露出自己的面孔。
“嘿嘿,记起我了吗?”
“没有”我实在不愿意说出来,但是确实认不得,在我的记忆中没有认识长相这么成熟的人。
“啊哈哈,可能你确实记不得我了,我和你同一期的,救援预备的。刚刚就觉得你脸熟,看完检测单上的保证人是你的名字,我才敢过来打招呼呢!”
说实在的,就是这样说,我也记不起他到底是谁,毕竟在预备队伍里我几乎只和阿芙罗谈话,最后我也只能打打马虎眼:
“我.......啊!我记起来!你是......你是救援队的.....那个谁......”
“杰拉·卡帕尔”
“对!就是杰拉卡帕尔!没想到你一直留在里面啊,都当上队长了!”
我实在记不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正要回去呢!”
“哦对了对了,这个检测单一般都是我们留一张,呼叫者留一张,上面交代了,在这方面可不能失误,免得后面要整座城找人。”
“这样啊,那我就.....”
我接过了那张写满各种信息的检测单,瞥眼扫了一下,看见了一个熟悉却震撼的信息:
“族裔:卡普拉尔人”
伊达娜拉是一位卡普拉尔人,她以流浪汉的身份躲过了排查,一直在城市中的角落中苟活着。她没有像新闻中的那样穿上绑满炸弹的衣服施行报复,也没有在城市中偷抢拐骗,只是瘫坐在那个角落,直到死期降临。
“这是.....她是一位卡普拉尔人?”
“是啊,刚刚血液检测出来了,是三代混血,看着真像一个人类,但是肮脏的臭老鼠再怎么伪装,血还是那样的血,终究会被查到的。”杰拉转过了头看向我,注意到我的面孔充斥着不安和震惊。
“放心啦,收个尸体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就当作是帮回收队清理街道了,要是等到尸体发臭了,那气味可要熏着民众了。”
“可是.....”
“你该不会是......可怜卡普拉尔人吧!”
“不不不......怎么会.......我没有!”
我突然被吓了一哆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方才一脸严肃的杰拉,忽然变脸:
“哈哈哈哈!你真该看看你的表情!”
他大声地欢笑着,用粗壮的右臂圈住了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