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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江青在裕家的拍卖场里截获了本该在第一天就拍卖,实则被裕家小姐拦下来的压轴拍卖品,即青红鲫母体产下的鱼子。
准备带回宗门看看能否让专人看看得到更多线索。
只是裕家这条鱼母还未到产期,这鱼子是来自于其他地方。
面貌与鱼母如出一辙,体型远小,储备的精魄能量也更加微弱。
“这矿里有一条产路培养鱼母,等到成熟生产后,将鱼母转移藏起来。”
“鱼子则运送到城里,进行一系列流程处理,最后变成产品,销往各处。”
“此城产子他地销。蒻水城中产的鱼子来自世家各地培育的鱼母,通过地下拍卖会等路径销售出去。”
“而原本产自蒻水城的鱼子,想必也是准备产出后销往他地,互相打乱了顺序,给溯源的人增加难度。”
“抓获一批来不及逃走的匠师,他们负责在其鱼皮表面先进行涂抹潋滟贝汁液的步骤。”
“这一层涂抹,既防备神识探查,也增强了鱼身的韧性,不至于有人戳破鱼身,导致精魄接触到空气溃散。”
“最后工序是鱼眼封口,所有内部的秘密全部都被掩藏起来。”
“如此成熟的产线恐怕世家经营日久。”
王延沉声说道。
产线的搭建,所有的章程设计,次一级家族中的人员排布把控。
既要防止被落云宗、劫修、矿工家人发现,又要防备产线工暴露身份。
这背后是个庞大而成熟的网络,严密精确的控制着每一个步骤。
而其中最关键的鱼母,定然是耗费时间最长。
低级的精魄价值不高,青红鱼皮坚韧,足以作为储备中级精魄的容器。
而大量食用人类,可以慢慢养出中等级别的精魄。
这是鱼母产生的原因。
精魄有了,要想利用也是一个问题,因为其中的力量太过庞大,人体难以承受,更不谈吸收。
毕竟人又不可能像吞天蟒一样拥有强悍的肉身足够承载精魄浩瀚的能量。
这类足够吞食中等高等精魄的兽类,可以直接选择一口气先吞进体内,再缓慢消化。
但即便是炼体的修士,也远远承受不住中级精魄之力。
世家想到的办法是切分成无数小块,切分的方法是先让鱼母生吞大量人类养出中等精魄,然后孕育大量鱼子稀释强度。
鱼子分发到各个修士手中后,助长修为的作用明显,顾客愿作回头客,至于损害人体的问题不再他们的考量之内。
阎江青条条阐释道,
“精魄遇气即溃,保存也是个难题,这才有了涂抹潋滟贝汁液的流程。既隔绝神识探查,增加隐蔽性。同时又给防止在空气中消散。”
“鱼眼封口的工艺也考虑了这个问题,手法十分精湛纯熟。”
几人从发现的内容中,都不禁感到了一股毛骨悚然。
“如此清楚河中贝类的属性并将他运用到鱼身上,这想必投入了大量人、财进行实验。”
“产销路径又畅通无阻,这只能是世家的手笔了,只可惜最后也没有将世家揪出来。”
在两个世家奴仆的储物袋中,未发现任何指向世家的物品。
“这鱼母不可能一蹴而就,这之前一定进行过诸多实验。”
“我甚至方才想到,反正是人、鱼相结合。他既然想的到鱼体储备精魄,是否反过来,也用人体做过类似储存实验。”
“当然普通人群定然锁不住这么庞大的能量,但某类特殊人群或许可以......”
王延说道这里,猛然间想到了那群被坑杀时痴痴傻傻,像人又像鱼的村人,那副面容恐怕就是实验的结果!
再细想当初活埋的原因,恐怕不止对方反对那么简单,而是想将秘密全部葬进土里。
他又想到卫道莫名在下区非要杀了裕贵仁和黄阵空才肯罢休。
卫道跟这村人什么关系?
“卫道呢?!”
————
伫立在一片竹林中,那人手执金剑,将竹林削了个一干二净,
“这里不是竹子,这里是丁口街,这里不是竹子,这里是牛角岩,这里有个夏天卖糖元儿冬天卖冰糖葫芦的老头,这里有条通往城里的商道......”
“这里没有七月半鬼乱窜的鬼节,这里只有放河灯,祭河神的流灯节......”
这里有秋天芦花白如飞雪,风一吹,洋洋洒洒洗沐碧空。
这里的篷船渔夫,摇橹成圆,扁平的棒子在水面击出一个个大小漩涡,煞是好看。
天晴时,一船刺破湖面,推出斜波层层。
丰年草蔚鱼肥时,男人们会光着膀子开着老旧的荤段子,脸上都洋溢着笑脸把活干完,湖面充斥一片欢快打渔声。
这里有鲜活的鱼儿蹦跳着从灰不拉几的牛车上运往城里,时不时掉落一两只卷进扬起的尘埃里。
车夫不得不笑骂着停车,将黄泥遍体的鱼儿在衣袍下摆擦了擦,又重新扔回车上。
各家各户的女人成群结队满眼希冀的清晨目送男人离开,等到天色泛黄又开始道旁守望。
他曾坐在门槛慢数落叶,看着丁口街那群老到黄牙长斑的花甲围坐街角,有人抽水烟有人说闲话,有人下大棋。
不会下棋的中年指点技艺精湛的老头,初窥棋路的青年反驳旁门左道的中年,然后一层人群垒一层人群,叽叽喳喳围成水泄不通。
原本两个人的对战,变成了两拨智囊团的比拼,纷纷献计献策绞尽了脑汁,仿佛这就是他们的天下。
女娃亮着眼眸仔仔细细的翻弄花绳,男娃光着脚丫肆无忌惮互相撵跑,一跑就是一个下午。
夏日听着绵绵的蝉声不觉聒噪,蓝天里总会堆几朵造型奇特的悠扬白云,藤椅上一坐昏昏欲睡便是一个下午的闲适悠然。
那时但凡微风一拂过,长街翠竹纷纷摇枝点头,有两三根最不合时宜的从墙头探出来。
就如同当年那个卓尔不群,斥天操地、豪气干云的少年,势要做全天下第一的剑仙。
树叶间隙中射出金色的碎片在簌簌然中仿佛定格了时间,他曾以为那就是永远。
直到昔日的吉光片羽浓重得化作一团,重重的撞进今日的脑海,只剩下恍惚一片。
被封存的记忆仿佛刹那都涌了回来。
六年前有个碧水宗的仙师抚顶,结发授长生,当初离家的少年有多志得意满,父母热目垂泪,村人夹道相送,官员仪仗赠别。
宗主亲自邀他上山,为其拔仙缘敦六识,问他愿不愿意。
“只要能成为天下第一的剑仙,什么代价都愿意。”
他懵懵懂懂的回答道。
少年真正成了仙人,才知道修仙界也不是想象中的恢弘精彩,除了拔剑挥剑,就是听经讲道,除了睁眼一甲子的孤,便是别离生死的独。
他的脸上再无当初卓然的神色,说得最多的话是,这修界也没什么意思。
休沐时与亲人的言谈逐渐变得简单乏味,就连最后离开的时候也没有说过什么告别的话,只记得
“回了”“疲了”“吃了”“走了”。
剑成便是四年时光,临别时师傅贺章灼赠他三尺青锋。
“这把剑名叫定命剑,如今便送你了。执此剑去落云宗,必一战功成。”
“为何叫他定命剑?”
“命已由天定,点已落九宫。”
那师傅说了句让他不明不白的话便走了。
女人们守望着进城卖鱼的男人回来时候打趣的笑脸,那说明鱼卖了个好价钱,后面的油盐酱醋茶都有了保证。
村人们守望着被仙人结发授长生的策马少年,他日会背负一剑而返,成为了不起的传说。
在落云宗大放异彩的少年不但通过山试,并且一举成为正生,一日看尽繁华,鲜衣怒马欣然返家。
再度回到这片故土时,那个村子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满心的怒气又拔剑四顾不知剑应向何方,李松山以担心霍乱剑心为由封了他的记忆,如今金剑已成,他一切才忆了起来。
“我道当日离去,只是个平常的午后。”
卫道这个从来不肯涉足灰尘漫天起的土道旁的人,这个厌世更厌己的人,也开始了守望。
但这条路上好像只剩他一个人和一柄剑。
他将裕丰的血由剑身一滴不剩的送入土壤中,这个为谋害村人献计裕家的人也去他该去的地方。
卫道在一个荒野无名碑上,刻下这个村子被遗忘的名字,卫。
就死在这么近的地方,在这么近的地方。
卫道掌着倒插的金剑颤抖着,长发飘飞,沉默不语的站了一夜。
王延三人默契的安静在旁,守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