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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灵徙行者，遨游诸天？
还是安于现状，躺平摆烂？
无视周遭人声鼎沸，卫晋南出神思考，难得没把目光定格身侧。
这是一个亟待做出的选择，记事起，已不止一次对他造成困扰。
诚然，这个问题过于简单，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却偏偏令拥有得天独厚优势的卫晋南犯难。
相较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他是幸运的。
英年早逝的父亲至少给他留下了一台初代方舟--款式老旧、性能落后的第一代灵徙方舟。
那台只有内置脑机还能正常运转的老古董，陪他度过了整个高中时代，尽管能使用的只有阅读功能，却让他熟悉了方舟的整套操作流程。
遗憾的是，镶嵌在方舟上的衍宙方晶从未被系统唤醒，也幸好没有被唤醒，要不然卫晋南早就跟这迷人眼的花花世界说再见了。
为啥？
【意识迁徙，没有回归先例！】
这则灵徙首诫，堪称当代阳谋，被联邦高层大肆宣扬了二十年。
如果你想成为出人头地，那就力争成为灵徙行者，但从你躺进灵徙方舟那一刻，只要衍宙方晶启动，幻星之旅就会正式开启，尘世间一切，金钱、美女、还有那副好的身体，就都与你无关了...
卫晋南怕的就是这个，他喜欢钱，但练就这副强壮体魄所付出的代价，真心不想重演一遍...
当然，最令他难以割舍的还是风情迥异的红粉佳人们，哪怕无一属于自己，但臆想也能让人血脉喷张，比如身侧这位沟壑晃眼的大波浪...
就算抛开这个不谈，摆在眼前的问题依然严峻。
卫晋南不认为自己能通过年终测评，更难以支付灵徙伴侣--锁灵芯片和天幕网络的高昂费用。
至于衍宙方晶，那更是测评前三才有的专属奖励，自己那台老古董恐怕宕机之前都没得换了。
嗯，即便老柳头刚刚宣布，本年度奖励名额提升至100人，距离自己也是遥不可期。
总而言之，公开课就是让大四学生提前评估自身实力的试金石，学院高层优胜劣汰的第一步。
天知道柳正昌特招自己的目的何在，不过像自己这样的炮灰，恐怕早被他们贴上了路人甲的标签。
‘难道我月事的秘密有被他发现？留着搞研究？’卫晋南没来由一阵恶寒。
…
“同学们，通过局部剖析，我们不难直观感受到衍宙方晶那无从破坏的内部构造有多么巧妙，所蕴藏之磅礴建维几乎超脱科技范畴，唯艾隆先生毕生精力改良之‘脑机’堪窥其表。”
“天外来物弥足珍贵，对应的幻星世界也奇异到令人迷醉，但最迷人的最危险，谁能告诉我如何规避可能遭遇的迷失风险？”
“没人愿意回答吗？嗷..抱歉，我忘了造价近百万的方舟对于大家来说还遥不可及，不过也无妨，同学们欠缺的只是一点实践经验。那么，这个问题我就点名提问了。”
“小荷，嗯，柳夜汐同学...作为模拟灵徙实验的佼佼者，假想你未来某天错用非常规批次衍宙方晶进入未知幻星，该如何判定时空属性？换句话说，那时的你，在不确定方晶来历的情况下，还分得清基准时空、当前平行时空和幻星时空吗？”
台上，由浅入深剖析了方晶运行原理的柳正昌开启了问答模式，被他叫错的学生，听名字便知是女生。
他的问题很刁钻，字面意思好懂，中心思想却很晦涩，搞得灵徙幻星就像喝凉水般简单一样。
不过如他所言，灵徙方舟是稀罕物，昂贵造价是激起场内学子求知欲的首要因素，就连卫晋南都跟着竖耳聆听。
这个问题也是他最关心的，因为方舟他真有。
嗯，回答这个问题的女生他也很关心...
“回院长话，夜汐可以。”
女生起身，青丝如瀑，靓丽面颊未施粉黛，素颜尤佳，符合所有宅男对白月光的幻想。
卫晋南食色成性，自然认识这位生物系系花，但没表现出多大兴趣，他不太敢。
因为撇开女生令人屏息的来头不说，正值青春期的大一系花，发育出的规模也不算很大。
如果自己这位小老板不介意让旗下苏荷会客中心首席雕艺师亲测一下三围的话，可以打个9分。
没别的意思，爱美之心泛滥，纯纯手贱，反正心里想的，小老板也听不见。
只听柳夜汐脆生生道：“人居环境是判定时空属性的重要因素。众所周知，灾变后的基准时空早已不适合孱弱人类居住。即便注射了α、β乃至γ制剂提升力量属性，也很难硬憾那里的变异猛兽，而无数次模拟灵徙实验又恰恰锻炼了我趋吉避凶的第六感，是以能轻易判定是否处身基准时空。这是其一。”
“其二，当前时空内我已利用锁灵芯片选定意识伴侣，是以不会迷失。即便联邦开启第二轮全民意识迁徙，我也能在曼德拉效应作用前，精准锁定他的位置，确定时空坐标。”
柳夜汐说着，顿了顿，朝卫晋南所在方向投以微笑后，接着道：“其三，判定幻星时空的因素不止人居环境，我们还可以寻找那些早期进入幻星的行者前辈和他们留下的文明痕迹来确认。最不济，也能利用所学在异域书写一卷灿烂篇章。”
“同学们。”柳夜汐突然有点情绪高涨：“假使真有那么一天，我或在座某位迷失于未知幻星...请放心，苏氏集团旗下研究所会倾注全部资源，将行星级网络--天幕宙网提升到能够远程读取你锁灵芯片的级别，全力制定营救方案的同时，智脑也会同步采集你所处幻星的全部人文史料，并在联邦编译的《幻星百科全书》所属页面，铭撰你行者真名，以供后人拜读。”
啪啪啪。
掌声雷动。
柳夜汐这番回答字正腔圆，极富渲染力，几乎是煽动性的，广告植入也上升到了家国情怀层面。
这让卫晋南很是感叹：不愧小老板，对潜在客户的拿捏可谓精准。
不说造价百万的方舟，也不谈动辄千万的芯片植入，就问在场哪位离得开天幕？谁又对史书留名无动于衷？
这登峰造极的营销头脑，读什么生物系嘛，直接工商管理保研吧，正好回去接群龙无首的苏氏集团班。
这里不得不提一嘴苏氏集团。
作为苏沪行省乃至联邦主席国的龙头重工，苏氏集团扎根嘉苏，商业网辐射全球。
除了立足芯片研发领域外，集团还把持着卫星、嗯、行星级虚拟网络--天幕宙网的经营权，只此两项，每年营收就过万亿。
旗下苏氏地产，更是十万亿级基建航母，各大城市里随处可见的苏荷广场、苏荷城市星座等商业地标就是他们的手笔。
你以为这就完了？还有荧惑空间站！
那艘几乎让地星文明等级冲破1的桎梏的神来之笔，就是苏氏总裁--苏元安亲自带队送入预定轨道的，它给移民荧惑提供了无限可能。
在此基础上，集团研究所还推出了一系列出场即巅峰的彗星级、卫星级太空飞行器，所搭载的低阶曲速引擎，已突破载人航天速度极限，往返荧惑仅需几小时，并且至今没被联邦西方成员国超越。
派往深空探索地外文明的探测器就更不必说，已稀松到媒体都懒得报道的地步。
与之相比，小老板柳夜汐，嗯，小老板苏荷代管的苏氏娱乐传媒，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传统影音受自媒体冲击严重，旗下当前唯一盈利的产业就是卫晋南任职雕艺师的苏荷会客中心，一个曾被嘉苏上流趋之如鹜的休闲会所，而今集团总裁久不露面，也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至少卫晋南是这么认为的，但他不清楚苏氏千金改名换姓的原因。
就像他不确定苏荷化名的柳夜汐跟院长柳正昌的关系是否爷孙一样。
…
“柳同学一语中的，措辞出彩，标新立异，今日公开课学分记双倍，请坐吧。”
院长老颜甚慰，这让惊闻小老板心有所属的卫晋南更受打击：擦，明目张胆的差别待遇？还附加一连串锦上添花的彩虹屁？
天杀的，也不知哪条单身狗得天垂幸，祖坟冒青烟了会被苏氏千金选中！
门当户对吗？能让她幸福吗？早知小老板择偶这么草率，说啥也要写几封匿名情书过把瘾！
不止卫晋南，其他同学也很不满，当然，女生居多。
“当众承认植入有锁灵芯片也就算了，这年头谁没点借助AI作弊的黑历史，可双倍学分算怎么回事？联邦教育司她家开的吗？院长也不怕被问责！”
“小点声吧，祖宗，你忘了院长还兼任教育司司长吗？没等下罪己诏就先找个由头把你开了。”
“何止这层关系，我爸就在苏氏研究所供职，他亲口告诉我，院长的一言堂在那里也设有分部！”
“你们不要吵了，我感觉柳系花和卫学弟有猫腻，她说到意识伴侣时，有在朝他笑。想想也是，学院建校以来，可没有给哪个新生增设专业的先例...这会不会是一支潜力股？”
女人善妒，叽叽喳喳，很爱八卦，男同学的关注点就理性多了。
“柳学妹的意识伴侣该不会真是那只癞蛤蟆吧？豪门赘婿哇，这何止少奋斗十年，给个灵徙行者都不换！这种好事咋就轮不到咱呢。”
“省省吧，柳系花眼高于顶，哪会看上我们这些歪瓜裂枣，有这闲心不如讨论一下灵徙计划，我就纳了闷了，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出成果了？”
“没听院长说嘛，瘟骨病独特的蓝色基因是人类进化的关键，一旦全民感染后集体免疫，大街上随便拉出个流浪汉都可能成行者备选...不过我听韩城同学说，感染者十不存三，听听都很可怕。”
“怕什么？成长的阵痛不可避免！还是议会那句话，加入光荣的进化吧！”
羡妒和愤慨很快被公开课话题取代，大家都是问天学院精英，没谁愿做抨击制度的愤青。
反正院长也不制止，畅所欲言呗，毕竟公开课一开就是一整天，权当中场休息了。
卫晋南也不例外，好容易控制自己不去想小老板名花有主这一茬，转头就找上了大波浪。
“小姐姐，请问芳名？哪个系的？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屌丝三连，查户口必备话术，由此可知卫晋南为啥还没脱单。
他也想改，但架不住生性直率，认为一段自由恋爱，就该从知根知底展开。
不怕美女不回答，须知烈女也经不住直男死缠烂打，前提是你得扛得住谩骂。
“哥屋...”眼看恩声调就要不听美女使唤，卫晋南连忙堆笑：“无意冒犯，实在小姐姐盛世美颜令人垂涎。这样，晚上我做东，苏荷会客中心，一切消费我买单，ok？”
泡妞就得下血本，卫晋南不是没给女生花过钱，但这次最为心甘情愿。
“这么老套就别学人家撩妹啦。”大波浪托腮轻嗤，别过头去。
她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紫色瞳孔中闪烁着与着装极不匹配的睿智。
妖艳与冷静的极致碰撞，摩擦出的魅惑火花，几乎令卫晋南瞬息沦陷。
他能感受到较之此前更明显的疏离，恰因此，反而觉得女人更契合人间尤物的特质。
优秀的女人就该像家世显赫的小老板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她们可以风情万种到令你欲罢不能，也可以冷若冰霜让你知难而退。
卫晋南显然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小姐姐对夜店不感兴趣，那海边呢？我知道一个好去处，联邦为数不多能肉眼观星河的绝佳约会地点。试想一下，星夜、沙滩、肌肉男，海浪、汽笛、大帆船...海水温柔舔舐着你白净脚面...”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卫晋南好容易搭上腔，可不得趁热打铁加深印象，哪怕被贴上措辞唐突的不良标签。
讲真，这种聊天形式贪功冒进，可一旦成了，能少走不少弯路。
“能收敛点吗？”女人明显不耐烦了，蹙眉问：“你一直都这么饥渴吗？”
“啊？”这话问的卫晋南措手不及。
饥渴吗？这是对爱情的殷切向往好吗？不过她的声线真的很柔很细腻，听得人酥酥麻麻的...
“这叫大胆示爱...”卫晋南想为自己正名，却见小老板款款走来。
秋日暖阳温柔将光芒倾洒在她细嫩姣好的脸颊上，亦如梦幻婚礼上光彩照人的新娘。
只一个画面，立马令朝三暮四的卫晋南惊艳，以前总是远观，眼界到底是狭隘了！
这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千金该有的气质嘛...！
真便宜那畜生了！卫晋南越想越气，但又有点心虚。
看这架势，小老板明显是来找自己的。
她手上似乎攥着个礼盒，难道知道我今天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