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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姥姥！
当面换工装？
道德呢！底线呢！
卫晋南想想都瘆得慌！
这种低俗要求怎么好意思从她涂了圣罗兰豆沙302的嘴巴里讲出来的？
苏秘书好歹小老板表姐，平日里那么保守一姑娘，怎地今日这般放荡？
区区月薪6万，劳累半年都不见得把追魂匕耐久补满，她哪里来的底气让自己就范？
“小娘皮，欺人太甚。”
总办室门口，卫晋南拉上西裤拉链，脸上写满了义愤填膺，嗯，脸颊还有一抹没擦干净的口红...
手中新鲜出炉的卖身契上，斗大阿拉伯数字6格外惹眼。
到底还是向恶势力低头了，这该死的职场潜规则。
“怎么可以辣么大...”身后，仍保持跪姿的总办秘书忘我呢喃，嘴角还拉丝着某种不知名液体...
…
“他是真饿了。”
迎来送往的空档，苏荷亦步亦趋跟在南宫芷柔身旁，低语着嗤声道：“到底还是当人面把衣服换了，我认输，是我对他定力判断有误，可他训练时不挺能扛的嘛...”
“呵呵...”南宫芷柔轻笑：“正常，你观察他三年，不过想从他身上找那个影子罢了，你忽略了被观察者自身的闪光点。这种能屈能伸的性格可塑性很强，绝非一纸合约所能束缚，四年太长，他可能会反抗。”
苏荷撇嘴，不以为然：“我笃定表姐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哪曾想这家伙荤腥不忌，有被气到。”
“乖...”南宫芷柔轻抚苏荷美背：“看开点，小赌怡情，添个彩头而已，置气大可不必。你以为谁都像你，审美疲劳了那副罗汉肉身？也就矮了点，你又雪藏他在出品间，不然早就吃上了软饭。”
苏荷语滞，不接话茬，旋即碎碎念：“表姐也是，二十大几的人了，什么精英没见过，偏偏抱着切果盘的好顿啃，还那样恬不知耻地蹲下来...后悔看到那一幕，感觉要长针眼了...”
“嘘...他过来啦，情绪似乎不对。”南宫芷柔遥望走廊尽处，玩心又起。
“呐，姐再跟你赌一把，你觉得他会先跟谁打招呼？像白天那样躬身称你老板？还是猪哥附体，美言博我一笑？”
“这...”苏荷不自信了，很没底气道：“应该是姐姐吧，白天我对他并不友好，他这人挺记仇的，苏彪就是例子...”
南宫芷柔摇头：“不见得，我猜是你。尊卑感这种东西，根深蒂固且难以磨灭，你且看吧。”
…
“苏总辛苦啦，芷柔小姐姐，又见面了...”
卫晋南昂首挺胸，中气十足，说完不忘给大波浪一个wink，挑逗气息直接拉满。
这种底气源自皮肤加成，合身西服令他气质出众，高额薪资又让这种气质得以升华，至少不用为以后吃鱼还是顿顿鸡蛋面而犯愁了。
温饱则思yin，老话诚不我欺，反正卫晋南是觉得，自己这会儿配大波浪绰绰有余。
大波...浪？有意思！
南宫芷柔有被这一称呼的双重含义雷到：“这位先生，你我素不相识，直呼其名可不是个好习惯...”
作为传授苏荷祂心通的启蒙老师，南宫芷柔岂会不懂读心之妙？不屑于对卫晋南这种老色批施展罢了，怕目睹一场黄渤。
眼下自己接了聘书，为他忙前忙后，张罗了这么大个场面，这家伙居然在想配不配的问题。
“我呀，卫晋南，不认识了？”
卫晋南揪着头顶那撮白毛：“公开课见过的，我还说今晚请你来玩我买单来着...”
南宫芷柔耸肩，依旧冰山难融一般：“每天许多登徒子搭讪，对你却真没印象。”
“咋能呢，你再想想。”卫晋南急了，好多人搭讪？那戒疤老和尚也算？天杀的！
赶忙补充道：“星夜、沙滩、肌肉男，海浪、汽笛、大帆船...我还给老板让座，方便你俩聊天来着。”
“行啦。”苏荷就没见过这么没出息的：“给你介绍一下，芷柔姐姐，复姓南宫，受聘学院古武研究系，系首任导师，客座四年...”
“等等...”卫晋南有点方，一脸追悔：“导师？我的？没开玩笑吧？可我刚在那边跟院长提了退学，他同意了...”
“同意了？外公怎么会同意？”苏荷一脸难以置信。
“真是你外公？是同意了...不过...只能算同意一半。”
卫晋南前言不搭后语，兀自凌乱道：“老柳头让我参加了年终测评再退学，否则补缴90万，我哪有钱？这不来找您拿主意了嘛，顺便问问那礼盒谁送的，我很喜欢。”
喜欢，卫晋南咬字很重，明明是说给某人听，但他不太敢直视大波，嗯，南宫芷柔的眼睛。
伊人芳名写意，人如其名，衣品也出众。
这禅袍质地宽松，只看一眼就让人如沐春风，心神大定，连当着老板面喊她外公老柳头都不打怵了。
算你小子识货...南宫芷柔很受用，决定不再逗他。
盘定手中念珠，轻道：“我想...我是说，如果给你90万，你还会退学么？或者说，我保你通过年终测评，给你前往荧惑空间站深造的机会，你会留校至毕业么？”
见卫晋南愣愣地无动于衷，又接着道：“四年而已，很快的，届时你连跨开悟、凝元二境，直接以御气巅峰姿态游历幻星，乘风御剑，岂不快哉？而且就在傍晚，夜汐助教古武研究系的申请刚通过，到时灵徙坦途，也能跟你做个伴。”
不知怎的，说完这些的南宫芷柔有点心慌，第六感也萌生一种不安，直视某人双眼的局促，更暴露了心中不淡定。
她从卫晋南眼里看到了犹豫，才想起做的某些准备根本没过问当事人意见，如果他不愿接受自己为他安排的大场面，怎么办？
他现在满心盘算的劫鲸计划，一旦功成，势必灵途在望，若延续其父遗风，届时局面就不可控了...
是以，南宫芷柔不仅给尽好处，还冒然将苏荷推了出来，她不确定这是否没用，但柳正昌筹划了这么久，应该不介意再多点牺牲吧？
“谢谢...很突然，容我考虑一下。”卫晋南很难无动于衷于南宫芷柔的真诚。
说实话，他几乎要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头脑。
毕竟包过测评、空间站深造、御气巅峰、美女老板助教...哪一桩哪一件抛出去，都能令无数精英挤破头。
但他扪心自问，我配吗？何德何能让小老板助教？我的定位不是学渣吗？哪来的本钱陪你老柳头过家家？
是的，他把这些大饼归类为老柳头的糖衣炮弹。
毕竟除了90万，其它都需要时间实现，万一到时翻脸不认账还拿消费清单让自己买单怎么办？
这是爷孙俩的惯用伎俩，手里这张卖身契还不够？真打算让我给老苏家打一辈子长工？
再说了，不靠真本事通过的年终测评，便问鼎空间站又有何用？
自己最该考虑的，应是师生恋会面临的学院通报批评才对，反正迟早退学，挨批无所吊谓，可这将芷柔小姐姐的名节置于何地？嗯，小老板不介意的话，双杀似乎也不错...嘎嘎...
呸，色痞，变态，痴人说梦。苏荷同样紧张，但从卫晋南眼里读到的尽是肮脏，干脆别过头去。
见此，卫晋南打定主意：“承蒙厚爱，不胜感激。但很抱歉，卫某不是读圣贤书的料，对贤者、国士这些名头没啥追求。如果芷柔小姐姐执意要收我这个关门弟子，那就明晚八点半，西郊废弃彩钢厂，不见不散。”
被拒绝了？又好像不彻底...
让人关在脑海里好一顿霍霍的南宫芷柔有被冒犯到，银牙紧咬，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不要脸！”苏荷彻底受不了了，某人话里话外的露骨暗示，令她很是不齿。
“怎么就不要脸了？”卫晋南心虚，只是想让南宫芷柔帮忙调试一下方舟而已，她不是有灵徙经验嘛。
“就是不要脸！”小老板今晚的状态有点怪，恨不得吃人一般，比她那如狼似虎的表姐都有过之。
既然看自己不顺眼，还升职加薪个屁？就这态度，你让我怎么消化你画的大饼？
告辞吧！四年够我干太多事啦！青春不能葬送在夜场，更不能虚度在学院！
“明晚是吧？你别食言。”南宫芷柔转身离开，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卫晋南，你真的很无耻、下头、不入九流...”
苏荷气鼓鼓的，跑开时卷带的香风，几乎凌乱了卫晋南发型。
无耻？下头？不入九流？瞅瞅，瞅瞅，这就撕破脸了？莫名其妙！
“不是，你总得告诉我礼盒谁送的吧？”
没有回应，交谈无疾而终。
卫晋南对着镜墙摊手，他不知哪里得罪了小老板，手中这份新鲜出炉的卖身契也变得格外烫手。
模糊镜墙内，那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将猥琐收敛，裸露在衬衫第三颗纽扣处的黑色吊坠格外惹眼。
升职加薪？我这种人渣也配！
乱把合约揉成团，卫晋南转身拥抱黑暗。
…
“关门弟子，双宿双飞，同室操戈，相奸太急。他卫晋南那点词汇量，就没别的用武之地了吗？”
办公室里，苏荷气到发抖：“他怎么可以在占了表姐便宜后，还能像个没事人一般出现在你我面前？所思所想还那般露骨不堪...还好没听您的，引荐到场名门之后与他结识，否则那些才女也要遭殃。”
“不不不，是你表姐占了便宜才对，蓝色基因的优势远非你能想象，如果她不是用嘴，效果可能更好。”
南宫芷柔语出惊人：“我只是好奇，他的蓝色基因指数为何骤减，如果定格在天幕反馈的3.5%的话，恐怕很难跻身行者顶流...这跟你外公提供的17%出入很大，像是身体一直在自净病毒一般，难道跟频频沥血有关？”
没等苏荷接腔，南宫芷柔又兀自道：“促使他退学的首要因素是钱，更多是时间，他不想在问天学院里荒废四年，并且抱定了独立灵徙的打算，底气源自亢龙诀·上篇。很奇怪，他如何知道大儒的境界划分...？贤者、国士、大夫，这可是进入幻星才能得见的中阶境界评定...”
南宫芷柔把那一瞬间从卫晋南眼中读取到的有效讯息复述了一遍，却不是为了综合苏荷意见。
她复述是为了方便思考，冷静片刻后，眉宇间释然：“本打算大张旗鼓为他铺路，引荐那些名宿共同做个见证，也好广结善缘，日后不与他为难。现在看来，是我小题大做了，这样的他，即便跟福利院有关，也不具备太高风险。他既然向往风，那就给他自由...”
话到最后，南宫芷柔难掩落寞。
平生第一次，她对一个外人产生了难以驾驭的挫败感，这种精神层面的不可控，与颜值无关。
那人见她仍垂涎三尺，满脑子隐晦。只为来看自己一眼，甚至连台词都有预演，可让他做自己的学生怎么就那么难？自己不过想印证一些推断，顺便送他一场机缘，哪怕只给两个月时间。
他的芥蒂显然源于师生恋差着辈，但怎么就没厚脸皮问问是不是可以平辈论交？
为了拴住他，连他碎碎念的小老板都搬出来了，他却只在心里来了句与他何干？他莫非天生对正缘无感？
也怪自己，本可以循序渐进的，奈何被读心术先入为主，产生了逗逗他的玩心，一来二去就偏离了主题。
那些临到嘴边的话，也因想到了福利院这层利害，演变成了脑抽探他心底秘密，从而令他过早做出了决断...
他也是心大，婉拒的话都说出口了，还妄想自己帮他调试方舟....
不过也有收获，至少知道篡经后的《青蟒功》叫【亢龙诀】，和他今晚劫鲸的全盘计划...
“芷柔姐姐，现在怎么办？宾客差不多到齐了...”一贯果断的苏荷也被卫晋南搞得一筹莫展，全无主见。
她没有时刻读取别人想法的习惯，况且南宫芷柔已有应对，从她穿上这身禅袍后，整个人就超然脱俗了一般，紫瞳亦如星辰般神秘，如谪仙临凡。
“我们去见礼。”南宫芷柔低眉轻语：“本就是故交赏光叙旧，便当做一场入世游历吧。灵徙第一步，须知世间万般，唯人脉不可缺断。”
“夜汐明白。”
这或许是场莫大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