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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地点是麻团他们几个决定的,宋挽到了地方才发现他们定的是这家号称A城私房菜界的顶奢私房菜馆。
所谓“顶奢”当然绝不仅仅是食材的选用必须最新鲜最高档、餐具的搭配必须最恰当最考究、价格的标定必须最离谱最体面,更值得一提的是想要进门比结账要难得多,简直就像巅峰时期的养老院一样从出生开始预约到退休刚好入住。
宋挽以前跟爸妈一起来过几次还是因为这里的老板跟自己家有些商业来往,今天他们临时起意不知道能不能吃的上。
两辆车刚在门口停下就有服务生过来负责泊车,周衡从驾驶位下来就看到宋挽对着门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与美滋滋往里冲的其他几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周衡稍微一想大概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了。
“这家私房菜的老板跟我是发小,他给自己留了一个房间,可以借我们用用。”宋挽听他这么说也不再有顾虑,跟周衡一起在战队其他人之后进了菜馆。
这种高档私房菜馆里的服务员都是很有眼色的,虽然浩浩荡荡进来了一个战队,但他们还是能在一群人中快速锁定那些他们熟悉的面孔。
比如现在服务员就站在周衡和宋挽跟前卖力推销着。
“今天店里刚好来了一条宋小姐喜欢的帝王鲑,非常新鲜,您看还按照上次的做法做成刺身可以吗?”
宋挽讨厌吐刺所以几乎不怎么吃鱼,也只有完全没有刺的鱼才会多吃几口,没想到就被他们记了下来。
“喜欢吃刺身?”
还没等宋挽反应,周衡就侧身过来询问她。
宋挽被他看得有点局促,只好诚实的点了点头。
“那就要。”周衡示意服务员做好记录,笑着嘱咐道,“想吃什么就点,不用替我省钱。”
坐在宋挽左手边的麻团毫不客气地报出了一连串菜名,直到实在想不到什么别的菜了才合上菜谱作罢。
“队长有钱着呢,不用替他省钱。”麻团点完菜就开始跟宋挽来阐述他那套没有任何负罪感的宰队长理论,“更何况现在他是咱的老板了,咱们可都是他的摇钱树,偶尔给摇钱树施施肥合情合理。”
不得不说,她觉得麻团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
于是当所有人完成点菜之后,宋挽在麻团的洗脑之下又追加了他家必喝的梅花酿。
她很久以前就想尝尝他家的梅花酿了,因为还没成年每次提出来都被妈妈一票否决,这杯桃花酿就一直在她的脑海里诱惑着她。
现在她成年了又没有了爸妈的约束,这个想法就像一颗种子肆无忌惮地扎根猛长。
“这点酒不够喝的。”莽夫一看老江没反对他们喝酒,美滋滋的又追加了好多酒。
***
没等多久菜就陆陆续续上来摆满了一整张桌子,酒水也在房间里堆起来,梅花酿被装在一个晶莹剔透的梅花酒瓶里,由服务员倒进准备好的洁白瓷杯里,梅花的芳香瞬间在房间里弥散开来。
整个战队都是年轻人,没有被人伺候着吃饭的习惯,周衡就让所有服务员都出去了,整间屋子里只留下战队七个人。
房间门一被关上,这群人瞬间像是被解开封印一样,老江作为领队是这里年纪最大的也最常参加各种饭局,很上道的举起酒杯,三两句话就把气氛推向了高潮。
宋挽没跟他们干杯,她正聚精会神地捧着自己的酒杯一边闻着梅花酿的味道一边轻轻嘬一口咂吧咂吧嘴细细品尝着。
“先吃点东西再喝。”周衡帮她夹了一片刺身放到碗里,“尝尝味道就好,喝醉了难受。”
宋挽极其敷衍地点点头答应下来,可这种气氛里哪里就能这么听话呢。
周衡看出她回应的心不在焉,只得作罢。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整个屋子里只有准备开车回去没有喝酒的周衡跟常出去应酬的老江还算清醒。
刚才叫嚣得最厉害的麻团早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趴在桌子上哭成一团。
夜光用手紧紧捂着手机的摄像头还有模有样地对着麻团嘴里叨叨着要给他录下来,等他醒了要狠狠敲他一顿。
天狼喝醉了就很乖,老老实实坐着没有搞出什么事情。
莽夫红着一张脸靠在椅背上,认认真真的借着酒劲在给宋挽道歉。
“芋圆!对不起!我…我昨天不该…不该说你是关系户!嗝!”
最离谱的是宋挽还真的认认真真思考了一会儿,郑重地说:“投资战队的钱都是我自己的小金库,所以我不是关系户,我是小老板。”
说完还自顾自点点头,认为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看着这一屋子醉鬼周衡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
周衡替老江找好代驾,就开始指挥着这群醉鬼向车上移动。
老江跟天狼一边一个架着人高马大的麻团,夜光和莽夫互相搀扶着,周衡干脆一把抱起几乎要睡过去的宋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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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车飞速行驶在夜色之中,在路上麻团就有要吐的意思,好在莽夫清醒了一点,紧紧捂住了他的嘴,这才让周衡的车幸免于难。
周衡看了看后视镜估摸着麻团应该能这样撑到基地,又去看副驾驶位置上的宋挽。
小姑娘喝醉以后安静极了,明明困得一闭眼就要睡过去了,偏偏还倔强的让自己保持清醒,小扇子似的眼睫一下一下的颤动着显得异常艰难。
“困了就睡吧。”周衡被她的样子逗笑了,趁着红灯的功夫帮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的头能靠在颈枕上,睡得舒服一些。
宋挽在半梦半醒中听到周衡的声音,很快就不再挣扎沉沉睡了过去。
***
刚一到基地,莽夫就扶着麻团径直冲进去找厕所吐了,车里只留周衡和睡得正香的宋挽。
周衡停好了车,打开副驾驶的门帮她解开安全带,弯腰下去一手穿过她瓷白纤细的腿弯,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轻手轻脚地把她抱了出来。
一阵夜风拂过,怀里的人感受到凉意不自觉地往他胸膛上蹭了蹭,一股茉莉花香随着她的动作钻进他鼻腔,那么小小一只,抱起来就像一团云朵又轻又软,周衡低头看她被路灯照亮的红扑扑脸颊,双臂又收紧了几分。
周衡把人放到床上,帮宋挽脱掉鞋子又去她房间的洗手间拿了条毛巾沾着温水给她擦了脸。
一时没忍住伸手在宋挽浓密的睫毛上拨弄了两下,睡着的人儿好像感受到了他的动作,眼皮轻颤,好在醉得厉害终究没能醒过来。
见宋挽再次陷入熟睡,周衡这才松了口气,又盯着她看了会儿,感受到自己身体涌上几分燥热,这才离开了周意浓的房间。
***
第二天一早,麻团在脑袋被卡车碾过一样的疼痛中睁开了双眼,入目的是一个白花花硬邦邦的马桶,而他就保持抱着马桶瘫坐在地上的姿势睡了一晚。
他挣扎着站起来,感受到自己的双腿终于有血液流通,一阵麻意顺着脚跟向上攀升,他只能保持着壁虎的姿势痛苦的抱着墙,发出没人在意的痛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