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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周茫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开口道:“二位班头,不知你们可曾听闻土遁之术。”
秦步云道:“土遁?恐怕是归属阴阳术师一支的功法路子吧?”
阴阳术师?
这异世除了武师,难道还有甚么阴阳术师?
师父从未提过阴阳术师,口中只言修道之人。
而在藏书馆里,虽有许多经书手卷,但也不曾写甚么阴阳术师。
周茫隐住心中想法,顺着秦步云说道:“这确实是归属阴阳术师的功法路子,只是不想这么个小村寨里却有如此遁术。”
孙房平像是想起了甚么,开口直言道:“周兄弟,我和秦兄均是武师一路,于这般道术上向来没甚么勾当。昨日你在马亮才家使的法子,却是与阴阳术师那一路有几分相似,难不成你也是……”
周茫摆手道:“孙班头,我虽有几张符箓,却不是甚么阴阳术师。只是我曾在一本书上看过五行遁术概要,若要隐迹藏身,这土遁之术却是最合适不过的。”
秦步云问道:“有甚么破解的法子?”
周茫试着说道:“五行遁术,倒也蕴着些相生相克的道理,若我们当中有人会繁木之术,便能破解这土遁之术。”
听了这话,秦步云却忍不住笑道:“贤弟,你这又是土又是木的,怎地这般迂腐?”
迂腐?
周茫有些愣住了,过去十年师父传授的,自己在藏书馆看的,多多少少都是沾一点这套五行之道。
难不成其中另有文章?
周茫兀自笑道:“小弟学道不精,只能讲出这几句皮毛,让秦大哥看笑话了。”
孙房平却道:“周兄弟,秦兄说的不是这般意思,而是自打我二人习了这武师之后,逢遇此类异事,便忍不住想使些硬法子。”
周茫问道:“以你与秦大哥来看,若这齐三秋真是土遁,应如何应对?”
秦步云双手握拳,语气坚定道:“自然是掘地三尺。若三尺不见人,那就再挖三尺。”
再看孙房平,也是一副眼神决绝的样子,显然觉得秦步云言之有理。
难道武师就得这么莽撞?
周茫笑道:“若只是掘地挖人,倒不如让李卯来做此事。”
话刚落音,只听周茫袖中一阵躁动,随即飞出一物,正是那小小狸猫模样的李卯。
李卯跳到地上,便要幻成九尺人身。
周茫却抬手道:“李卯,你在这里一变,若让村民瞧见了,必引村寨大乱。你且先忍一忍,待折回那齐三秋家院子之后,由你施展。”
李卯便跳到周茫肩头上,听着周茫安排。
言语了一番之后,周茫与秦孙二人说道:“今日就劳烦二位班头做一回恶人了。”
秦步云自是满口答应,孙房平却说道:“周兄弟,我与秦兄素来是对付鬼怪的,从未刁难过寻常小民,今日却要对齐家老少下这般狠手,总感到有些不忍。”
周茫道:“若不如此相逼,他们必是不肯开口,所谓善猪恶拿,便是这个道理。”
孙房平想了一下,只得点头答应。
最后,周茫又与肩头狸猫说道:“李卯,我知你素来心系孩童,不忍伤害孩童分毫,但如今为了查案,也是为了齐家孩子能找到父亲,你须的依我安排。”
狸猫点了点头,钻入了周茫袖里。
三人遂又折回齐家院子。
再入院来,秦步云径直朝屋内吼道:“里面的活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滚出来!”
齐家男女老少闻声,便都一一走了出来,见秦步云板着脸,掣着鬼头刀,直挺挺地站在院子中央,也不言语,只拿一双怪眼瞧人。
孙房平站在院子门口,手里握着豹尾弓,搭着一根箭,眼神冷峻地扫视着齐家众人。
周茫虽未持武器,一双眼睛却是上下打量着所有人,好似在挑选甚么货物一般。
那张氏见三人均是来者不善,心下已有八分怯意,只敢小声问道:“官爷们,莫非已有了我男人的下落?”
秦步云哼了一声,厉声喝道:“下落?齐三秋在雁荡山做得好事!如今已是惹恼了山神爷!”
张氏眼中涌出几分惊恐,一时有些语无伦次:“惹恼了山神爷?山神爷他……那又怎地?”
秦步云冷笑道:“也不怎地,只是山神爷一恼,便要吃人。”
一听“吃人”二字,那齐家上下均是悚然之色。
张氏硬撑着心绪,开口道:“山神爷要吃人便吃人,官爷们自去料理,怎地又来俺家?”
周茫接话道:“山神吃人,皆因齐三秋当日在雁荡山上胡作非为。如今他整个人已不知去向,冤有头债有主,此事自是由齐家负责了。”
张氏像是想到了甚么可怕之事,低声问道:“官爷,怎么个负责?”
周茫道:“倒也简单,山神要吃人,齐家拿出一个人便是了。”
张氏的脸一阵抽搐,张着黑洞洞的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齐三秋的岳父、岳母,倒是放心了许多,因他二人原就不是齐家人口,既要捉拿齐家的人,那就与他们无关了。
至于齐三秋的爷、奶,爹、娘,本是一直沉默寡言,此时却纷纷叹道:“官爷,山神爷既要吃人,就将我拿去吃了吧。”
秦步云讥笑道:“你等一群老货,受了几十年的劳累,又嚼了一辈子的五谷,那一身老肉不是柴得紧,便是苦得慌,山神爷就是吃到了嘴里,也要吐出来。”
孙房平站得虽远,也笑道:“秦兄这话在理,山神爷还是爱一口软和香甜的。”
周茫双眼扫过齐家五个孩童,也不指谁,口中只说道:“就他了。”
不等齐家上下反应,周茫袖子一扬,只见一样物什跃在空中,身形骤然幻大,轰隆一声砸在地上。
这正是憋了半天的李卯,只见他一手拽着乾坤一气袋,一手挺着碎金混铁棍,瞪着齐家老小,口中哇哇乱叫道:“是哪个要与老爷一同去见山神爷?快快出来!”
齐家众人一见李卯生得人脸猫相,身子又十分壮硕,立即被唬得惊慌失色。
那五个孩子都往瘦小的张氏背后躲,周茫已看准其中一个小子,拿手一指,道:“这小子倒像是山神爷爱吃的那口。”
齐家五个孩童之中,那个被周茫指着的小子确是穿得齐整些,脸也干净些,剩下四个皆是乱蓬蓬的头发,脏兮兮的脸庞和皱巴巴的衣裳。
更重要的是,在五个孩子中,被张氏护得最严的便是这小子。
世间父母,能将一碗水端平的,虽有,却是不多。
张氏一脸惊恐,将那小子挡得更严了,狡辩道:“官爷!可不能拿了他去!他自出娘胎便带病!皮肉不净!只怕脏了山神爷的嘴!”
见张氏这般激动,周茫更加认定这小子是齐家最受宠的孩童。
李卯哪管张氏说这言那的,径直解下乾坤一气袋,一手拨开张氏,作势就要将袋子扣在那小子身上。
这齐家小子约有六、七岁,已是哭成一个小泪人,口中嚷道:“爹爹!救我啊!”
话刚落音,只听得院角突然发出一阵闷响,好似有甚么物什将要拱出来。
众人往院角望去,只见那片空地猛然出现一道漩涡,原本硬实的地面竟如流沙一般,随着漩涡打转。
忽地,一只人手从漩涡中心伸出,不停向上抓着,像是想要抓住甚么东西,好从地下爬出来。
李卯见状,收了乾坤一气袋,将碎金混铁棍伸了过去,口中吼道:“抓住棍子!俺拉你上来!”
那只人手一碰棍子,倒真就抓得紧紧的,李卯只轻轻一提,便从漩涡里拽出一条汉子来。
只见那汉子生得五短身材,穿着一身粗布短衣,面皮黝黑,左脸有一颗大黑痦子,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多日的齐三秋。
齐三秋落了地,先自喷了一口黄泥,揉了一把脸,随后一眼便找到了熟悉的秦步云与孙房平,半是逞强,也半是恳求道:“官爷们!你们要拿就拿我去罢!别扯我儿子!”
李卯怒道:“你这痴汉子,俺才是来拿你儿子的,怎地不叫俺一声爷!”
齐三秋本就灰头土脸的,恍恍惚惚之中闻声望去,这才看到了李卯的模样,只觉有些面熟。
忽然,齐三秋朝李卯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口中不住念道:“山神爷爷!你吃了我罢!别再让我吃人了!”
李卯咧嘴笑道:“好个大黑孙子,俺却是只爱吃鱼哩。”
秦步云、孙房平二人俱是楞在原地,这山神之事不是周茫一手编来哄人的吗?齐三秋怎地管李卯叫甚么山神爷爷?
周茫也是心下一怔,自己随口一编的山神,只是为了试探齐三秋的下落,没想到真就将他诈了出来。
更没想到的是,那雁荡山似乎还真有甚么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