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正十二面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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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河阳县城赶去的周茫、秦步云与孙房平三人,却是各怀心思。

李卯早在袖中睡得香甜,周茫正逐步回想今日之事。

孙房平一路神色紧张,只顾赶路,几乎没有任何言语。

秦步云却不住打趣道:“孙大班头,依我说来,你要不趁此机会!将你娘子休了!叫她以后爱管谁就管谁去!”

孙房平一面说莫要玩笑,一面将马鞭挥得啪啪作响。

周茫也猛地朝马背甩了一鞭,又自觉有些好笑,他怕他的娘子,怎地我也跟着如此匆忙?

正自笑着,周茫忽地想到一件事情,等行至城外驿站,三人归还马匹入城之后,周茫立即问道:“二位大哥,咱们今夜吃酒的那个姜家庄,原先住着的两个石姓庄主,你们可知道他们的姓名?”

秦步云摇头道:“却是不知,我与孙班头亦问过,但那两人怪异得很,每次都推说甚么山野贱名,不值一听,老秦平生最听不得这些酸话,便不再问了,反正有酒吃有肉吃也就是了,哈哈、哈哈。”

“我见他二人不愿意说,也就没再多问,反正想着干好自己的事就是了。”孙房平也急急点头,便要辞别二人。

周茫点头道:“是这个道理。”

随后,孙房平慌张辞了周茫与秦步云,一溜烟便往家跑去,从速度上看,确是实打实的武师之力。

秦步云一路得马颠簸,再经夜风一吹,此时已是醉意全无,便摇了摇手中的黄皮葫芦,邀周茫道:“贤弟,走!咱俩再去吃几杯酒!”

周茫却推道:“秦兄,咱们改日再吃罢,我今夜还要理一理那雁荡山的事情。”

秦步云不免笑道:“前几日我推辞你,如今变成了你推辞我,贤弟,真是世事难料啊。”

“咱们如今在一口锅里舀饭吃,以后吃酒的日子还多着哩。”周茫也笑了笑,便与秦步云道了别。

秦步云哼着不知是哪里的小调,自往夜色里去了。

周茫快步走到紫柳街,敲了宅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门内款款站着一个妙龄女子,正是侍女怀湘。

梅怀湘抿嘴笑道:“公子,回家了啊,奴奴给你备好了酒菜。”

周茫一面走进宅院,一面脱去长袍道:“酒不喝了,你只与我倒杯茶来。”

梅怀湘接过袍子,轻轻一闻,蹙眉道:“公子,你吃过酒了?”

周茫往书房走着,口中答道:“今日在外面逛得有些累,才与县里几个班头胡乱吃了几杯。”

一语未了,周茫已走到回廊上,却听身后传来哭声。

转头一看,只见梅怀湘那张清秀的面容上,正缓缓滚下两行泪水。

周茫反笑道:“怀湘,怎地无故落泪?”

梅怀湘哽咽道:“公子,你在外吃酒事小,若让县令大人知道了,定要说我没有好生伺候,到时怕是要赶我出去。”

说完,梅怀湘拿出一张半新不旧的丝帕,拭着泪水。

见梅怀湘一阵梨花带雨,周茫心中一动,上前凑近了低声说道:“你生得美,哭得也怪美的,我怎地舍得赶你走。”

不等梅怀湘说话,周茫捏了一下她脸蛋,轻声道:“去,给我倒杯好茶来,我在书房等你。”

梅怀湘小脸一红,嗫嚅着答应了。

趁梅怀湘去泡茶时,周茫手脚轻便地来到卧室,将睡得香甜的李卯放在了床榻上,随后又赶忙来到书房。

周茫将灯点亮了,不一会儿便听门外说道:“公子,茶来了。”

“进来罢。”周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随意看着。

梅怀湘奉上茶来,那茶杯是一方碧玉斗,甚是小巧玲珑,也越发显出杯底下那双娇嫩无比的葱白纤手。

周茫接过茶,尝了一口,正是昨日在县令胡寻德那里喝的味道。

这位胡师叔曾吩咐过吴老憨,周茫的吃穿用度要与他相同,此话看来倒是不假。

梅怀湘奉了茶,倒也不走,只轻轻歪头道:“公子,这么晚了你还不歇着,是在看甚么书呢?”

周茫扬了扬手中的书,道:“只是些闲书罢了,虽不十分中看,倒也能取乐。”

梅怀湘浅浅笑道:“公子,这看书就那么有意思?”

周茫点头笑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这看书自然是最有意思的,来,你也与我一起看看。”

梅怀湘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摆手道:“公子,奴奴想看,却是不识字哩。”

周茫招手微笑道:“没事,正好我没甚么事,也可教你认认字。”

梅怀湘真就不推辞了,径直来到书桌旁,又将身子微微倚靠着周茫。

周茫拿出笔墨,在纸上写下“梅怀湘”三个大字,道:“你看,这便是你的名字。”

梅怀湘吐舌道:“呀,这么多笔画,胡大人怎么与奴奴取了这么个复杂的名字。”

周茫凝视着梅怀湘道:“那你本来叫甚么?”

梅怀湘道:“公子,奴奴自小没了父母,便被人卖来卖去,一只也没有个名字,如今的名字还是胡大人取的。”

周茫又问梅怀湘原来的父母姓名、家住原籍,但她均是摇头,只说不记得了。

说着说着,梅怀湘便有些泪眼婆娑,口中言道:“公子,你可别嫌弃我,奴奴一定会好好服侍公子。”

周茫凑近梅怀湘耳朵,低声道:“那你说说,怎地才能服侍好我?”

梅怀湘只觉一股纯阳男子之气吹入耳来,顿时羞红了脸颊与耳根,微微低着头,口中轻吟道:“自是公子要奴奴怎地,奴奴便怎地。”

“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能言而无信呀。”周茫拂了拂梅怀湘一头青丝,又拍了拍她柔嫩的腰肢。

梅怀湘也不避身,只是说道:“公子,灶里泡茶的那把火还烧着哩,奴奴得先去将它灭了。”

周茫笑道:“你去罢,改日我再教你好好认几个字。”

梅怀湘遂收拾了茶杯,离了书房。

待走到灶房,梅怀湘倒掉剩下的茶水,心中甚为得意:“哼,我以为你有几分定力,不想也是一只狼心色坯子。如此一来,香主交与我的监视之责,倒是轻松了许多。”

梅怀湘走掉之后,周茫放回书本,心下思道:“没有尾巴,难道不是狐狸?”

算了,还是先理会雁荡山的事情吧。

想到于此,周茫遂走回起居室,唤醒了李卯。

李卯揉着双眼,辨出是宅院居室,便幻了身形,问道:“俺睡多久了?”

“也没多久。”周茫一面答,一面布下防护术,又摆好了架势,“你将那一十七张黄色绢子拿出来与我看看,究竟是甚么东西。”

“你要带进园子里看看?在这里?”李卯取下乾坤一气袋,往外幻出黄色绢子,有些担忧道:“可别出了甚么岔子。”

周茫道:“不打紧,这不还是有你么?”

“放心,俺就在这里,谁要是来,便先叫他吃俺二百棍。”李卯遂将袋中黄色绢子全都幻了出来,纷纷叠在周茫掌上。

虽有些冒险,但事到如今,周茫还是忍不住想看这黄色绢子究竟是怎地一回事。

周茫沉下心来,双目一闭一睁,神驰妙法之下,将那一十七张黄色绢子尽数带入了体内的五藏园。

表面来看,周茫体内五藏园,五间皆是一如既往的玄妙幽静,好似五座神仙居所。

但只有周茫自己知道,每次带不同物品进来时,五座园子里便会对应出一处骚动之地。

这次与周茫料想得一样,一入体内,脾脏便是按捺不住,发出一阵饥渴的气息。

五脏之中,脾相为土,看来这一十七张黄色绢子果是土相的符宝残片。

撬开脾园,就在今日。

行至脾园门前,只见一片开阔平原上,正吹着一阵大风,天地之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扭力,似有无数巨龙正汹涌而起。

周茫心下一片澄明,知道这是脾园特有的滋养气息,今日这一十七张黄色绢子,恐是有一番造化。

周茫将手一扬,那一十七张黄色绢子好似生出翅膀,纷纷在空中飞舞起来。

一通飞舞之后,只见数道明黄气息从天地四方涌现,正被这些黄色绢子缓缓吸收。

周茫来了兴致,自启了灵瞳察看,发现这明黄气息虽蕴藏灵力,却看不出任何相性。

而在吸收明黄气息之后,那一十七张黄色绢子纷纷起了变化,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每一张的四边方位皆是伸出千万根细微无比的血管、肉芽,正互相吸引,似要抱作一团。

若非是灵瞳之术,连周茫也没发觉这些细碎的变化。

只见那些伸出来的血管、肉芽,每片之间互相接触一次,便会疯狂缠绕,吸允,直至融成一片。

一十七张黄色绢子,如此互相融合下来,最后竟生生融作一大张黄色绢布。

黄色绢布稍作停顿,忽又开始自行折叠。

虽是自行折叠,看着却是十分诡异,只因每对折一次,这黄色绢布便要淌下数滴鲜血。

周茫不禁想到一种传闻中的食人植物,也是这般费力闭合,只为吞下口中活物。

不知对折了多少次,却见那黄色绢布越来越小,似要凝成一点。

将要不可察看之时,那黄色绢布停了动作,也不再淌出鲜血,而朝周茫缓缓飞来。

一直飞到跟前,折叠之后的黄色绢布这才幻出原形来,却是一尊明黄色的玉制正十二面体,约巴掌大小,通体光滑,精致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