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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略显破旧的绿皮卡车正摇摇晃晃地行驶在道路之上，仿佛随时都可能散架一般。
坐在车内的刘小小心情愈发沉重，她凝视着车窗外的景象，只见越往北走，那股黑色雾气便越发浓重，宛如一片厚重的乌云压在心头。
刘小小暗自叹息不已，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无力感。
她深知自己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半吊子，面对如此的境地，有点迷茫。
尽管内心深处渴望能够有所作为，但现实却让她明白自己的能力有限，什么也改变不了。
“小小，你…你别伤心了，等以后有机会，我陪你回来。”
“陆大哥，我没事。”
陆霆昊紧捏方向盘，耳旁仿佛还回荡着那句“华国胜利的曙光就要到了。”
即使已经过去了三天，他依旧记得女孩说这句话时，身上像渡上了一层光。
“陆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刘小小瞥了一眼男人帅气的侧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苦涩的心情萦绕心头。
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回来。
这三天，刘小小经历的，远比之前流浪时更加直观的感受到这个时代的不容易。
正当刘小小还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一只浑身是血的妇人跑到了车子前面。
“嗞——”
一阵急刹，刘小小撞到了挡风玻璃。
“救……救……救命……”
刘小小从包裹里拿出一件外套，盖在了女人身上。
“小小，怎么样了？”陆霆昊跟另外八个士士兵，站在远处，背对着俩人。
“陆大哥，麻烦你们帮忙挖个坑吧。”
坟前
刘小小咬了咬牙，“大姐，你安息吧，我会帮你报仇的。”
车上，刘小小脸色苍白的靠在陆霆昊肩上，悄悄地道:“陆大哥，不远处的庄子有十多个鬼子。”
刚刚她开了天眼，眼睁睁的看着十八个鬼子屠完村之后，把女人当牺口一样对待。
“我们去救她们，可以吗？”
如果他不答应，只能就此分道扬镳。她自己一个人去。
男人根本不知道，某人想跟他分开。
“小小，别急，等天黑了我们再去，好吗？”
陆霆昊有种对方会离开的错觉。
“来不及…会来不及的。”
“乖，我们现在就去，你别急。”陆霆昊温柔的帮刘小小擦掉额头的冷汗。
车子缓缓的开着，刘小小闻着越来越浓的血腥味，趴在车窗上吐了起来。
“yue——”
本来被推开，还来不及伤心的陆霆昊见状，紧张的拍打着刘小小的后背。
“嫂…小小，你还好吗？”程军准备靠边停车。
“程大哥，我没事，麻烦你开快点。”
“那你……”
“放心，我没事。”
“程军，加速。”
“是。”程军一副我的表情，没想到自家营长还是个醋缸子。
陆霆昊垂眸盯着刘小小拿着三个铜钱在手上摆来摆去的，也没出声打扰。
自从初次见面时，他就知道小小很神秘，但他相信，自己定会取得女孩的芳心。
他相信，终有一天，会让怀里的人儿向自己敞开心扉。
“大家，注意了，我要加油了！”说完，程军一脚油门差点踩到底。
坑坑洼洼的山路上，刘小小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强忍着不适，刘小小双手紧抓着陆霆昊的衣服。如果不是对方，她都怀疑自己会被甩出车去。
也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做到不动如山的，不愧是当兵的。
前排开车的程军嘴角上扬，被陆霆昊瞟了一眼，立马老老实实的开车。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后，刘小小抬头看了一下车外，“程大哥，左转，那条小路。”
从主路下来之后，山路更加不好走了。
“小小，前面没有路了。”
“我们下车吧。”
一个山坡上，刘小小坐在一块石头上，艰难的啃着手里杂粮饼。
每咬一口，她都喝一口水，用水顺下去。
“待会，我一个人去村里。”
“不行！”
“陆大哥，你听我说完。”刘小小没想到男人这么大的反应，忍不住拉住对方的衣角。
“小小，你……”
“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你忘了，我有这个吗？”刘小小高举手里的迷药。
“可……”
“请相信我，好吗？”刘小小晃动着男人的胳膊，撒娇道。
其他人见状，纷纷低下头，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饱了是怎么回事。
当着众人的面，刘小小用泥巴抹在脸上，双手把头发弄得乱七八糟，套上打满补丁的外套。
从车上又拿出一个竹篮，放了几块布跟四个高梁馍馍在里面。
“你们等我信号。”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去。
陆霆昊伸出的右手又收了回来，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啃着馍馍。
“营长，真的让嫂子……”冯小河被男人冷冰冰的眼神给吓得低下头。
“两个人跟我放哨，其他人休息。”
“是。”
冯小河跟许建军藏在树后，抬头看了一眼爬到树梢上的陆霆昊，尽责的放哨。
再说刘小小这边，只见她扯了一小截树枝，直接把长发挽了起来。
“明天这头发是不是该剪了，太麻烦了。”吐槽完，一个不注意，直接滚了下去。
“哎呦——”
村头，刘小小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大声叫了起来，“英子，小草，姐回来了。”
“英子，小草~~”
刘小小边叫边往村子里走去。
但平时热闹的村子，此时死寂一片，刘小小拢了拢衣服，急切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花姑娘……”
刘小小吓得篮子脱手而出，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
“你是谁？”刘小小颤抖的捡起地上的食物，她想跑，却扭到了脚，只能低头哭泣。
“花姑娘，你别怕，我……大大的好人……哈哈哈……”
刘小小耳边都是他们淫秽的日语，低头的她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那个太君，您见到过我的家人吗？”
“花姑娘，我就是你的家人呀，以后跟我吧。”
“我……我大嫂要生了，要不，等我帮她……”
“废话那么多，抬起头来。”
刘小小缓缓的抬头，想低下头却被人用刺刀挑起了她的下巴。
“你，去打盆水过来。”说完男人淫邪的表情看着刘小小紧握拳头的双手，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不一会，一个士兵端了一盆水过来，男人用枪指着刘小小。
“去，把脸洗干净。”
刘小小有点后悔抹太多的泥了，盯着盆里的水，半天没有动。
“嗞嗞——”
男人打了一枪，子弹直接从刘小小的头顶飞了过去，“快点，否则下次打的就是你的身体了。”
“啊——”
刘小小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太…太…君……我……洗……”
说完，刘小小双手颤颤巍巍的捧着水洗起了脸。
木盆里的水一下子浑浊起来，刘小小蹲着身子，边洗边哽咽着。
用了差不多三盆水，终于洗干净了，但她不敢动，把头埋在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