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长夜难明(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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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寂辽无人。

我坐在公园最深处的长椅上。

夜逐渐深了。秋的晚风夹杂着灿黄色爬山虎叶子打在我的脸上。下雨了?

夜已经深了,有点冷。

我在长椅上蜷缩成一团,试图做出正在沉入睡眠的姿态。

心境难以平复,回忆着今日所历之事。装作睡觉的样子,但又因心事重重无法入眠,这算是失眠吗?

我...杀了人?

有什么东西打在我的脸上,冰丝丝的。下雨了吗?秋雨还真是最伤人心啊。

我怎么会杀人呢。

雨越下越大。我尽可能地把自己抱成一团,用校服来盖住身体。

但是他死在了我的刀下。

衣物已经悉数被水淋透。这样寒冷的夜晚,或许很快就要结成冰了。

不,我没有杀他。

远处的马路上驶过了一辆货车,机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显得格外刺耳。

他只是死在了我的刀下。

他必须消失。

我有必须让他死的理由。

所以,不是我杀了他,是他该死,于是他倒在了我的刀下。

想到这,我终于沉沉睡去。

在这深深地、虚迷地黑暗中。

就像,已被世界遗忘般。

………

“...喂!”

仿佛听见有人叫我。

貌似有微弱的光抚在我的脸上。微微睁开了沉重的眼,雨小了一些,但还没停。

“雨下的这么大,继续淋着会生病的!”

眼前,赫然站着一个少年。

头好晕,世界宛如一锅虚迷的粥。

少年举着一把雨伞,站在离他七八米的距离,正一脸关心的朝他说话。

我抬起用左手手背贴了一下头。嗯,果然滚烫。即使是像我这样几乎从不生病的人果然也不可能抗得过这样的大雨。

“发烧了吗?你不会一整夜都睡在这里吧,这样的话不发烧才怪了。”

少年一边说,一边捡起了被掀飞在地上、已如一块碎掉又被搓成团丢进水池的废纸般湿透的外套,然后又靠到我旁边用伞为我挡雨。

像我这样的人,还需要遮雨吗?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还真是个烂好人呵。我不禁打量了一下这家伙,算不上高但也不矮,一张称不上有多立体的脸,全身唯一的特点可能是头发像打了油般乌黑,沾了水后显得更是乌光锃亮。

头晕得真是够厉害,心跳的也越来越快了。我放下搭在椅子上的腿,尝试站起来。

一步恍惚,我的身体无法控制的向后倒去。身后的土地如深渊般等待着我跌入其中,然后摔成粉末。

仿佛整个世界正在离我而去。但我的内心却变得更加敏感:发烧一边剥夺着人的知觉,一边又增强着人的情感。

我准备闭上眼睛迎接这一新的死亡。

忽然,他伸手拉住了我。

“小心!站不稳了么,你扶着我的胳膊吧。”

我拽着他的右臂,

一步、一步、一步。

一男、一女、一柄长刀。

你、我、还有这个世界。

天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