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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里抿着唇,沿一条隐蔽的小路快步行走。
这条道路是塔利加当时为了方便二人见面而特地找的一条小路,除了有些黑之外,位置安全而且隐蔽。因为晚宴,申鸣的皇城士兵绝大多数都集中在了前厅,后宫的防备降低了很多,菲里以前来的时候还会格外小心,不过现在不需要了,何况今天的风雪这么大。
她管不上脚底传来的刺痛和身子的虚弱,低着头拼命往前方走,罗尔给的厚实的帽子帮助自己遮挡住了不少的寒风,菲里开始跑起来,她今天必须要见到塔利加。
耳边的风声逐渐变小,菲里清楚现在已经走到了王子寝宫的后门,她提着裙角,小心踏上湿滑的青石台阶,来到一处木门前,将手从靠近墙角的门板处,轻轻一拉,居然是个机关,门开了。
她顺着门边的楼梯一步步朝上跑,她离塔利加的房间越来越近,她着急起来,匆忙的脚步声充斥在长长的楼梯道里。
“菲?”
菲里脚步一顿。
她猛地抬头,塔利加刚刚换下一身正装,他正站在楼梯的终点,惊讶地看着自己。
“塔利加,是我。”菲里眼角一瞬间弥漫上浓浓的酸涩,她忍不住哭起来,站在原地用手捂住眼睛,“塔利加……塔利加!”
“是你!菲!”塔利加顾不上自己还光着脚,他快步冲到菲里身边,惊喜地一把抱住她,“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的菲!真的是你!”
“我身上全是雪……”菲里难堪地推开塔利加,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那个公主的香味吗?
塔利加没注意到菲里的表情变了,他再次见到心爱的女孩,只觉得这是神祭的恩赐,现在只想快点拥抱住对方。
“快跟我进来,外面冷。”塔利加轻轻搂住菲里的肩膀,菲里沉默着没有说话,任由他将自己带进房间。
平时有众多人服侍的皇子寝宫此刻空无一人,塔利加牵着菲里的手坐在温暖的壁炉边上,再次端详了一遍女孩,确认的确是思念的爱人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你知道吗?当我听到你落水的消息的时候,我的心都死了一半,我恨不得立刻跟着你离开!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菲里看着塔利加浮肿的眼睛下全是青黑的痕迹,知道他也不好过,心又软了起来:“是的我还活着,塔利加,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见你……”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塔利加烦躁地揉着头发,“你在凤鸣宫到底发生了什么?”
菲里刚想说是那个公主将想要自尽的自己捞起来,可是她的目光停在了一旁木架上,那里挂着一件白色正装,是塔利加今天去舞会的那件衣服。
她的脑海中浮现起那些层层叠叠的舞裙和明亮的灯烛,想起就在刚刚他们还站在舞台中央亲昵无比,想起塔利加身上的香味。
菲里睫毛微动,她低下眼睛说道:“公主……把我推了下去,幸好有路过的宫女把我救了起来,但是她也不敢帮我,我就一个人躲到凤鸣宫的柴房,在那里躲了很久,直到舞会开始,我才偷偷跑出来,跑到仆人房间里拿了一件披风……”
塔利加的眼神逐渐阴沉下去,菲里于是凑近对方,声音里浮上了一丝委屈:“塔利加,我听到有人谈论你和公主在跳舞的时候,心都碎了……”
——把你推上来实在是无奈之举,但很多事情不能管中窥豹。
——你够单纯,与我喜欢的‘宠物’格格不入。
——这或许是一场无法令人理解但正确的‘棋局’。
——谁知道呢?或许我只是为了恶心那帮老头儿。
——塔利加,你只要记住,火光正在试图燃烧黑暗。
——塔利加,只有白痴才会让人放松警惕。
塔利加要疯了。他本来想仔细理解老师和樱华的话,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
樱华试图杀死菲里,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参加舞会和自己跳舞……在说那样的话时语气依旧是那么……这个公主的心中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还是说,老师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大脑也不灵敏,樱华只是来挑选“宠物”的?
塔利加猛地一下子站起来,看着窗外逐渐阴沉的天空。
风雪越来越大,远处的灯光完全模糊在视线里。
“我知道了菲,我不会背叛你,也不会让你害怕。”塔利加转身,紧紧抱住旁边的菲里,手掌颤抖着摸上女孩的头顶,那上面还沾着不少雪花。“我亲爱的菲,申鸣皇子不会屈服于帝女的淫威,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菲里紧紧依偎在王子温暖的怀中,刚刚经历的风雪早已无关紧要了,她发现自己要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贪恋此时此刻。
“我向你保证,任何事物都不会毁掉我们的爱情,天地为证,申鸣永春。”
“天地为证,申鸣永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