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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坟,太佐星就和那魔障了一般的一直在挖坟,一直在念叨这首诗。直到官府的人来。
陈东大致和府尹黄秉夜简要陈述了事件的缘由:“黄大人,便是如此了。”
“那太佐家的太佐星,现在何处啊?”黄秉夜摸摸自己的胡子问到。
而张汝耀早已让太佐星走了,陈东和张汝耀思愁良久,心想太佐家最后的血脉,就如此断送,更加不值当。毕竟太佐翡已经身故,当是向于家赔罪了,便放太佐星一条生路。给他一线生机吧。
“人,去向未知。”陈东向反方向指去:“我记得可能是往此处跑了,当时场面太混乱。”
“好,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黄秉夜拿起黄纸和下人递来的毛笔写起了手记。
陈东和张汝耀转身离开,“等一下。”黄秉夜叫住了二人,他皱着眉头,略带疑惑的问到:“你们二人,来此处做什么。”
张汝耀咽咽嗓子刚要说话,欲言又止,就被陈东抢先答到:“大人,我们来游山玩水。”
“游山玩水?”黄秉夜微笑着与陈东四目相对,陈东的眼神坦然,没有半点躲闪的样子:“是。”
黄秉夜冲着陈东微微一笑:“让你查的张家的案子如何了?这位又是?”
“是家仆。”陈东将张汝耀的身子压低,鞠了个躬说到。
“没见过。”黄秉夜阴阳怪气的说到。
“大人没见过的多了。”陈东淡然回应。
“此人叫什么?”黄秉夜俯下身子从下往上贴近了看张汝耀的脸。
“仕安。”陈东手握拳出汗,余光盯着凑在张汝耀面前的黄秉夜。张汝耀也是机警,一口喷嚏,侧头将横飞的唾液打在地上。
黄秉夜捏着鼻子站起身,用袖口在鼻子前甩了甩:“陈东没教过你打喷嚏要捂着口鼻吗?怎的如此粗俗?”说罢,低头继续记着手记,陈东揪揪张汝耀的袖口,上了轿子,回去了。
“怎的,陈兄,我们明日再来查看吗?”
“明日?我们只可等到他们官府人走光了才可以哩!”陈东有些扫兴失望的骂骂咧咧说到。
“谢谢你,愿意帮我查案。”张汝耀坐在轿子里,这轿子中只有他们二人,白音坐在黄秉夜给备的另一台轿子中跟在陈东和张汝耀二人身后。
陈东抿嘴,微微笑着:“不,张兄弟,我已经不光是为你这一桩案子了。”随后他微微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望去,见是郊外确实无人,又探头左顾右盼后说到:“张兄,你这案子可是引出了不少人。你家出事前可曾和什么大人物有过矛盾吗?”
张汝耀一惊,用力点头说到:“我家出事前,最后见过的就是蔡京派的人…说是我父亲因为什么事得罪了蔡太师。”话还没说完,张汝耀自己愣住了,他眼神恍惚。
自己没想过这档子事,还有蔡京见父亲的事,自己怎的给忘记了。
“你父亲在死前,见过蔡京的人?”陈东也是大惊失色:“为何之前不同我说?如此重要的线索!”
“这种小事,我总不能将当天吃了什么,看了什么,如了几次厕都同你说吧!”
陈东梳理了一下线索,接着自己刚刚的话说到:“若真是见过蔡京的人,那便有可能与我的想法对上了。”
“派来的人说是姓童。”
陈东一五一十的说到:“我知道前几日童贯来过兰封县,但却不知是和你父亲见了面。我父亲向来与蔡京一党不交好,我虽不知道,但听父亲说那狗官不是什么好东西。童贯又和蔡京交好,这一切都说的通了,或许背后指使的人便是童贯。这样一来就糟糕了…”
陈东不语,心里琢磨着…
首先,张家与苗家都是被同一种武功所害,张汝耀听那和尚说,张家和苗家两家早就相识了,而且关系甚好。
其次,那日镖车队尸体旁有武林盟的印记,武林盟也知道张家财宝被转移的事情,就算武林盟不是凶手,也一定与张家灭门案有所关联。
其三,若真是童贯背后指使,那他们运走张家财产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钱,而是要找什么东西,而且定是小物件,要细细翻查很多天,但一直派人去家中翻查又会引人耳目。
蜜饯罐里的字条…
陈东突然明悟,这就和那天和尚说的话对上了,和尚以为是官府的人所以前来阻拦,而那片竹林唯二的宝贝就是《青囊书》和宝藏地图。
如果单单是为了一本书肯定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这藏宝图记载的宝贝肯定大有玄机。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藏宝图上记载的位置,而后查探武林盟。”
看离黄秉夜远了些,二人趁夜色下了车,顺着藏宝图所示的位置一路寻到了山洞口,里面黑压压一片,张汝耀咽咽嗓子:“确实是有山洞,但白音还在,而且晚上进去岂不是很危险很骇人吗,不如明日再来?”
今日探查了洞口位置,也算有些收获了,明日天亮后,便来看看这洞中藏得是什么宝贝?
二人正思考着…
白音在后面的轿子等的心急,便问到:“陈哥,你们二人去做什么了?怎的那么久?”
黄秉夜的衙役还在远处巡视,可能是听到了白音的声音便大声说道:“谁在那里!”几人身着官服,提着灯笼,手握腰间刀,向陈东的方向迅速走来。
“走走走!”张汝耀小声在陈东耳边呼和到,他一把拽住陈东的衣领就向林间小道中跑,以为是官府发现了鬼鬼祟祟的二人。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官府的人不是听见白音的声音后靠来的,也不是被张汝耀陈东二人引来的,而是看见了另一个黑影,躲在陈东和张汝耀身后的‘刀’,他从白天跟到于家堡,全程坐在远处的峭壁上看着于家帮和太佐世家的争斗,而后又从于家堡跟到此处。
陈东和张汝耀回到府上,院中雀鸣,葱葱青柏。陈东便又修书一封,将自己缕清的进展写给父亲陈正汇,且写上了怀疑此事和童贯蔡京一党有关。陈东将书信装好,递给于门外坐在马车上的壮汉说到:“镖头,麻烦了。”那马儿都等的啼啼叫喊了。
“送往杭州陈府吗?就这一封信件?”
“是,多谢了,务必不可让他人看见。”
马夫举着‘永兴镖局’的牌子,策马扬鞭,向南方飞驰而去。
与此同时,于白家白府上。
白光君给妹妹备了她最爱吃的菜,一边给白音夹菜一边盯着白音的眼睛问到:“你们怎的会遇见于家帮的事?没受伤吧?”
“未曾受伤,但当时吓的我心惊肉跳,哥哥,不要再提了。”白音委屈巴巴的含着筷子噘着嘴说到。
白光君微微点头,注视着桌上的饭菜,仿佛若有所思的问话到:“陈东兄弟带你去了哪玩?”他温和地问道。
“本要去钓鱼。”
“钓鱼?”白光君微微皱眉。
白音叹了口气:“我一开始就说是阴天,不容易钓到鱼,但陈哥哥说,越是阴天越容易在山洞里的葵水处钓到鱼什么的。这不,你看最后还是哪也没去成。”
“山洞…”白光君自言自语道。
白音闻言精神一振:“对,最后离开前他们还绕路去那个山洞瞧了一眼呢。”
白光君一屁股坐起来,激动的抓住白音的胳膊,前后摇晃:“哪个山洞?哪个!”
白音被白光君给吓懵了,眼泪在她眼睛里打圈,而后幽幽的说了句:“你吓到我了,哥。”
白光君松开手,摸摸鼻子:“抱歉,我只是觉得太危险了,不想让你再去第二次。”
白音一听,觉得是哥哥关心自己,单纯的又笑起来:“放心吧哥,那里没坏人,也没野狼,很安全。我一直坐在轿子里的,不知道山洞具体位置在哪,你要是不放心,你跟我和陈东哥哥下回一起去吧。”
白光君一听,尴尬的咧嘴笑道:“不不不,不必了,你们去吧。对了,当时还有别人在吗?抬轿子的之类的。”
白音咬着筷子,眉头一翻,看着天花板:“唔..不光有抬轿子的,我想想。好像还有两个衙役在附近,我听到他们说话了。”
“说的什么?”
“说的好像是-‘谁在那里?’,但不是寻我的,也不是寻陈哥的。”
白光君欣慰的摸摸妹妹的头:“我的好妹妹,你真是,太可爱了。”而后转身,表情一冷,眼神凌厉,面容凝重的径直走出房门对着身边的仆人说到:“立马让那天去调查于家帮灭门案的所有衙役集合,还有抬轿子的人。”
第二日,浓雾弥漫,一丝阳光都无法穿透,虽是正午,但却阴暗如太阳没出来时的晨曦一般。
“刀,你来了。这几日雾大,可能会凉,多穿些衣服。”白光君端着一杯热茶,惬意的坐在太师椅上,独赏片刻宁静。
‘刀’缓缓抬起头说到:“雾大,最容易杀人。”今天天气确实微凉,‘刀’便随手要关上房门。
“莫要关门,我怕与你共处一室。”白光君将茶杯放到木桌上,打开折扇,捂着自己的口鼻。
“怎么,白大人,为什么怕?因为我身上有异味吗?”刀撇嘴冷冷的笑道。
白光君一脸嫌弃的看向刀:“臭,那是一股子血腥味,我闻见了都害怕。”
“大人,我与你共处一室才是害怕吧,我只是一把刀,而您,才是真正的杀人者。我们严堡将张家的物品运给童大人时,是你让武林盟劫的镖吧?”
白光军喝了口茶说到:“怎么可能呢?他们自己有歪心思而已,改日找个时间以反贼的罪名除了就好。”
‘刀’双手叉腰,冷不丁的问到:“那武林盟怎么会得知运镖的事?怎么会得知张家的事?”
“或许他们不知道那是张家,只是随便劫得镖,武林盟缺油水了?”
“我可听传闻,你前段时间拜访了武林盟,还给了钱,就是想有朝一日用得到。”
白光君合起扇子,看着一旁的山水画像不禁点头,拍手叫好:“好好好,现在把责任都推我家身上了。你们严堡怕被陈东查出来的话,就别干这么大的脏活啊。我只是帮童大人打掩护,杀人还是你们严堡,发号施令的还是咱们太师。”刀漠然端起桌上的另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白光君看了又不乐意:“严堡只教你杀人,不教你规矩?客人将茶水一饮而尽,可不是礼数。”
‘刀’规矩的将杯盏放回桌子上:“公子煎茶本就是用来喝的,大人都把茶端出来了,我不喝,那才是坏了规矩。就像众人已经向您和您父亲伸手了,你俩不接,也是坏了规矩。”
“我并未说我不领情,只是严堡和蔡大人、童大人别把杀人越货的事情都推我身上,我只是个跑腿的。”
‘刀’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回答:“放心,屠张府的事都是我严堡所做,与其他任何人没关系。”
“那就好,说吧,又有什么事?”白光君的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松懈,最近几日总是寝食难安,睡也睡不好,食欲也消失殆尽。
谁知道那位黄秉夜毫不听从指示,即便事先已经通告,对他施加的压力也毫无效果。黄秉夜还是把案子给初出茅庐的愣头青陈东来查。
自己也不太了解陈东到底是怎样的人。白光君手心出汗,这是他第一次有掌控不住全局的抽离感。
黄秉夜,陈东。这两个人都不是定数,也不是听话的主。黄秉夜嘴上一套,背后一套,言辞矛盾,心机深沉,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连一个小喽啰张汝耀都抓不住。
陈东则是个谜,自己对陈东了解甚微。
正想着是不是太师会怪罪下来最近案子有进展的事情,但没想到怪罪的却是另一码子事,刀说到:“白公子,你真是不操心啊,我今日跟着陈东跑了很远,还看了一场于家帮灭门的戏,你做了什么?坐在屋中喝茶吗?”
“那,劳烦你们严堡费心了,查到了什么?”
‘刀’回答到:“什么都没有。”
“那为何黄秉夜的人在一处山洞外看见你和陈东,还有他的仆人呢?”
“哦,说起那事,陈东确实鬼鬼祟祟在一山洞前。”
“鬼鬼祟祟?为何刚刚不说。”
‘刀’沉思片刻后回应:“你觉得那山洞有问题?可能是吧。届时我们去一探究竟如何?”
白光君愣了愣神,而后品茶说到:“严堡该不会想背叛我和童大人吧?他们寻到一山洞这么要紧的事,如果我不问,你就打算瞒着我不说吗?”
“怎会呢?白公子想多了。”
白光君眨着眼睛,拿起毛笔举在半空停滞住,同‘刀’说到:“把山洞的位置画出来?”。
‘刀’狡辩到:“我们严堡可以自己去寻,然后再给童大人把山洞里的宝贝带去。”
白光君茶杯微倾,一眼目光凌澈刺向‘刀’,而后又看茶杯:“当然,但我猜,那洞里藏的便是童大人辛苦找了十几年的一方阁令牌。”
“怎么?难道白公子有恻隐之心?”
白光君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笑的越来越扭曲,直到笑弯了腰,笑的合不拢嘴:“你办事不力还要赖在我头上?邀功又全是你的?你知情不报就说是自己忘了,我猜那山洞中是一方阁令牌便是有恻隐之心?不愧是严堡十二血犬之一,果真是条好狗!”
‘刀’未语,他闭上眼:“好,怎么骂我都好,事情若能办妥就好。”
白光君收敛起一些笑容说到:“只怕是严堡有恻隐之心吧?”说罢便拿出纸砚,将墨水浸没在砚台中,将手中的毛笔递给‘刀’,‘刀’的手一挥,将毛笔扔掉:“严堡绝无恻隐之心,我明日与白大人一同去,给你指路如何?”。白光君的脑子及其好用,是难得的天才了,自打五岁时便有那过目不忘的本领,七岁便会认字,九岁会作诗了,他悄咪咪的说到:“或许,不如你将山洞位置画出来,我便烧了,只有咱们两个知道山洞的位置如何?我看一眼便记得住。”。
难得的好脑子,但若天才不将自身才华用在正道上,便是最可怕的事了。
‘刀’侧过头,冷眼看着白光君:“童大人不应该不放心严堡,应该防着些你们便是了。”
白光君听完这话后,不怒,反而微笑着将扇子拿起,在空中呼扇:“哦对了,童大人那么辛苦的找一方阁,但一方阁到底存不存在都是个未知数。”
“那里?”‘刀’将地上的毛笔放回桌上,说到:“那里有无数金银财宝,富甲一方,足以富可敌国。”白光君的手按着砚台,眼神微微动摇,‘刀’用余光看着白光君,冷笑道:“而且听说还有唐朝留下的稀世珍宝,武功秘籍,那些都是现在在大宋找不到的了。”说罢便要走出去。
白光君抬手喊住刀:“所以,严堡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秘密?又或者,严堡去过那里?一方阁是真实存在的吗?”白光君半信半疑的问:“真的吗?”见‘刀’一句话不说,但又没有否认的意思,二者僵持片刻后又道:“刀兄,你看这样可否?”说着便换了一副嘴脸走到刀的身边,他双手揉搓,贼眉鼠眼的看着刀说到:“刀兄,若童大人真是要毁了那一方阁,你说那些武功秘籍是不是相当可惜?”
“我觉得不可惜。”
“我觉得可惜啊!”白光君咽了咽嗓子:“那稀世珍宝也是可惜。”说罢一把扶住‘刀’的肩膀:“不如,我们自己先去一探究竟,不报给童大人说呢?”
“白公子,就凭你我,找得到一方阁位置吗?”刀又将白光君的手从肩膀上拍下去,‘刀’撒了谎,多年前,严堡没有将苗思峰交给童贯,而是谎称杀了,但却套出了一方阁的具体位置。这些勾心斗角的派别里,唯一知道一方阁位置的,可能也只有严堡了,这次严堡确实是有恻隐之心的。
迈着小步走离白府,严堡的数十杀手不知从何处蹿出来,有从树荫上跳下的,有从灌木丛中蹦出来的,全一股脑的聚集在了白府的门口。白光君见状也不敢再多言,就这样任凭严堡的人离开。看人走远后,白光君冷哼一声,自己的父亲白泛海虽曾是家仆,自己也曾跟着母亲在青楼度过了童年时光。但如今父亲亦是瀚林院修士了,近些年来,自己也饱读诗书,论脑子,严堡可比不过自己,论江湖阅历和心机,自己跟着母亲也学了不少。幸亏自己早就安插了白音在陈东身边,不然这洞穴的位置,怕是真找不到了。
又过一日,天未露光,白音如同一只活泼的小兔子般,一蹦一跳的向陈东的小宅子掩门内跑去,怎的都掩饰不住想见陈东的喜悦:“陈哥,陈哥!你看看我这手里拿的是什么?”陈东被那白音的叫喊声惊醒,头脑发懵,有些起床气。随口嚷嚷着冲门外的白音怒气冲冲大喊:“吵什么吵!还让人睡吗?”白音手中拿着的花落下,她抿一抿嘴,委屈巴巴的不敢出声了,谁知道陈东有起床气还脾气那么大。
本是今早见到了家门口有散落些奇异花朵,想拿给陈东看看,他在中原未见过这种花儿。那是深蓝色的小花,五瓣,艳丽非常。
“给你带了个从未见过的小花。”白音不知所措,她有些气愤,但又觉得现在离开未免太不值当,毕竟那么远的路可是自己亲自走过来的,现在又要走回去吗?那自己岂不成了傻子?而后强忍怒气说到:“蓝色的小花,我觉得长得蛮奇怪的。”
陈东听到‘蓝色小花’四个字,一猛子窜起来了:“五瓣叶子?”
“是啊,陈哥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快告诉我。”白音听陈东回复自己的话了,龇牙咧嘴笑起来,刚刚的怨气一下子忘在脑后了。
片刻钟的功夫,门掩被打开了,陈东盯着白音手中的小花:“这花,那里来的?”印象里,自己之前在调查张家灭门案时,张家门口也是这种奇异的从未见过的蓝色小花。
但这两次都有一共同特征,那便是这一株花儿上有花有枝,但却偏偏没了叶子。
陈东冲屋里大喊:“李仕安,你快出来瞧瞧你可认得这花?”随后又向白音问到:“你是从何处寻来的?”
白音举起花朵回到:“从我家门口。”
张汝耀穿好衣服一同出来,他眯着眼看着白音手中的蓝色小花:“你等我下。”随后便跑回屋中拿出那本厚厚的医书。
陈东指着医书问到:“怎的,还有这记载?”
“不知道。”张汝耀轻粘口水捻捻书角:“但有一小部分关于草药的记载,也不知道运气好不好,能不能在这本书上碰到了。”
三人一同翻看着医书,在草药章节,确实有记载,蓝花丹,色蓝,微甜,花有五瓣。其叶可去火解毒。
陈东摇摇头,手扶住下巴,叹息到:“就我知道的翠菊,蓝雪花也都是五瓣蓝花,你这书靠不靠谱啊?也没个图画。”而后一抬手说到:“花的事日后再查。”
张汝耀一探头问到:“那现在?去山洞?”
陈东冲着张汝耀狠狠瞪眼,而后拉着他走到一旁,小声在张汝耀耳边说到:“白音还在呢,你就说山洞的事?”
“那怎么了?她又不是外人,明明是你还没过门的妻子。”张汝耀嬉皮笑脸的,手背在头后戏弄的说到。
陈东理智的回答到:“万一白音和白光君还有白泛海说呢?”
张汝耀听完,无奈的摇摇头,将手搭在陈东的肩膀上,拍了拍:“你啊,想太多了。白县令是不可能参与这档子事的,不然黄府尹让你查这个案子,白县令还把白音嫁给你了?让自己女儿嫁给自己的棋子,怎么可能呢?”
陈东还是不放心的说到:“你别总是把人想的太简单了。你可记得蔡太师和白家关系颇好?”
然而,白音听闻山洞,顿时沉默了,想起那日于家帮的情形,心生畏惧,没胆量再去了。江湖,父亲说的真没错,凶恶残暴变态,都是一群亡命徒,匪徒而已。
杀人,斗殴,但没一件事是为朝堂效力的,只知道用三脚猫的功夫窝里横,帮派互相残杀。
“怎么,知道江湖凶险了吧?快回家吧。”陈东一边说着,一边将家中的马儿牵出来:“走吧,白小姐,我送你回去。”
白音心不在焉的张望,回答:“让我再随你们去一次吧。”虽然说出这话就有些后悔了,但她觉得若不去便是更后悔的,这几日说来找陈东,所以父亲哥哥才总允许自己出门的。
而且若这次不去,下次可能就没有机会再去野外玩了。
“我要去。”白音支支我我的说。
“真不能去了,大小姐。”陈东仰天长叹,无奈的回答。
“这有啥的,带她去吧,信我,正好撮合撮合你俩的感情。”张汝耀给陈东使了个眼色,就像个喜欢惹是生非,探听八卦的妇人一般。
张汝耀想陈东身边靠了靠,陈东侧耳听着。
张汝耀解释到:“若这白音是奸细,让他回去报信岂不是更好?”
“为什么?”
张汝耀小声说到:“我们引她去于家帮旁的池塘钓鱼,若明天有官府的人去了那池塘,就说明白音是奸细,而且白家确是和我家的灭门案有关。”
陈东一巴掌打在张汝耀的后脑勺上:“你小子,不傻啊。”
张汝耀被打一下后脑勺,也开玩笑的点了一下陈东的胳膊。陈东顿时胳膊无力酥软,麻木疼痛,惊到:“你做了什么?”
“胳膊上的麻穴,也叫麻筋,看书上说的。”
陈东捂着自己胳膊不停揉捏,半天缓不过劲来。
张汝耀又到:“你下次抓贼的时候可以试试,点一下就麻了,医学搭配武学,事半功倍。我看,就叫这招‘汝耀功’如何?”
陈东轻蔑的说到:“什么‘汝耀功’,不就是‘点穴’吗?”
张汝耀惊到:“有人比我先想出打击穴位这招可以在比武时用吗?”
“书上有记载,汉朝时有人想刺汉高祖,未成,便打击自己穴位自杀了。唐灭后便动荡不断,在战场上厮杀时也都穿着硬盔甲,点穴这功法作用不大,慢慢就失传了,现在只当医用了。”
张汝耀嬉皮笑脸的说到:“但我看,在咱捕快手里,还是挺有用的,我研究透了之后教你啊。”
陈东捂着胳膊,稍微舒缓了些,说到:“你还是先把你家的案子研究透了吧。”
张汝耀向白音说到:“我觉得白妹肯定是不知情的。”
“其实我也觉得白妹不知情,我与她相处这几日,觉得她人颇好,很单纯,不像装出来的。”边说边看看白音,虽然嘴上说着不怀疑白音,但还是立马转变了想法:“白妹,我们一同去吧。”马车备好,陈东张汝耀二人上了马。白音挑挑眉,歪着头,也不知道陈东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刚还说不让自己去,现在又拉着自己去了,但索性也不想了,跟着上了马车。
清晨便出发直到响午才到,但一路上陈东总觉不对。应当是有官兵把守之地现下却无人,就好似在于家帮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浓雾掩盖了田园和密林。远方黑压压的一片巨云翻滚而来,看是要有暴雨了。而后陈东盯着远处的云雾说到:“李仕安,你说这云如此可怖,怕不是一会要淹了这村子了。”
张汝耀似乎也想到了陈东所想的问题,可他又看看马车上的白音,转口说到:“是啊,所以陈都头不觉得奇怪吗?明明有云,但还没雨,按理说应该早下过了。”
陈东顺着说到:“下过了?不,没有。这我是了解的,这雨下的没那么快停,所以必有蹊跷。”
陈东和张汝耀面面相视,白音听得一愣一愣的。陈东和张汝耀都想到了不好的事情,但怕吓到白音就没说。还是张汝耀先开了口:“万分之一的可能,这黑云被其他云团冲散了。”
陈东立马叫住马车,迅速飞身下马,这是一片农田,往右走的山林中便是山洞所在,往左走有林子和田野的便是于家帮所在了,差着二里地,但不应该是如此空无一人,官兵应当是会留两人在二里地之外守候的。
陈东巡视者田野之中,那高高的麦田地里躺我一人,陈东上前询问到:“店家,请问,那些官兵去了何处?”
见无人回答,陈东再次问到:“店家?”
声音忽然从另一边传来:“官兵撤走了,你也快走吧,不然我送你走了。”
陈东身体紧绷,手握横刀,向躺着的人靠近,离近才看清,那并非是农夫,而是一具官兵的尸体,早已凉透了。
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杀官府的人?陈东一瞬间脑子发蒙,只有官家内斗了吧?
“我想你一定在想,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杀你们官家人。”草堆里晃晃悠悠的走出来一人,他蒙着面,手握七星刀。
那人看是受了伤,一直捂着带血渍的左肩。
“你伤了。”陈东将横刀抽出,刀刃划过铁瞧的声音刺耳且冰冷。
“你是都头?”那黑衣人问到。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黑衣人突然大笑到:“都头的脑袋,兴许能让我们老大乐呵乐呵。”陈东试探性的想套出些话:“我知道你们是谁。”
那黑衣人用手腕将七星刀上的血擦干:“不,你不知道,因为你本就是局外人。”说着话,一刀凌厉砍下,陈东也并不示弱,右手的横刀立起抵挡,左手推着未开刃的一面直推。但还是被七星刀的力道震退三步。
“横刀克制七星刀,你可知道?”陈东冰冷冷的问到,“知道,但收拾你,赤手空拳都可以。”那黑衣人语气不小,摆出架势。
陈东居高临下,横刀贯日,刀尖高昂,似龙腾九天。他闭目深吸一口气,随后双腿缓慢岔开,双手握刀举过头顶,刀尖冲着黑衣人,犹如蓄势待发的雷霆。突然,他如疾风骤雨,飞奔而至,那黑衣人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乱了阵脚,不禁为之一愣。一瞬间陈东便飞奔至黑衣人面前,那不应该叫飞奔,更像是完全将自己弹射出去一般,凭借惯力出现在黑衣人面前。但陈东并未急于出击,而是巧妙地从黑衣人身边闪过,来到其身后。随后猛然转身,前摔的惯力与转身的惯性使陈东凭空而起,使陈东如飞鸟般腾空而起,双脚就好似踏着风,行进三四步还是浮空在空中,最后一脚蹬上草地,双手高擎横刀,飞身向前。这一幕看傻了黑衣人,完全没有还手与招架之力了,只得淡淡说了句:“看来官府仍有高手。”话未完,已一刀斩断脖颈,身体向后飞出,头颅向前飞出,已身首异处。
甩刀,用小臂擦去血痕,收刀。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短短十秒的时间,张汝耀甚至都没看清。
烈阳下,只能见陈东的黑影,他站起身,长舒一口浊气:“走吧,我想,黄大人此时定是危险了。”
张汝耀傻傻点头,结结巴巴的说:“是,走,走吧。”他曾以为陈东的武艺平平,但原来只是在抓捕自己时并未用真功夫而已了。
白音一脸好奇的看着回到马车的二人问到:“怎么了?一脸严肃的。”她看看陈东的手。陈东将手中的刀握的更紧了些,用力攥握:“白妹,一会到地方后,你就回去。”而后对着车夫喊道:“先速速将我们送到一处山洞,我给你指路。而后就将我身边的这位小姑娘送回去。”
“为什么?怎么突然又要回去?”白音依旧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陈东冷漠说到:“死人了。”
白音突然不语,愣住了,心想着便说出来:“这什么风水邪门的破地方啊?怎的天天死人?”说着话,白音将帘子拉开了一些,眼看着云雾逐渐遮掩太阳的光辉,只留下田野里的墓碑与动物枯骨,上回来时是晴天,所以还没有如此浓烈的阴暗感。
车子到地,白音身体有些摇曳的下车,一口吐出来。张汝耀感觉扶起白音,用力拍打白音的后背,面露难色。
“张汝,哦不,李仕安,她这是怎么了?”陈东略带心疼,皱着眉头急忙问到,他一把扶起白音的另一只胳膊:“叫你别来了,这不晕车了吗。”张汝耀轻轻撩起白音的脸颊,用手指托开白音的眼皮,白音娇嗔怒到:“你干什么?”一转脸脱开张汝耀的手。
张汝耀也急到:“莫要动,我在给你诊医。”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白音不屑的往陈东那边靠了靠,“白妹。”陈东只是一句,白音就委屈巴巴的直起身子,任凭张汝耀给她看病了。张汝耀让白音动动眼球,见有血丝,又给白音把了个脉:“这可不太好,这不是晕车。”
“那是?”陈东看着白音干呕的样子,心里暗暗想着是不是有喜了,但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也不知道自己在乱想什么。
之前刚来时,体感湿润,但却没有下过雨的迹象,还能看见阵阵雾气,那可不是下雨的云雾缭绕,是瘴气啊!
张汝耀解释到:“我们上回来的时候,不是阴天,所以没看见那团团的云雾。而且我们并未深入到洞穴处,在林外就将于姑娘送回于家帮了,所以大家并未感染瘴气。”
“瘴气?那不是南人才会得的病吗?”
张汝耀看着这茂密丛林,在阴天时,没有太阳,树林将仅剩的阳光遮住,动物的尸骸与腐烂树叶散发出有毒气体,再加上林中看不见的小毒虫叮咬皮肤散布毒瘴,这些合到一起,便是瘴气。
“所有不常来人的林子,都会有瘴气,东京这边人烟稠密所以有瘴气的林子少而已了。”张汝耀一本正经的说到。
陈东一撇嘴看着张汝耀肯定的笑出声:“张兄懂得不少,令我刮目相看了。”张汝耀说来惭愧,一直都是爱看各种杂书。偷偷趁陈东睡觉时,还翻看陈东家中的各类书籍,陈东竟然一无所知。
陈东又询问:“那现在白音该怎么办?”
张汝耀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刺入穴位:“这洞口的瘴气反而少些,将衣襟遮住她口鼻,等阳光出来了,周围瘴气散的差不多了,再赶路让车夫送她回去。”
陈东指示了一下车夫:“这位伙计,等一会天有太阳出来了,就送这位姑娘回我府上去。”
车夫刁根草懒散的坐在车前:“放心放心。”随后用草帽遮住脸就要睡了。这车夫可怎么叫人放心,陈东拍拍刚想睡着的车夫:“看着点太阳。”又叮嘱了一边,车夫这才起身,不情不愿的睁着眼皮干等着,看来是车夫也吸入些瘴气,头昏脑涨,幸亏身子骨壮实些。
“陈都头。”张汝耀在洞口处喊了一声陈东,陈东望着远处的洞穴问到:“怎么了?”看着张汝耀站在洞穴外,向里观望着,一动不动,直视着什么。
陈东边向张汝耀的位置走去边说到:“怎么了?问你话呢。”
突然停住脚,一言不发的看着洞穴口,幽暗的洞穴内躺着四五具尸体,穿着官府衙役的衣袍。
“陈大人,可认识?”张汝耀侧头问到。
“认识。”陈东看着其中一具尸体平躺,肚子上插着一把长剑,血已凝固的瘦子说到:“那是我之前的一名副手。”
“所以,都头并未收到来此处的消息?”
“并未。”
那就奇怪了。两人相视无言都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对方。
“看来黄秉夜在刻意向你隐瞒什么,你可知道你们的人今日来这洞穴了?”
“不知。”
张汝耀哈哈笑到,不语。陈东也和张汝耀想到一起去了,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黄秉夜来这洞穴肯定也是找那宝藏的,这是无疑。说明黄秉夜知道他们手中有藏宝图,也知道张家有一宝物。而且但黄秉夜这人应该不会私自调用官府的人来寻宝,出了事自己担不起责任,说明定是他上面的人了,县令白家。
一切都变得明了,张家灭门案,肯定是和白家有关的。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陈东将刀抱在胸口,低头说到,而后看看轿子里的白音。
张汝耀义愤填膺地一根筋向洞穴外喊话,边喊边向外走:“白音,你出来时,你兄长和父亲在家吗?”
陈东一把拉住张汝耀:“让她先睡一会吧,别卷进这些事情了。”
随后比划了个手势,示意张汝耀小声一些,二人继续向洞穴内前进,洞穴里昏暗潮湿,让人感到极为不适。
漫步之际,陈东突然抬手。张汝耀一惊,不敢出声,隐约听到里面有人声,说到:“里面有动静。”
陈东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砰砰跳的心脏平稳下来答到:“肯定有啊,不然外面的人是谁杀的?”
二人迈着碎步,一声不敢出的向里探去,果然看见两名黑衣人,和那刚刚在草堆中的黑衣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同样是遮着面。
陈东眯着眼,由于昏暗的环境,看不清远处,当他看清时,差点叫出了声,但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只是长舒一口气。
六人围着黄秉夜与白光君,用刀架在二人的脖子上。
在远处观望的陈东心急如焚,同时也一脸茫然,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黑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看来是有两方势力都在这洞中寻宝了,到底是什么时候暴露的?陈东回想起前几日二人在洞口探查时,听到的那句:“谁在那里?”,看来官府的人喊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些偷窥自己的黑衣人了,而白家应该是得到了白音的情报,仔细搜查后,找出了这山洞吧。
这些黑衣人无一不是头包黑巾,这不像是中原刺客的打扮。
屠张家满门的是白家吗?但无冤无仇的为何要屠?只是为了藏宝图?这到底能有什么宝贝?
陈东的推测并非完全准确,他自己也清楚。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如何救出黄秉夜和白光君,若这二人死了,那真是死无对证了,这案子永远都没法水落石出了。
“真当我不敢?”一黑衣人咆哮,声音震耳欲聋,看来是要出变故了。果然,黑衣人一剑刺穿捕快姜支越的身体。
陈东看见好友遇刺,也不顾自身安危了,冲着洞穴深处的六人怒吼:“慢着!”但有什么用呢?还是晚了一步,长剑已经穿破了姜支越的肚皮。
陈东怒道:“杀衙役?可知是犯了何等罪行?”
六人齐刷刷的向陈东看去。
“又来一个?”为首的黑衣人轻功非凡,踩着石壁就飞身上到陈东所在的洞穴口处。
“不去下面逛逛吗?洞穴深处有很多衙役的尸体呢。”黑衣人嘲弄到。
张汝耀听这音色怎么听怎么觉得耳熟,似曾相识,但回想再三,也想不起来是在哪听过。
黑衣人也瞧见了陈东身边的张汝耀,眼睛一瞪,若有所思的说:“可惜了,你也在,你也将一同葬身于此了。”
张汝耀纳闷黑衣人说的这句话,只觉得声音耳熟,但又不知道在何处听过,‘刀’这次不是带着面具,而是黑布蒙面,再加上黑巾包裹头发,所以认不出来,在场的每个黑衣人似乎都长得一样。
黑衣人冷哼一声:“收拾你们也就一刻钟足矣。”
自然不用‘刀’说,陈东早已经看出这黑衣人的功力非凡,他刚刚就像一片树叶一般,飘飘冉冉的便攀上石壁。
突然黑衣人虎躯一震,他全身抽搐了一下,神情痛苦不堪,而后转过身,面冲墙壁,背冲着二人。接着从兜中揪下蓝色小花的叶子放入口中咀嚼,随后拉上面罩,将食之无用的蓝色花瓣便扔到了地上。张汝耀惊叹:“就是这花!”
那蓝色小花原来就是这些人丢的,那现在就都连上了,如果抓到此人或者是逼问白光君,真相就能大白了。
陈东小声和身旁的张汝耀说到:“那应该是某种解毒的草药叶子,只吃叶子,花瓣便扔了。”
话音未落,黑衣人后空翻已经来到陈东面前,陈东拔刀一斩,斩落黑衣人几缕头发。
黑衣人称赞到:“你唐刀用的很妙。”
陈东将刀尖指向黑衣人:“承让了,是我师父教得好。”
“也有别人耍唐刀,但都是哗众取宠而已了,我杀过几个。唐刀如剑细长,如剑笔直,但又不似剑刺击,而是斜砍,是最难练的兵器之一了。”黑衣人话未说完,便四肢着地,如青蛙般趴在地上。四肢同时用力,向陈东冲来,手中的长剑直刺陈东胸口,陈东的刀又长又细,不容易抵御剑刺,长剑克横刀。这局,陈东能已经陷入劣势。
陈东直勾勾的向长剑头端奔去,这一幕也看傻了黑衣人,但陈东仅是迈出两步,就如摔倒一般踉跄姿势奋力将自己的身体向左翻转,这才凭惯性躲过了黑衣人的一剑,惯性总是比身体的肌肉反应或奔跑更为迅猛。
黑衣人扑了个空,他微微转头,露出肯定的目光:“你练的功法,与我这功夫有些相似。”
“怎敢与你比呢?若我没猜错,你这便是失传的蛤蟆功吧?”
“正是。你们汉人自大宋开国以来,丢失了太多武学功夫了。”
陈东没有回答,而是接着问话,若说是问话,倒不如是直截了当的陈述,因为陈东心里早有答案了,他信心满满的笃定说:“张家人,你杀的?你不觉得残忍吗?”
张汝耀心里咯噔一下,他看着黑衣人,愤怒,恐惧,自责,绝望一瞬间占据全身。这人便是屠自己满门的杀人凶手?为何陈东如此肯定呢。
黑衣人起身,左手回身甩剑指向陈东,右手伸展开来,剑刃发出清脆的‘滋滋’声,说到:“若是一只鸭子在你面前被开膛破肚,内脏撒满地,眼珠爆出,你会觉得残忍吗?你吃的可香了,从未考虑过它们也是生灵。”
陈东回答:“鸭子不是人。”
“有区别吗?而且张家的事与你无关,收手吧,陈都头。”
陈东答到:“当然有关,我乃大宋钦差。”
“嗯,大宋。”黑衣人似乎思考着什么,说到:“大宋,也就这样了。好功夫全没了,都被我们学了去。”
“你是胡人?”
黑衣人摇头后又点头,他捂着自己的脑袋说到:“我也不知道,阿爸也不同我说,或许吧。”
“你阿爸?是?”中原人从不这么称呼自己的父亲、师父又或是掌门。早听闻江湖中几大杀手组织,而其中传说从XZ吐蕃而来的杀手组织,名为严堡。
加之张家人怪异的死法,应当不出自己的所料了:“你们是信奉拜火教的吗?”
“苯教。”
听到这里,陈东再观察黑衣人的头巾,确信无疑这群人是从雪区而来的,陈东轻蔑的眼神看向黑衣人说到:“严堡?”
黑衣人先是一惊,随后放下手中的剑:“你很聪明,但聪明的人都死的很快。”说罢又是一剑‘钻龙式’刺向陈东,陈东连退几步,眼看逼到了墙角,身后张汝耀猛地一指戳向黑衣人的后腰,这一点指,黑衣人立马腿软,跪在地上,用剑插地,也就眨眼的功夫,又用剑撑起自己的身体,跳起,飞劈。陈东横刀挡下。黑衣人再次跪在地上,直觉得刚刚被张汝耀刚刚碰一下后腰,自己的腿便麻木不堪,甚至抬不起来,疑惑到:“这是怎么回事?”
“麻筋,也称麻穴。”张汝耀说到:“医术不光能救人,也能杀人。”
陈东投向张汝耀一瞥,黑衣人也同时看向张汝耀说到:“真是小看你了。”
张汝耀说:“陈东,点他后肘,骨骼外侧部位。就是我之前点你胳膊的穴位!”
陈东飞扑而去,一指点中黑衣人的胳膊,黑衣人胳膊麻痛,手中的剑也随之掉落。
“喉咙下半部分,两筋中心。”张汝耀再次说到。
陈东又是一直点在喉咙部位,黑衣人浑身一软,差点呕吐出来,而后身体剧烈颤抖,不受控制的咳嗽。
“这些穴位就有你受的了。”张汝耀咧开嘴笑起来。
谁知那黑衣人一翻身就拖着麻木的身体向洞穴外跑去,张汝耀惊在原地:“陈东!点他尾骨!点了尾骨便不能跑了!”
陈东刚想追出去,就被剩下五人团团围住。转身看向白光君,白光君面露恐惧之色,向洞穴深处跑去,陈东知白光君不会功夫便说:“李仕安!你去追白光君,他也不会武功!”
张汝耀看着被五人团团围住的陈东,焦急之下,只能干跺脚,身子一闪向白光君那边跑去。
“站住!”张汝耀喊道:“白公子!你只需告诉我是怎回事便好了!”
白光君扭头看看张汝耀:“我就知道你是张家那小子,张汝耀。还说自己叫什么李仕安?陈东私藏重犯,这笔账我记下了!”
眼看白光君手中拿着一快白骨,那骨头污渍斑斑,被雕刻成令牌的模样。应当是刚刚从此处寻来的,这就是藏宝图上记载的宝贝?就这骨头吗?白骨上刻着三个字‘一方阁’。
再往外跑,能隐约见光,外面连通着另一处洞口?
白光君脚步一止,身体摇晃。
张汝耀赶到白光君身边,谁知白光君都是演出来的,他身子一侧,张汝耀这才看清面前是悬崖。白光君并未重心不稳,而是故意装作要摔倒的假象诱骗张汝耀跃向自己。
在张汝耀摔下悬崖的那一刻,一瞬间时间似乎都被放慢了,张汝耀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块令牌之上,他用手一拽,将令牌从白光君手中扯下。而后全身立刻出现紧绷感,那是从高空落下时身体的应激反应。只听白光君在崖洞口大喝:“我的令牌!”
大脑缺氧,意识开始模糊,身体似乎被血充盈满了无法动弹,强行将令牌塞到了自己的裤裆中。接着就是失去几秒的意识,再睁眼,只见圣人骨令牌从裤兜里飞出,最后一眼是见那骨头令牌飞向河边一块巨大圆石处,紧接着只听‘噗通’一声,自己掉入湖水中,随后再次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