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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角落里，乔姝被挤得不能动弹。
她被夹在一个青年和阿姨之间，她仰着头用力往车厢连接处望，后面不断有人涌上来，乔姝顺着人流往车厢里面走去。
终于到了车厢连接处，乔姝假装仰头看站台，悄悄打量身旁的少年。人潮汹涌，少年穿着十七中校服，他垂着头，脸部的阴影打下来。少年不算出众，没人去关注他，除了乔姝。
乔姝幼时跟着师父修道，虽然没学几年，没什么本事，却有些见识。她远远就感觉这少年散溢的死气，叫乔姝感到心惊不已。乔姝慢慢挪过去，离少年有三个人的距离。
混在人群里，乔姝悄悄比划，她指尖小小的金色符咒成型。将符咒拿捏在指尖，乔姝不动声色往前挪，靠近少年时，将符咒悄然打出，符咒在接触到少年时散成金色粉末，却在刹那间爆发出青色火苗。
乔姝悚然一惊，她手忙脚乱捏出法诀，将即将燃起的火花掐灭。乔姝心虚地埋头四处望，周围人太多，没人看到这小小变故。
乔姝松一口气，她抬头，却发现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她。
身穿校服的少年依靠在车壁，他佝偻着腰，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乔姝，他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响。
乔姝不敢眨眼，她死盯着对方，对方也盯着她，乔姝看到他忍不住地龇牙，就像野兽一样。
四周全是人，少年却像是毫无所觉地死盯着乔姝，目光狂躁压抑。
乔姝不敢动，她感到自己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滑，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前方到站九龄铺，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优美的女声响彻在车厢，少年听着声音愣神。
车辆到站，人流开始涌动，黑压压的人群往外挤。
少年呆滞地盯着门外显示的站台，他想向乔姝扑过去，撕咬下对方的血肉，但他仅剩的理智让他死死克制住自己。他转头盯着乔姝，龇着牙，想要向乔姝扑来，但人潮夹着他往外涌，被慢慢移动到车外。
乔姝默默吐出胸口憋着的浊气，她放下指尖，符咒散开。
下了站，乔姝想去买点吃的，地铁站旁边就是商场，她掏出手机，六点多钟，再看看天色，还大亮。
乔姝最近是真的害怕，她已经在街上见过这样压抑疯狂的行人，但家里确实没什么吃的了。乔姝估计如果这会去买东西，逛完后天都黑了。
乔姝琢磨着自己动作快点，去了直接买吃的，应该就半个小时，回家时天应该还亮着。
超市人多，乔姝没敢耽搁，直奔食品区。
在一大堆大米里挑了个便宜的，她才刚实习，没什么钱，又不想开口问家里要，平时都挺节俭。
把一大袋大米抬进购物车里，那袋大米在乔姝手里就跟个空袋子似的，看起来轻巧的很，但事实上那是五十斤装。
乔姝边走边琢磨，看到合适的都往购物车里扔，零食没敢买，贵又不顶饱。但她想到好多电影小说里都说糖是好东西，就想买些巧克力。
她把购物车往零食区推，刚出货架，就看见过道里蹲着一个人，乔姝一个急停，没敢上前，她远远地打量着对方。
那是个女孩子，穿着裙子，外面套了件开衫，长发，头埋在膝盖里，看不见脸。
乔姝不敢上前，那女孩身上浓郁的死气都要溢出来了，比在地铁遇到的少年还要可怕。
乔姝盯着对方，在购物车里翻自己的包，她实在是慌得很，手忙脚乱，好多东西被翻落出购物车。
终于把包找出来，急急忙忙在包包里一通好找，翻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笔夹在本子里，她手抖，一使劲，把笔扣给辦断了。
极力克制自己，乔姝没敢耽搁，拿出黄表纸提笔就画。笔尖先是一点，然后提笔，从左到右，龙走蛇行，再收势向下。
突然笔停了，停在纸上半晌没有动静。
乔姝手僵硬，急得热气直往头顶窜，她实在是没有了刚才的灵光，完全想不起下一笔是什么。
乔姝‘啪’的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才稍微压下些急躁。
超市人多，但来来往往的，都是绕道走开，只有几个人站在一旁，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一个工作人员在一旁观察会儿，觉得不对，她走上前去俯下身，问道：“妹子，你怎么了？”
乔姝见有人上前，她不敢提醒说这是电影里丧尸一样的东西，急忙编个理由：“诶，大姐，你离她远点，这妹子病了，要咬人的。”
穿着超市工作服的大姐问站得远远的乔姝，“你怎么知道，你被她咬了？你是医生？”
：“恩。恩。我是。大姐，你快过来，离她远点。”乔姝含糊应下，脑子飞速转着，使劲想镇邪符怎么画。
：“那你来看看这妹子是怎么了，问她话也不答应。”大姐说着，试探着去推女孩肩膀，“你怎么了？”
乔姝吓得脸色大变：“别碰她，离她远点！”同时一个箭步往前窜。
大姐诧异的回头看向乔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