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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明月搁下茶盏,团扇轻摇,抬眸遥视天际霞光万丈,片刻,道:
“长曦,自书信递出,已有十余日,妖鬼异族,佛道两门,定已收到消息,未来,京都必将愈发复杂而混乱。
若半妖未曾觉醒,一切便可平安渡过,但若稍有不慎……人间必重蹈古时之覆辙,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你找人……不!”
明月连忙摇头,终是望向文惠帝:
“陛下,你回皇陵,上禀开国陛下,请他给新帝托梦,让他暂且忍耐,切不可因一时之气,便处置六皇子。”
人生八苦,皆有可能刺激半妖觉醒,无论如何,必须撑到赵熙宁年满十六周岁,算算时间,尚有四月光景。
待今岁十二月二十七日,六皇子生辰之时,一切自见分晓。
“朕知晓。”文惠帝顾不得刚才的郁气,江山为重,其余皆小事尔:
“朕即刻前去。”
说罢,撑伞而去,黑伞之上,有大庆国运护持,自带隐形之能,不必忧心惊扰凡人。
“明月……”文惠帝离去,谢长曦立刻靠过去,牵着明月的手掌,撒娇道:
“明月,我错了……”
“你何错之有?”明月神色平静。
“我不该同意陛下入府,让你望而生气。”
明月自宫中归来,文惠帝便等在院内,碍于君臣情份,谢长曦也不便出言赶客,只能看着两人争执。
“哦……你没错……”
“我错了……”谢长曦拽着明月的衣袖,摇晃着:
“明月……”
数息,明月噗嗤一笑,眉眼弯弯:
“莫摇了,长曦,京都暂时平静,玉霞的婚期定在何时?何人送亲?”
“定在两个月后,由绍湛夫妻及玉瑾玉溪归京送亲。”谢长曦虽不知明月的意图,但他依然乖觉回答。
“你也一起去吧。”
“好。”谢长曦乖乖点头。
“你不问问我吗?”一般送亲,可用不着祖父出面。
“不用,明月自有明月的缘由。”
“京都繁杂,人间华美,四时风光,景色迷人,我想让你陪我走走。”
两个月后,冥婚定已筹备完成,理亲王府也已应付妥当,新帝及七皇子也无需谢长曦操心……
一切正好,且,谢长曦仗朝之龄,天寿将尽,合该游览人间,遍观盛世韶华,同时……
谢氏主事人尽数离京,也能让谢氏暂时避开京都权势旋涡。
托梦之后,乾景帝会暂时放过六皇子,却绝不会放过以理亲王为首的逆党,京都必定陷入血雨腥风之中……
犹其是其中还掺杂以傅怀知为首的傅氏一族同世家联盟之间的交锋。
百年前,世家势大,威逼皇权,如今数代更迭,世家相互防范,离心,权势已趋于低迷……
如今皇权势力高涨,占据上风,从文惠帝不询而聘,傅氏李代桃僵而非拒婚便可窥见一二。
而谢长曦提出的保全傅氏之策,固然能够保护傅氏族人性命,但阖族荣耀,恐难保全……
这样也好,于争斗之初激流勇退,总好过皇权到达巅峰,彻底清洗世家之时,族人尽亡,四分五裂为好……
世家与皇权,历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此时正是皇权占据东风,世家自当蛰伏一二。
“好,明月,我们一起游山玩水,赏花观景。”
以送亲之名,离京游玩,只需在大礼之时抵达林氏,全了礼数便可,真是一个绝佳的好主意。
“恩,长曦,你安排好京都诸事,我回棺木沉睡两月,待玉霞离京之日,我自会归来。”
“沉睡?明月,你怎么了?”谢长曦满脸焦急,为什么沉睡?
“我无事,只是要晋阶了。”
她在人间半年,了却与文惠帝的因果,与傅氏及明珠的恩情,又与谢长曦订下婚约,了却少时遗憾……
修为自然晋阶,于鬼修而言,棺木遗体,是最适合晋阶之地,待她苏醒之日,便步入半步鬼皇之境。
“鬼皇?”可鬼皇不留滞留人间啊……
“不。”明月微微摇头,安抚道:
“半步鬼皇之境。”
鬼皇,除却如大庆开国皇帝般,与国运相连,永镇一方,便唯有彻底了却生前因果缘法者,方可晋阶鬼皇之境。
“长曦,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明月保证道,轻轻捻起一缕银丝把玩着:
“此时阳光明媚,风月无边,长曦,你为我抚琴一曲,可好?”
回山谷闭关沉睡,自然要等到夜晚状态最佳之时,现在不急。
“好。”
谢长曦入内室,搬出桐木古琴,梵香静坐,琴声悠扬,缠绵悱恻,明月执扇聆听,沉醉其中。
……
山谷幽寂,沉静安宁
远远望去,唯有孤坟一坐,墓前供奉着精美糕点,碑上还摆放着一枝娇艳欲滴的橙黄丹桂。
白衣清俊的少年郎,正在絮叨着:
“祖母,这是祖父亲自做的糕点,亲自挑选的丹桂,让我赶紧送来……”
“祖父本想亲自前来,只是妹妹今日出阁,祖父的故友上门恭贺,祖父没能来,我出发时,祖父的脸可黑了……”
“师傅和师兄也来了京城,说要待到来年元月,参加祖父祖母的大婚……”
“妖主殿下也入了京,身边还带一条妖艳蟒蛇,妖主一直想同师傅打一架,但师傅却不想,便躲进了皇宫……”
“净心大师同样入京了,身边还跟着乖巧稚嫩的小少年,他还同我一吃过糕点呢……”
“祖母,您何时苏醒?妹夫已经抵达京郊别院,就等着今日黄昏吉时,接妹妹出府……”
“兄长也回京了,我还碰见兄长同嫂嫂饮茶,只是嫂嫂眼眶通红,似是哭过,而兄长更是浑身冷气四溢,我没敢上前……”
谢玉溪不停的念叨着,不知过去多久,陡然间,山谷阴气浓郁,威压凛冽,又瞬间收敛,完全汇入墓中……
谢玉溪不由后退一步,随即又兴奋的靠近,满眼欢欣:
“祖母祖母,您醒了吗?”
说着,又忍不住卖惨:
“祖母,您不在的日子里,我就是祖父的小受气包,我太惨了,祖母,救命呀!”
“真有那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