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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柏川杀意更胜,全身衣袍猎猎作响,随着他手捏法诀,黑幡上的黑气涌入体内,一道道如蛛网般的黑色丝线由他的手臂处生出,很快蔓延至脸部,使得本就苍白的脸显得更加可怖。
“幽冥魔神,焚我血肉,借我尊躯,横行天地……”
伙计与少女对视一眼,不需要太多言辞,两人似乎立刻明白对方所想,同时冲着对方颔首点头。
“师姐,你没事吧?”
少女脸上羞红,呢喃道了声“无碍”,一颗羞涩的小心思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大阵已成,咱们快走!”
两人心有灵犀,双双向着远处弹射而去。
郑柏川双眼漆黑如墨,全身肌肤布满了黑色的丝线,这些线条纠缠交织,宛如神秘的符文。而他的肉体似乎正发生着某种变化,骨骼间嘎吱嘎吱异响不停,让人不寒而栗。
他见两人欲逃,哪里肯让,怒喝一声:“想走?迟了,给我留下!”
只见他身形拔地而起,拉出一道长长的虚影追了上去。不料刚至半空,一股窒息的罡风扑面而来,郑柏川大吃一惊,全身灵力急转,聚齐一团黑气,形成厚重的屏障,护住周身要害。
周围的空气一阵暴动,黑气如同脆弱的玻璃,直接崩裂成碎片。空中的郑柏川忽然感受到巨大的撕扯力,硬生生的将他从空中拖下!
“不可能……”
在他的上方出现了一个庞大的八卦图案,金色光芒璀璨夺目,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处于空间当中的郑柏川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着自己,下方旗帜形成的图案中升腾出两条金色的锁链,将他的双腿牢牢束缚住,于此同时,上方的太极图案释放出强悍的压力,犹如在他背上施加了一座大山,令他动弹不得。
“我只看到那小子抛出一支杏黄旗,没想到竟然提前设置了‘两仪金锁阵’,莫非……莫非他早就知道我会到这里?”
此刻郑柏川完全被阵法控制,内心满是懊悔,如果刚才他使出全力将那两个年轻人击杀,绝不会陷入如此困境。
“臭小子,无论你们跑到哪里,老夫都会将你们找出来,碎尸万段!”
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少年身影,郑柏川气急攻心,脖颈上爆出青筋,却又一时半晌无法摆脱大阵束缚,只得扬天怒骂,以泄忿怒!
两日后……
连绵不绝的沙丘斜坡,一只蜥蜴顶着炎炎烈日正自觅食,忽然间它停住移动,仰着三角脑袋左右提防,似乎感受到了危险。
叮叮,驼铃声响起,惊得花皮蜥蜴四肢快速刨土,躲回黄沙之下。
六头骆驼缓步行来,位于前排的两头骆驼齐头并进,上面各有一名骑士。
“咱们不是回青莲山么?为何偏向北走?”
这两人不是别人,那‘伙计’正是李长安,和被他‘诱拐’的师姐陈千灵。他们自困住郑柏川后,便寻回藏好的驼队,一路北上,此时已远离新月客栈二百余里。
李长安偏头问道:“金锁阵能困住郑柏川多久?”
陈千灵认真思考片刻:“爹爹曾说此阵可困三品修士炷香时辰,那驼子只是五品修为,少说也要困他一天!”
“所以他破阵之后该当如何?”
少女恍然大悟,轻点脑门:“原来如此。他以为我们必会返回青莲山,破阵后定会沿途追寻,却不料我们是反其道而行之。”
李长安颇为得意,咧嘴笑道:“前夜一战看似交了平手,实则咱们是底牌尽出。若不防备着点,只怕走不出沙漠。”
陈千灵转头一笑:“你倒真是心大,居然敢算计五品修士。”
“我其实也在赌,赌我们可以安然无恙!”
少女惊愕无语,呆呆盯着李长安,她这辈子还没听说有人拿命去赌的!
李长安倒是毫不介意,继续说道:“人若是连赌都不敢,一辈子都只能做小弟!不过在赌之前,多半是要做些准备的!”
陈千灵活泼稚气的晃了晃脑袋,忽然又想起一事:“怪不得你放出缚灵塔的妖兽,就是想趁乱弄一滴护山神兽的精血。如此看来,我又被你骗了。你明明知道那姓谢的师兄弟背后另有高手,准备的如此周道,却偏偏不提前告诉我!”
李长安立刻挺直腰杆,掩饰心虚:“胡说,是妖兽自己跑出来的,我可没有算计重明神鸟。再说,是你偷偷下山跟来,我也没必要什么都告诉你!”
陈千灵嘻嘻一笑:“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师姐,你修为不高,山下世道险恶,万一出了岔子,我这个做师姐的会良心不安。跟在你身边,多少能护着些你!”
提及此事,李长安何止心痛万分,不禁暗暗怒骂:若非自己苦心炼制的剑灵被李长寿侵夺,我又怎会连你这个丫头都不如。
如今他这副躯壳一无剑心,二无灵根,这就表明他不仅不能成为剑修,连高深的道法都无法修行,前世所修的魔攻更是触不可及。好在修行之法森罗万象,百家争鸣,并非只有这剑修、道修两条路可走。
昔日,他曾遭一位武学宗师的追杀,侥幸逃脱后,花费了数年的时间收集钻研武学典籍,以期寻找到对手的弱点。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在还未及向那位武学宗师报仇之际,自己却遭受暗算,重生归来!
或许是天意使然,这一世正好可以借助那些年所研习的武学秘笈,踏上武学修炼的道路。只是没想到,武学一脉,竟比道修困难数倍。内练一口气,外炼筋骨皮,枉他自诩天赋过人,到如今也只是堪堪挤入七品。
各家修行体系对境界的划分千差万别,以武修为例,分别有通玄、生花、混元、化龙、宗师和逍遥六个境界,而在道家修行体系更是复杂多变。为了更清晰地区分修行者的实力高低,古修士综合各家修行体系设立了七品制度。
这七品又被分为下三品,四品和上三品。其中下三品是修行道路的初级阶段,想要突破至上三品,则须经历化龙、婴变的四品小天劫,故而四品是单独为列。唯有安然渡过四品,躯壳重新造化的修士,才可谓真正能上天入地修行者。
而上三品的修行者又被世人分别称之为尊者、宗师和大宗师。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仙途之多艰!
回归现实,李长安对陈千灵的话嗤之以鼻:“你这么一闹,那些牛鼻子势必又要跳大神引经据典了!”
陈千灵撅了撅嘴,有些不太心安,又有些随心所欲,直到一副淡然处之的神采:“要他们管?日复一日,只知苦心修炼,光阴易逝,即便修得白发苍苍,亦未必能得道升仙。个个潜心求道,枯坐蒲团,宛若木偶一般,累也不累。”
李长安愣了愣,陈千灵这几句话,虽不是学识底蕴的圣贤箴言,却足以用震撼人心来形容。众生一路修行,皆为长生,可长生未必就能开心。但若是饱受生老病死,估计会更不开心。孰对孰错,李长安并没有答案。自己多活一世,反倒不比十来岁的丫头气概洒脱。
一段沉默之后,陈千灵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拓苍山。”
沙漠午间赤日如火,李陈两人只拣清凉时分赶路,用了五六天光景才走出沙漠。如此漫长的煎熬,使李长安更加怀念御剑飞行的快意时光。
天下修士共分七品,唯有四品之上,方能凌空虚渡,这也是上三品和下三品之间的鸿沟差距。
出了沙漠,便是茫茫大山。山峦巍峨,挡住了北海吹来了潮湿空气,拦住了沙漠炙热的风沙。犹如切割线一般,将大地一分为二,形成了截然不同的自然奇观。
一面绿意盎然,百花争艳。一面苍凉荒芜,寂静无声。
陈千灵兴致极好。
十数天来满眼皆是大漠黄沙,忽见山中郁郁葱葱,山间的溪流,林间的鸟鸣,组成了一首美妙的交响曲,回荡在天地之间,不禁有些神游。
远方忽然扬起了漫天黄沙。
密鼓般的蹄声,五匹快马首尾相连,箭一般冲入了大山。紧接着从另一个方向又奔来三匹良驹,同样飞速驰入山林。
溅起的沙尘惊扰了陈千灵观山赏花的兴致,正欲出言呵斥时,李长安已出声阻拦:“前方必有热闹,咱们跟上去瞧瞧!”
突然间,最后的一匹白马长嘶人立,马上人缰绳一带,又箭一般冲了回来。
“两位,前方道路不通,还请另择他径。”
陈千灵对此警告无动于衷,手中鞭子一扬,赶着骆驼兀自前行。
来人眼神一寒,右手已按到腰间刀柄之上。
李长安将坐骑往道旁一拉,抱拳笑道:“在下白帝城弟子李长乐,游学至此,听闻屠魔大会在此举办,特赶来参会。我于师姐寻了半晌,险些在林中迷了路,不知道友是否知晓此事?”
来人看着少年的身体和气象,又望了一眼怒目相视的少女,稍作犹豫,随后警惕道:“小友既是白帝城弟子,必有腰牌,还望展示一番。”
李长安嘿嘿一笑,轻轻一挥手,一块木质腰牌便落入他的掌中。来者目光一扫,面露喜色,抱拳致意:“此事关系重大,为确保安全,还望小友切勿介意。”言罢,他吹响了口哨。
远处等待的两名骑士接到信号,挥动马鞭,先行离去。
“在下苏芦,华阴山内院弟子。既有贵客参会,不妨随我一同前行。”
李长安故作难色,沉思片刻,暗中递了个眼神给陈千灵:“师姐,你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