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qcxoo.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定安城门口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人潮如潮水般涌动,过往的行人或急或缓地穿梭于城门之间。有的人脚步匆匆,面色凝重,似乎急于赶往某个地方;有的人则悠闲自得,与同伴谈笑风生,享受着这片刻的闲暇。
张全,是这队士卒的领头,已在定安城城门口勤勉当值了近十个春秋,他的面容被城门口的风沙磨砺得微黑,给人一种历经风霜的坚毅感。身穿粗糙的麻布军装,腰间束着一条宽大的皮带,脚蹬一双磨损的军靴,显得既朴实又干练。
尽管身为领头,张全却从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他与士卒们相处得极为融洽,时常在闲暇之余与他们开几句玩笑,欢声笑语间,使得这个原本因守卫职责而显得有些沉闷的城门口,也多了几分轻松与生气。此时他长矛斜靠在肩头,站在城墙边,一只脚随意地踩着一块凸起的石头,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偶尔扫过过往的行人。
其他士卒则更是随意,有的蹲在地上,用手中的长矛在地上画着图案;有的则坐在一旁,手中把玩着石子或是草根,偶尔抬头看看过往的行人,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或是无奈。
城门两侧,商贩们摆起了摊位,叫卖声此起彼伏。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从日常用品到书画古玩应有尽有,吸引了不少行人驻足观赏、挑选。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李修显得格外显眼。他虽然年纪轻轻,但双手却吃力地托抱着一个几乎有一人高的竹篓,显得有些滑稽。那竹篓被他托着,使得他原本就不算高大的身躯显得更加矮小了几分。
长时间的托抱让李修累得气喘吁吁,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打湿了他脚下的泥土。虽然已经习惯不穿鞋,但由于托着重物在路上快速行走,使他的双脚已经磨破了皮。
等走到城门口,张全和几名士卒看到李修这副样子,便都站起身来。
士卒们虽然对李修的了解并不深入,但因为李修的父亲常常进城给满月楼送柴,所以他们对李修的父亲颇为熟悉,也曾数次见过李修跟随父亲一同前来。今日,见李修独自一人,且身负一个硕大的竹篓,士卒们心中不禁生出好奇,纷纷走上前去询问。
张全率先开口问道:“你不是李吉的儿子李修吗?这是给满月楼送的柴禾吗?往日都是与你爹一同前来,今日怎不见他身影?而且看你身上似乎还带着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愤懑,嘴角露出些许苦涩。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轻声回答道:“多谢张大人关心,我爹前几天得了风寒最近身子虚,没法出门,满月楼的柴禾不能断了供应,所以我便主动请缨,替他老人家来完成这个任务,至于这身上的伤……”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情况,“是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一队人马,他们行色匆匆,似乎很着急。其中一名麻子脸的汉子,强行要看竹篓里的果木,我上前想要理论却被他一把甩倒在地,身上这些,都是被地面蹭伤的。”
士卒们听了李修的讲述,纷纷皱起眉头,对那名麻子脸汉子的行为表示愤慨。他们常年在城门口守卫,虽然对城外的情况有所耳闻,但也并未听说今日有大队人马进城。这事情确实有些蹊跷,他们心中也不禁生出几分疑惑。
张全上前拍了拍李修的肩膀,安慰道:“小修,今日之事,我们确实不知情。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将此事向上级汇报,查明真相。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不能让那些蛮横无理的人在这里随意欺压百姓。我们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李修见状连忙开口称谢:“多谢张大人关心,那名麻子脸汉子,请大人们务必查明真相,以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张全看到李修一直托抱着竹篓,心中感到十分不解,于是问道李修:“你一直这么托着竹篓,不觉得沉吗?为什么总是抱着它不放呢?”
李修解释道:“其实是因为竹篓的被麻子脸摔在地上,底部有些损坏,虽然我在路上加以修补,但还是不如从前结实,如果不一直托抱着,里面的果木很可能会从下面掉出来。所以,虽然这样有点累,但为了确保果木不丢失,我也只能这样一直抱着它了。”
其中一名士卒看着李修累得气喘吁吁的样子,心生怜悯,便伸手想去帮他托一下竹篓,让他能稍微休息片刻。然而,当李修刚松开手,这名士卒托住竹篓的刹那,脸色却骤然一变。他本以为这竹篓虽大,但也不至于太过沉重,谁曾想,那重量超出了他的想象,几乎让他一个趔趄没站稳。
“哎哟,这竹篓怎么这么沉!”那士卒惊讶地叫道,声音中满是不可思议。他用力稳了稳身形,才勉强将竹篓托住,额头上已经渗出了青筋,显得颇为吃力。这一幕立刻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纷纷围上前来,想要一探究竟。
这一幕立刻吸引了其他士卒的注意,他们纷纷凑上前来,想要一探究竟。张全作为领队,好奇心也被激发出来。他伸出手,想要试试这看似普通的竹篓究竟有多重。然而,就在他刚刚托起竹篓的那一刻,脸色却突然变得凝重起来。那竹篓的重量超乎了他的想象,比他预期的要重得多。他不禁惊讶地说道:“我本以为这竹篓里面除了柴禾还有其它物品,竹篓里面竟全是果木,这得有近百斤了吧,即便是你爹,他也很少会背负如此多的柴禾,而你今年才十三岁,没想到那么大的力气,说句天生神力不足为过!”
就这样,众人士卒一个接一个地尝试托起竹篓,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们纷纷感叹李修年纪虽小,力量却如此之大,能够独自带着这么重的竹篓走这么远的路,实在是不容易。
张全看着李修,尽管知道他家境贫寒,衣不裹身,甚至穿不起鞋子,然而,张全还是忍不住摇头叹息,轻声说道:“你这么大的力气,如果只是用来砍柴,未免太可惜了。”
他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他们都觉得李修有个把力气应该被埋没在砍柴这样的琐碎劳作中。
李修听后笑道:“多谢各位大人的关心。我父母是老来得子,现在年事已高,我作为家中的独子,理应承担起照顾他们的责任。砍柴虽然辛苦,却能时常陪伴在父母身边。”
张全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拍了拍李修的肩膀赞道:“李小哥,你小小年纪这份孝心真是可嘉。”
李修听后,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他回答道:“多谢官爷的夸奖。”
接着,李修向众人告辞后,重新抱起竹篓,继续向城内走去。他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感受着这个这座城市的繁华与喧嚣。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行人络绎不绝,有的匆匆赶路,有的悠闲逛街。
随着他越走越近,满月楼的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这是一座三层高的楼阁,雕梁画栋,气势非凡。门前挂着两盏大红灯笼,随风轻轻摇曳,显得格外醒目。
由于满月楼的货物都是从后门进入,方便验货和存放,李修便直接去了后门,等到了地方,他微微发抖的手艰难地将竹篓缓缓放下,身体因长时间的负重行走而不由自主地弯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为了赶时间,他一路疾行,体力早已透支。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紧贴在皮肤上,那些之前被甩倒时被擦破的伤口,此刻在汗水的浸润下与衣物摩擦着,带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刺痛。
李修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重新站直身体。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烈日当空于正南,时间紧迫,还好在路上没有耽误太久。
李修走到门前,举手轻轻叩响了大门。不一会儿,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一条缝隙。一个脑袋从门里探了出来,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看起来像是满月楼的伙计。
伙计上下打量了李修一眼,疑惑地问道:“你找谁啊?”
李修微微一笑,回答道:“我是来送果木的,烦请通报一声。”
伙计听后,点了点头,转身回去通报。不一会儿,他便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笑容:“掌柜的在后院呢,你跟我来吧。”
李修跟在伙计的身后,穿过了狭窄的走廊,来到了后院,这里相对安静许多,只有偶尔传来的马蹄声和远处街头的吆喝声。
只见后院里另有几名樵夫正在忙碌地交货,他们或背或抬,将一捆捆粗大的果木卸下,整齐地码放在一旁。
一位中年男子,身穿一件青色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玉带,显得既精神又干练。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威严,但又不失和气,此人就是满月楼的掌柜名叫“孟久”李修跟随父亲送柴时见过这位掌柜。
此时孟久正在仔细地检查着每个人带来的果木的品质。他时不时地用手敲敲,或用鼻子嗅嗅,似乎对果木的质地和气味都非常挑剔。
李修见状,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来得不算晚。
满月楼之所以需要果木,是因为它独特的烹饪方式之一——果木烧烤,整个定安城仅此一家会。这一绝活不仅吸引了众多食客慕名而来,更让满月楼的名声远扬。
李修曾在后院听伙计们说过,满月楼的果木烧烤的关键在于秘制的配料和火候的掌握。师傅们会根据食材的种类和大小,精准地选择果木的粗细和燃烧程度。当果木被点燃时,火焰跳跃着,释放出炽热的温度,同时也散发出果木特有的香气,这种香气与秘制配料的味道相互融合,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美味。
在烤制过程中,师傅们会不断地调整食材的位置和角度,以确保每一面都能均匀地受热。随着时间的推移,食材表面逐渐变得金黄酥脆,内部则保持着鲜嫩的口感。而果木的香气也在不断地渗透进食材中,使得最终呈现出的烧烤美食既具有果木的清香,又不失食材本身的鲜美,还有秘制配料的加持,瞬间便释放出令人垂涎的香气,形成了一种独特而诱人的风味。
这就导致了,满月楼对于果木的需求较大,不仅是白山村的樵夫,定安城附近几个村的樵夫们都会挑着自家砍伐的果木,早早地来到满月楼,希望自己的果木能卖个好价钱。
李修将竹篓轻轻放下,将里面的果木拿出摞在一起,然后站在一旁,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他知道,孟久作为满月楼的掌柜,对于果木十分挑剔,还会时不时的打压价格,之前有几名其他村子的樵夫因为果木品质较差差点空手而归,所以担心自己的果木卖不上好的价格。
不一会孟久看完别人的果木,缓缓走了过来,李修看到孟久前来,显的有些紧张,双手有些不安的交叉在一起搓了搓,并迎上前去开口道:“孟掌柜,我是白山村李吉之子李修,今日我父亲不便前来,由我代他运送果木”。
孟久微微点头,目光并未在李修的脸上停留太久,而是直接落在了他身后的果木上。他淡淡地开口道:“嗯,果木送到了就好,其他的事并不重要。”说着,他伸出手开始检查果木的质量和数量,一边查看一边继续道:“只要货物无误,是谁送来的都一样。我们做生意,讲究的是信誉和品质,其他的都是次要。”
只见孟久目光如炬地扫过那一堆摆放整齐的果木,他随手挑起几根,在手中仔细地上下打量。这些果木看上去沉甸甸的,分量十足,孟久估算了一下,发现竟足足有近百斤之重。他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看了一眼身旁的李修。
接着他先是用手轻轻敲了敲果木,听其发出的声音,以此判断其质地。接着,他又凑近闻了闻,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品味果木中蕴含的香气。
做完这些,孟久张口说道:“这些果木,质地尚可。
李修闻得此言,顿时一喜,还没张口,又听到。
“不过,看得出是刚刚砍伐不久的导致香气略显不足,明显是晾晒的时间不够长,在烧烤时,可能会稍欠一些风味。”
说到此处,孟久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在果木上来回巡视,似乎在心中迅速权衡利弊。他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随后缓缓开口:“你带来的这些果木,我只能给出每斤五文钱的价格。”
李修一听,脸色顿时大变,急声道:“往日里我们送来的不都是这种刚砍伐好的果木吗?晾晒的时间确实不够长,但你们稍微晾晒几日便可正常使用。为何之前都是七文钱一斤,这次却变成了五文?孟掌柜不要因为我年纪小,就觉得我不懂价格?”
孟久听后缓缓说到:“李修是吧,并非是因为你年纪小就欺负你不懂价格,而是今日事出有因,如果不满意这个价格可以先背回去,等晾晒几日即可送来。”
孟久见李修扭头看向一旁的樵夫接着话锋一转“这些樵夫们也都是我们店铺的老熟人了,他们送来的果木,价格甚至比五文还要低。并非是我特意针对你个人。”
李修扭头看向一旁,刚刚几名樵夫聚在一起正在一旁歇脚,李修径直走向那些聚在一起的樵夫,心中充满了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他走近后,礼貌地向樵夫们打招呼,并开门见山地问道:“各位大叔,我刚听孟掌柜说,事出有因导致咱们这次卖的果木价格卖不上一个好价钱,请问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樵夫们闻言,纷纷看向李修,其中一个年长的樵夫皱了皱眉,回答道:“小伙子,我们也不清楚具体的原因。我们一直以来都是砍好了果木直接送过来的,之前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孟掌柜只是说事出有因,但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也没有透露。我们这些人都是靠砍柴卖柴为生的,整个定安城也就只有满月楼这一家收购果木。现在这种情况下,能卖出去就已经很不错了,不然就得背回去,哪里还敢奢求什么高价呢?”
另一位较为年轻的樵夫也接口道:“是啊,小伙子,你也别太在意了,之前满月楼价格还算公道,如果换成其他店家那是说不收你的柴禾就真的不收你的柴禾了。孟掌柜既然开了口,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期盼下次能卖个好价钱。”
李修听完樵夫们的回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之感。他知道樵夫们说的都是实话,也理解他们的处境。在这个小城上,能够收购果木的也只有这一家,他们这些樵夫除了接受价格之外也别无选择。
孟久看着李修径直走向那些聚在一起商量的樵夫,他没有阻止,向身边站立的一位小二吩咐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他知道让李修自己去了解,或许比他说再多都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