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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艳圣子脸色微变，手中的动作为之一顿，也就是在这一瞬间……
寒冰，仿佛洞穿一切，突然而至，将他的气息搅了个粉碎，又转瞬而逝，似乎从未存在过。
顾云泽没有动，也无力动，他看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长长的黑裙拖曳，只露出一双小巧玲珑的脚。
精致的脸蛋永远都挂着冷淡，在其身侧，一柄通体幽蓝的长剑竖挂，一面如冬，一面似夏。
冬夏，顾云霜。
她怎么来了？顾云泽双眸轻眨，想要仰头看清那张脸，却意外牵动了伤势，撕裂的疼痛使得他忍不住的嘴角抽起。
不过他放心了。
忽然，一股陌生的灵气闯入了他的体内，冰寒而又温润，一点点的修复着他的经络四肢，身体的每一处创伤。
“你等一会。”
他看到黑裙女子向他开口，虽然听不清声音，但能看清嘴唇的蠕动。
顾云泽勉强能控制住身体，他尝试着一点点的控制，从手指手腕，到脚、腿，最后全身，眼睛滚动，顾云霜动了。
挥动了冬夏，直直的斩向那位圣子。
“顾云霜！”后者一怔，随即隐隐愠怒，手掌一探，离他不远正准备上前问好的灰袍老者便被吸来。
只听一声惨叫，灰袍老者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身躯便被一剑很果断的斩成两段！鲜血的殷红喷洒了一地。
顾云霜并未停手，继续挥剑，这次不是竖劈，而是平刺。
妖艳圣子手中蓦然多了一把血色长刀，转而脱手飞到半空，而后猛地暴涨，足足变成了数丈大小才停下。
宛若附魔一般，刀刃闪烁着的摄人红芒，朝着平刺而来的长剑，狠狠砍出一刀。
光芒大盛，顾云泽微微闭目。
等他再次睁眼之时，战场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周围近百丈的树林被夷为平地，只是他被刻意保护了起来，才安然无恙。
高傲的圣子跪伏在地面，面色灰败，他的骄傲被碾成了粉碎，血色长刀被崩成数截，肆意的洒落在两侧。
上空，顾云霜静静而立，宛如绝美仙子，顾盼生姿。
“废物。”顾云霜轻声开口。
“你之前没用全力？”圣子艰难的站起，眼中难得的闪过迷茫和骇然，以及难言的愤怒：凭什么？！
想他一代天骄，自幼便被家族册封为圣子，资质绝顶，悟性绝顶，功法绝顶，神通亦绝顶，一路坦途，败尽同龄人，连老一辈的筑基，也可一战。
可为何还是败了？
圣子下意识的侧过头，看到了之前那道任由他蹂躏，丝毫没有被他放在心上的狼狈身影。
为了他么？
嫉妒和怨恨涌上心头，法力于手心凝聚，最终化为空气，噗的一声，消散的无影无踪，只留一道叹息。
“暂且饶你一命…”
他可以杀他，但不是现在。如果说先前动了杀念是为了铲除后患，那么现在则只是纯粹是发泄心中的嫉妒，他的高傲不允许这样做。
他顾凡尘，乃是九天之上的真龙，注定成仙的存在，怎可被凡间仇怨所蒙蔽？
“你很强，但这只是因为我的功法局限性，未来，你未必强于我。”顾凡尘站了起来，双目灼热，这次没有亵渎，只有对道的追求。
战意凝聚，他遥指半空悬浮的顾云霜，豪气四丈：“待三年后你我皆成筑基，再次一战，若你败则与我结为道侣，若我败，卖身做你奴仆，可敢？”
顾云霜摇了摇头，用清冷的声音淡漠回应：“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不敢，也不是无力杀你，而是因为有其他人要杀你，仅此而已。”
“谁？”顾凡尘心中有了答案。
“我弟弟，顾云泽。”
“那好，三年之后，我先败他再战你！”顾凡尘有条不紊的说道，但仍没有太放在心上，虽然这顾云泽已经领悟了枪意雏形，但也仅此而已。
在这个天下，有很多天骄都领悟了各式灵兵的意的雏形，但距离彻底蜕变，还差甚多，可以说百不存一。
顾云泽看向半空的顾云霜，后者足尖轻点，瞬间出现在他的身旁，灵识扫过，探查起伤势来，惹得顾凡尘又是一阵青筋暴起。
顾云霜道：“我把他留给你了。”
“嗬…我如何能与他争锋，霜儿姐，光是炼气极境，我都是从你口中听说的。”
“我以为你是个道心无缺的人。”
道心无缺，简而言之，不被世间万物任何事情、任何人所左右，我行我素，逍遥天下，亦或是太上忘情，仁者无敌。
顾云泽摇头：“我是族长，以家族为重，任何人都能成为威胁我的软肋，道心无敌…我做不到。”
“所以你才要变强，你有你的机缘，当在…两年后的苍梧山脉。”顾云霜蹙起柳眉：“你的伤势很重，需要疗养一段时间。”
顾云泽点头，他看向顾凡尘，问道：“不知我和你有什么仇怨。”说到这里，他笑了笑，看向被冲向十多丈远的残缺尸体，以及地上零散或晕或死的黑麟卫。
“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应了你的邀战，三年后…我必斩你。”
他并没有底气，只是出于心中的愤愤，和族人之死的愧疚，炼气期极境就能有筑基期的战力，三年后，又该有多强，他并没有信心能够与其争锋。
但就和他说的一样，这些都不重要了，仇怨已种，你死我活。
顾凡尘不甚在意，轻拍身上灰尘，淡淡道：“三年后，春江府魁星阁举办一场天下盛会，届时会重新排列各大榜单，我会参加的。”
“我也是。”
————
三天后，顾云泽回到了家族，又用了数日时间恢复了自身，并且借助这次生死危机，和顾云霜的帮助下，接连灌满并炼化身体七处窍穴，共计七十九处已炼化完成，距离炼气八层只有一线之差。
这段路，修士要花数年的时间才能走完，而且还未必稳固。
和他出行的黑麟卫，最终只有三人活着，其余人或是被灰袍老者斩杀，或是重伤不愈而身陨，他一一厚葬。
顾云泽也终于知晓为何这几日霜儿姐不在族中。
原来，就在他外出检测灵根之前，前往长灵郡购置筑基丹的大长老派人向家族求援，有人劫掠筑基丹！
族中长老得到消息后，并未惊动他这个族长，而是派出数位炼气九层的修士，以及震族法器‘皓月灵弓’前往救援。
顾云霜也跟了上去，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失踪。而劫掠筑基丹之人，就是顾凡尘，一名筑基战力，原因未知。
若不是大长老等人，靠着传下来的二品符箓的庇护，能够抵挡顾凡尘一二，恐怕护送筑基丹回族的长老们都会被屠戮殆尽。
顾云泽对其杀意愈发沉重。
青峰山，大长老来访。
“云泽，霜儿在你这里吗？”
顾云泽疑惑问道：“她又消失了？”
大长老颔首，自从那日这个女儿大显神威，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第二面，如她今作为顾氏仅存的筑基战力，本是想要将筑基丹给她，若能助力成功，顾氏也能更上一层楼，可却没找到人。
最后只得来问问平日和她最亲近的顾云泽了。
“这枚筑基丹便交给你吧，你出的灵石，理应交给你。”大长老拿出一个灰色楠木盒子，放在石桌上，笑着道：“这个丫头，连我都给骗了，早知道她这么强，何必如此冒险的去买丹药呢。”
顾云泽笑而不语，他接过盒子，将其打开，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张纸条躺在其中。
这枚筑基丹我很喜欢。——顾云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