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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蛋推开院门,那熟悉的“娘,我回来了”声音瞬间在院子里回荡。他一侧身把藤筐放在地上,挑着扁担进了柴房,把一捆捆沉甸甸的柴火整齐的码好。然后又马不停蹄的拿起藤筐,把那些藤筐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拿到了柴房一旁的厨房里。
在厨房里,二蛋的母亲正在灶台前忙碌着,知道儿子回来了也无暇顾及他,她此刻手里的木勺在锅里翻飞,为一家人准备着午饭。热气腾腾的锅子里,菜肴的香味四溢,让人食欲大增。
“娘,今儿中午吃的是什么呀?闻起来好香啊!”二蛋把沉甸甸的藤筐轻轻放在厨房那张历经岁月洗礼的旧木桌上,然后一屁股坐在热乎乎的灶台边,开始熟练地往灶口里添柴。
“你五月叔今天进山打猎猎了只野猪,给咱家不少猪下水和一整个猪头呢,我炒点好菜,中午请你五月叔来,和你爹喝点酒什么的”,二蛋娘一边答话,一边仍专心于做菜。锅里的菜肴在她的操控下翻飞跳跃,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猪头肉片此时已经炒熟了,然后放入新鲜的应季的野菜,用中火慢慢翻炒。炒至菜肴色泽鲜艳,散发出香味后,多加了点平常舍不得吃的盐,又小心的从桌上拿出一个小纸包,里面装的是更为珍贵的五香粉,撒上一点五香粉,菜肴的味道就变得更加鲜美。屋子里浓郁的香气让娘俩都止不住的咽口水。她一边炒菜,一边还不忘照看旁边的汤锅,确保那锅猪大骨汤熬得恰到好处,不过那乳白色的汤汁也说明了这是一锅好汤。
厨房里的肉香味越来越浓郁,二蛋咽了一大口口水,才能勉强开口问道:“我爹呢?怎么不见他?”
“你爹在你五月叔家忙着呢,咱们这边的山上野物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现在是是越来越难找了,好多家也是好久没怎么开荤了,好容易有这么一头猪,大家都想要,你爹不正给你五月叔帮忙呢”
“哦,那我等会叫他吃饭。娘,我和小兰今天采了不少东西,她还帮小山哥找到了蛇尾草治病”,二蛋就这么和自己老娘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天,跟她聊一聊今天发生的一些事情,不知不觉中,饭菜就基本做好了。
“好了,去叫你爹和你五月叔吃饭”,二蛋娘跟二蛋嘱咐了一声。
“好”,二蛋从灶台前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出厨房,在洗手盆里洗了洗手,转身出了院门,往隔壁走去。
走进五月叔家院门,院子里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猪的屎尿骚臭味,院子里除了正在收拾猪肉案的五月叔和二蛋爹,以及另一边正在拿着猪尿泡当球踢的五月叔的儿子小二噶,也看不见别的人。看来猪肉已经分完了,地上还残留着不少猪毛,一旁挖的烫猪毛的土灶坑还没有填平,地上接猪血的大木盆里还微微带点热气,暗红的颜色看得让人有点压抑。
“爹,五月叔,俺娘叫你们吃饭,饭都做好了”,二蛋开口喊人。
“二蛋,你回来了”,回答他的是五月叔,五月叔是村里的老猎人了,一直靠打猎为生。他身材魁梧,肌肉结实,皮肤黝黑,像是被太阳晒得发亮,充满了男人的阳刚之气。他的脸庞粗犷,棱角分明,眉毛浓密,眼睛炯炯有神,像是能看穿一切的猛兽,盯着看会觉得充满杀气。他的头发不像其他人一样蓄长发,而是短而硬,像是刺猬的刺,给人一种野性的感觉。他的嘴唇薄而紧闭,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刀,随时准备切割一切。他的鼻子高挺,像是一座山峦,给人一种坚定不移的感觉。刚刚杀完猪的他穿着一件破旧的皮围裙,上面沾满了血迹和肉渣和骨头渣。他的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皮靴,鞋底厚实,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嗯,才回来没多久,五月叔,你这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大的一头野猪的呀?我们这儿都好久没见着这么大的猎物了”,二蛋好奇的问道。
“哈哈,你叔我今天运气好得很呐,往常也就抓个兔子逮个山鸡什么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进山没多久就碰到这家伙了”,五月叔一边说,一边用手拍着案板上剩下的野猪肉:“刚好,给大家伙儿打打牙祭。水德,你先别忙活了,你媳妇饭菜都做好了,今儿个咱俩好好喝两杯。”
水德是二蛋爹的名字,这名字二蛋一直知道。此时他蹲在地上清洗着杀猪分肉的各种刀,听到这话站起身来:“也行,五月啊,我之前搞了瓶好酒,这次算是便宜你小子了”
二蛋爹是村里的能人,他好像什么都会,种地、打猎什么的都是一把好手,还学过几年武。能学武就说明他以前家境还是不错的,至少吃喝不愁,这也导致他的身高足有六尺五寸,站在人群中尤为突出。他的双肩宽阔,背部结实,仿佛能够扛起千斤重担。他的手臂粗壮有力,手指粗壮但是很灵活,指甲缝里总是夹着泥土和汗水的痕迹。他的双腿如同两根坚固的大柱子,稳稳地支撑着他的身体。身上穿着一件开襟的深蓝色的粗布麻衫,腰上束这一条黑色的长布条充做腰带,下身穿的是一条黑色长裤,脚上穿着一双自家编的普通草鞋,一副武师的打扮。
“嗯嗯,那你们俩快收拾一下去吃饭吧,我要先回去吃饭了,我这下午还要去秋先生那里上课呢”,二蛋说完转身就回去了。
“这孩子,还是那么爱学习啊,以后会大有出息的,到时候你可要享福了”,五月叔轻轻笑了一声:“我这还给秋先生单留了一块猪肉呢,秋先生教村里孩子们读书识字,也不收学费,还是个有大学问的人,好几次给我支了招,帮了我可是不少。哎哎,你把这肉包好,待会让二蛋帮我带去给秋先生吧”
两个中年人一边说笑着,一边收拾了一下手头的事情,五月叔和家里人说了一声,两个人就一起回二蛋家准备好好喝一顿。
此刻的二蛋正站在厨房的那张老旧的小方桌旁,一只手稳稳地托着装着刚出锅的炒菜的大瓷碗,里面是时蔬炒猪肉和尖椒猪大肠,另一只手则忙碌地挥舞着一双木筷子,嘴里还咬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窝窝头。他一脸满足地看着碗里的菜,大口大口地吃着,仿佛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五月叔和二蛋爹走进厨房,把一个用油纸包好的纸包放在厨房的桌子上:“二蛋啊,这块猪肉你等会儿带给秋先生,让秋先生也开开荤”。
“嗯嗯”,嘴里塞满食物的二蛋只能点了点头,含糊不清地答应了一下,然后还是一门心思地吃着菜,消灭碗里的美食。
“你看看,你老哥我宰的这头猪宰的好吧,看这孩子的吃的那么香,我心里都高兴”,五月叔一脸开心的看着狼吞虎咽的二蛋,禁不住自夸了一下。
“行了行了,你们俩的酒菜都备好了,去吃吧”,二蛋娘走了过来,把这两个人从厨房里推了出去。
二蛋吃了四个窝窝头两碗菜,还喝了两碗猪骨汤,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沟满壑平,舒服了打了个饱嗝。二蛋娘看着儿子吃的心里也高兴的很,把给二蛋缝制的书包拿了过来,二蛋收拾好了自己,背上书包,拿起那块油纸包的猪肉,转身出了院门来到小蓝家门口:“小蓝,吃过了吗?走了,去上课了”
“哦哦”,小蓝背着自己的小书包,书包上也是打了几处花花绿绿的补丁,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捧着肚子走出了门,来到二蛋身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二蛋哥,肉真好吃啊,吃的我快走不动路了”
“哈哈哈哈,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等你二蛋哥长大了,有出息了,天天带你吃肉”,吃饱喝足,心情大好的二蛋豪气干云的说到。
“好期待啊”,小蓝已经开始憧憬起自己之后顿顿吃肉的场景了。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你现在应该想的是你的功课没做,待会见了秋先生要怎么办?”
小蓝美好的幻想被打破了,哭丧着脸说:“二蛋哥,你这话说的好恶毒啊,我的好心情全没了”
“没事没事,待会儿这块猪肉你交给秋先生,这是五月叔要送秋先生的,送个物,认个错,说清原委,我再帮你求个情,秋先生又是个明事理嘴硬心软的人,怎么会跟你一般计较”
“也就秋先生喜欢你你才会觉得他心软,我这几年可没少被打手心呢”,小蓝委屈的都要眼泪汪汪了。
“行了行了,还不信你二蛋哥的吗?保证你不被打手心,走了走了”,二蛋安慰了一下小蓝,揉了揉她的脑袋。
两个人一起往村子后面走去,秋先生住在村子的最里面,听村里的老人说他不是本村人,是很多年前从外面来的,最后定居在村子里,村里人就把村子最外面的地分给他建了自己的房子,也许是感激村里的收留,秋先生这才免费教村民们识字读书,所以村里又在他的房子旁边建了学堂,孩子们上学都要去那里。
一路上还碰到了同村的其他小伙伴,大家就自然地聚在一起,一起去上学,走了没多远就已经能看到学堂了,学堂前有几颗大树,说是学堂建成那会儿,秋先生栽的,已经好几十年了。学堂被一个一看就很有历史气息的围墙围了起来,这堵墙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它的墙体由大大小小的石头堆砌而成,石头之间的缝隙里长满了青苔,上面也满是被雨水冲刷的痕迹,仿佛是岁月在墙上留下的印记。墙的高度大约有一个半人那么高,上面也爬满了不知名的爬藤植物,看起来又苍老又极具生命力。
围墙的中间那个圆拱门是学堂的大门,进了学堂的大门,是一个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石板铺成的大院子,里面一根杂草都没有,院子里还搭了几处秋千,几处箭靶和练功用的稻草人,在院子的一角搭了个茅草棚,棚下放的是一些木制兵器、练力气用的石锁。
学堂里不光教读书识字,也会教一些拳脚功夫,秋先生文武双全,孩子们爱学文的就学文,喜欢武的也可以练武,不管文武总比一辈子种地或者打猎要强,村里不少人靠着这些东西已经在城里扎下根了,留在村里的也过得比之前要好不少,所以村里的人都很尊敬秋先生,秋先生免费教孩子读书,没有生活来源,就全靠大伙儿日常时不时的送吃的喝的穿的用的。
院子东边那个大屋子就是读书的学堂了,学武的大孩子们已经在院子里练上了,还要读书识字的都进了学堂找到自己的位置老老实实坐下,温习昨日的功课,秋先生是有上课前查功课的习惯,昨日功课不牢固可是会被打手心的,所以一时间,学堂里的读书声不绝于耳,热闹极了。
二蛋和小蓝坐同桌,二蛋已经在预习今天的功课了,小蓝还在补昨天没做完的功课,坐前排的李华突然转过头来,神秘兮兮的对二蛋说:“朔哥,我这有个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王二蛋大名叫王朔,这还是秋先生给起的,只不过村里人二蛋二蛋的叫习惯了。
“什么消息怎么神神秘秘的,我要是不想知道你能忍住不说吗?”二蛋很了解自己这个同学的性格。
“我听说啊,说是铁拳宗要来招弟子了,你们村那个王富贵不是进的铁拳宗吗?说是在里面被赏识了,所以铁拳宗才来你们村里招弟子”
“铁拳宗?就是那个在天华州铁拳山的那个以拳法出名的门派?听说他们的宗主可是个筑基期的仙人呢?”坐在李华旁边的林乐风也被这个话题吸引了,补充了铁拳宗的一些内容。
“对,就是那个铁拳宗,老林你知道的还不少嘛?”李华用略带意外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同桌。
“那是,王富贵被选上后我就在打听这个铁拳宗了,说不定咱也走了狗屎运,也被选中了呢?那可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林乐风一脸憧憬的幻想着,好像自己已经是铁拳宗弟子了。
二蛋正打算说点什么,余光一瞥,看见一个又高又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赶紧开口提醒李华和林乐风:“秋先生来了,赶快坐好”
他二人赶快转身,正襟危坐,嘴里已经开始念起昨天的功课了,念的混含不清,谁也没听清具体是那段。
学堂前方的桌子旁边,那个身影已经站在桌前。坐在第一排的同学有个人站起身来:“先生到了,上课”
大家不约而同都站起身来,鞠了一躬:“先生好!”
“大家好,都坐下吧”,一个坚定且充满力量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谢先生”,大家又都安静的坐下来,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