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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一架马车停在陈府大门。
陈铭、陈梦凡和陈念与陈家众人告别后，坐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动的声音在清晨的宁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陈梦凡自车窗探出头来，不住向爹和二姐挥手。
陈白夏、陈含灵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直到它消失在视线之外，陈含灵才蹲下抽泣起来。
陈白夏抚须叹息，上次这个场景，还是梦凡送灵儿去乡试。
灵儿回来没多久，梦凡却又要走了。
一家人以后……恐怕是聚少离多了。
“灵儿，爹……陪你去京城赶考。”
陈含灵停下了抽泣，不可置信地从地上跳起来。
“爹？”
“爹当官当累了，辞呈我已经递了上去。”
陈白夏笑呵呵的，拍了拍女儿肩头，
“灵儿，京城路远，爹可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
陈含灵吸了吸鼻子，眸子里有晶莹闪动。
“好啊。”
……
“先去武馆，咱们的同伴在那里等着。”
“是大哥认识的人吗？”
“是啊，一起出生入死几次的兄弟，对这儿没什么留恋了，想随我去燕南闯一闯。”
“大哥的朋友，一定都是江湖好汉吧。”
“江湖好汉？哈哈，酒量不错倒是真的。”
陈铭中气十足地大笑，驾着马车在官道上疾驰，笑声传得很远，惊起了远处树林的飞鸟。
……
很快就到了扶风县的另一个小镇，镇名清风。
青凤武馆在小镇中央，是周围几个县里最有名气的武馆。
陈梦凡听大哥说起过，武馆师傅们还会接护镖的生意，有时也会有官家护卫的任务，这玩意来钱快，但很危险。
马车停在了武馆气派的大门前，两座威武的石狮旁。
一个虬髯大汉，一个青衣女子在大门前等着，看大汉焦躁的样子，应该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陈铭驾着马车停下，还未下车，虬髯大汉便上前一把揪住陈铭。
“气煞我也，让老子等了足足两柱香，今天你要是不交待那两坛竹叶青的下落，老子……哎呦！”
大汉吃痛转头，原来是那青衣女子用手中长剑剑鞘给他来了一下。
陈铭轻笑一声，挣脱了大汉纠缠自马车上跃下。
青衣女子英气逼人，呵斥道，“蠢货，都什么时候了，脑子里只想着喝酒。”
虬髯大汉一脸不忿，不过知道自己不占理，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陈梦凡这时掀开了车帘自马车上下来，陈念跟着随后而出。
青衣女子脸色变得柔和，温声道：
“想必这就是陈铭的小弟了，陈铭总是是提及，赞不绝口，今日一见，果然仪表不凡，这位姑娘是？”
陈念刚想答话，陈梦凡抢先回道：“她叫陈念，也是陈家人。”
“奥，原来如此，倒是没听陈铭讲过，陈家竟还有这等美人。”
青衣女子说着，眼神却一直在两人间瞟来瞟去，眼神暧昧，看得陈念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绯红。
“好了。”陈铭适时插话，“我来介绍一下。”
“这位是卓秋卓姑娘，那个是王元王兄，王兄虽然说话有些粗鲁，但人其实不错。”
“我们这次去燕南一行五人，卓姑娘，我们几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念儿就多劳你照顾了。”
“那是自然。”
王元憨厚一笑，抱拳道：
“梦凡老弟，陈念姑娘，若不嫌弃，直呼我名字就行。”
陈梦凡也抱拳道，
“王哥说笑了，你与我大哥平辈论交，我怎能直呼姓名。”
“梦凡，江湖中人不讲这一套。”陈铭摩挲着下巴，“不过你坚持的话，就叫他王哥吧，武馆一些新弟子也这么叫他的。”
“好，王哥。”
陈念也跟着叫了声“王哥”。
王元受用无比，胡子都翘起来了，一掌拍在陈梦凡肩头。
“好，今天又认了个老弟，啊……还有弟妹，走！咱们今天一醉方休！”
“酒酒酒，就知道喝酒。””卓秋又是一剑鞘砸了上来。
王元有些悻悻然收回了手，他皮糙肉厚的可不怕这两下，不过论嘴皮子，两个他也吵不过卓秋。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他索性双臂环胸两耳一闭，不理卓秋。
真是个活宝，陈铭忍住笑意，拍了拍手。
“今天咱们就要出发了，可没时间喝酒，卓姑娘，你和王兄去备马，我去和馆主说一声。”
“知道了。”
卓秋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拽着王元就走。
待到卓秋二人的脚步声消失了，陈铭开口道：
“梦凡，念儿，你们两个没被吓到吧。”
二人齐齐摇了摇头，陈梦凡脸上带着笑意。
“这一路上有王哥在，相信不会太无聊。”
“那就好。”陈铭松了口气，“和江湖人相处，不要太讲书上那套礼节，很多江湖人都不喜欢，江湖中，毕竟是以实力说话的。”
“嗯，我记住了。”
“走吧，带你们去见见我师傅。”
……
陈铭一行三人穿过层层院落，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
院落大门有几名武馆弟子守着，见到陈铭走近了，都恭敬道：“陈师兄”。
陈铭和善地点点头，带着陈梦凡和陈念一同走进这个雅致的小院。
他自嘲地笑道：“在这儿待得时间真久，都混成了大师兄了。”
院中，一个中年男人正静静地坐着，手里拿着一卷书，目光专注。
听到陈铭的言语，他抬起头，醇厚的声音带着几分赞许：
“铭儿，以你的实力，若还不是武馆大师兄，还有谁能胜任这个位置呢？”
陈铭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陈梦凡和陈念站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中年男人。
男人头发已经斑白了几处，一身儒袍，像是个书生，但他只是坐在那里翻动书页，陈梦凡竟感受不到男人的丝毫气息。
男人坐在那里，却给人那里空无一物的感觉。
违和感……这种违和的感觉陈梦凡只在寇大哥身上感受到过。
大哥的师傅……一定是个强者。
陈铭上前几步，恭敬地向男人行了一礼。
“弟子陈铭，来向您告别。”
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书卷，
“铭儿，你是我最为得意的弟子，本来我想将这个武馆传给你，但既然你志不在此，你的决定我自然支持，从此你离我远了，你要多加小心。”
陈铭点头，
“弟子谨记师傅教诲，定会小心行事。”
男人目光在陈梦凡和陈念身上扫过，温和地笑道：
“这便是你的弟弟妹妹吧？”
陈铭点点头，“这次徒儿想带着他们去燕南。”
“无妨，这世道太平得很，以你的实力，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男人言语一顿，目光陡然凝固在陈梦凡身上。
这种感觉，这个少年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