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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城内，国主正在招待瓦尔特一行人，作陪的有国主的三个女儿，别问为什么紫衣老大不在，另外两位姑爷不也不在吗？
“瓦尔特先生，”国主感到很不好意思，深施一礼，“这次的事情多谢。”
“国主千万别这么说，”瓦尔特赶忙回礼，“也是我没把事办好，搞砸了。好在最后的结果大家还都满意。”
“说真的，”国主接着瓦尔特的话茬，“我不是很满意。”
瓦尔特尴尬，却是，他提出让国主成为白象国真正的王，最终未能实现不说，还损兵折将。也不能这么讲，损失的只有沙金一人，其余人跑的是干干净净的。但瓦尔特并不能怪国主，是他自己没有调查清楚状况。原来国主的警卫队，本来就是充门面的，自从那一年的事过后，就没有多少人再把国主当回事了。名义上他是最高者，但实际上只有同意签字权，不再有任何的权利在手上，充其量就是个白象吉祥物。之所以他能有一定的决策能力，只是因为他的大姑爷是首相，白象国实际的明面掌权者。
原来是这样！但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吗？其实错了，这是白象国最奇葩的地方，因为只有首相才能是大姑爷。换句话讲，只有大姑爷才能当首相。如果还没看明白的话，那就再通俗点，不管谁当首相，谁都要娶国主的大女儿，这是从那件事之后才有的。没办法，为了维护白象，国主家也只能妥协。
起初还一切正常，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明暗之间的平衡，首相这一位置并不再稳定了。于是就有了大女儿与首相明义夫妻的事，具体有没有更深入的交流，除了他们没人知道。这也就是不管在谁明面看来，国主都是白象国最高权利人的原因，大家长么。也难怪瓦尔特会中招了，要不是吴星抽丝剥茧的调查，谁能分析出来这些，都是白象最高机密。
“您不满意我也不满意，”瓦尔特听到国主这样说，也回怼了，“我的盟友没一句实话，真出了事还卖我。”
这下轮到国主讲不出话来了，最终还是憋出几个字，“扯平了？”
“回答我个疑问咱们就扯平了。”瓦尔特顺水推舟，问出自己的疑问，“您都这样了，怎么还能搞支警备队啊？要知道有的王室跟您情况差不多的，都是私卖宫殿里的东西活的。”
“这个告诉你也没什么，只是你要知道的话，和白象的合作你要跟我签才行。”
“这个没问题，您的几位姑爷都没意见。”瓦尔特很干脆。
“因为警备队就是我们现在谋生手段。”国主把话说开了，干脆什么都讲了，“警备队说白了就是仪仗队，拿钱办事，充当门面的。每逢大型庆典，总不能我孤零零一人出席吧，民众都是买门票进来的，怎么也要让人家觉得物有所值对吧？平常有接待人就少点，像你过来合作的，没个人在身边，你们也不信不是。要不是你当时说的那么有把握，又把我的激情点燃了，我肯定不会干的，谁知道你也这么拉胯的。”国主白了一眼瓦尔特，“我这都是自负盈亏的生计，谁打工还会玩命工作，咱买的他们的时间，又不是买命钱。”
“我竟然无言以对了。”瓦尔特发现这话是真的，哪有员工会为结果负责的。当时他们跟过去，估计连加班费都没给，这不跑都说不过去的。“不得不说，您真……”瓦尔特不知道该用啥词了。
“这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就跟公司一样，我是创始人不假，公司被我搞烂了，底下执行官接盘，给我名誉董事长，我要再不懂点事，早不知道去哪了。”国主接着说，“既然是这身份，那还不如挣点外快呢。你看其他地方退下来的首相，到处开讲座合影的，都是明码标价的。”
“那我跟您拍照，还是要交钱的咯。”瓦尔特乐了。
“那倒不用，毕竟在所有外人看来，我才是正主，我是挣提成的。”国主嘿嘿一笑，“凡是从我手上过的合同，我都有提点，所以拍照收费这种下作事，还是免了吧。”
“那我们当初谈合作的事情？”
“金额太大，不敢接。要是小单子当场就签了。再说了，如果你这些合作真成了，我不得多找姑爷要点提成的。”
“最后一个问题，”瓦尔特算是明白了，这国主实际上就是个高级业务员，只不过人家名义上是公司负责人，“你说差佬局你是怎么调动的？”
“这还用问吗？打报警电话啊，有困难找差佬啊。”
……
白象办事处，瓦尔特跟吴星在喝茶。
“对不起。”瓦尔特感到很不好意思，深施一礼。
“都过去了。”吴星反而一笑了之。
“有个问题想问你，”瓦尔特知道这些都过去了，“就算国主只是名义上的，我的计划应该也没什么不妥吧？”
“你是说助他再次上位是吗？”吴星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不妥的，就是难度系数高了些。讲真的，计划是好计划，一旦成功省时省力，可我仍不认为应该这样做。”
“为什么？”
“因为民心，”瓦尔特说道，“都听过古话反清复明，但大清到了康雍乾的时候，谁还会真正去反呢？你我的历史虽然不同，但大方向都是一致的，被推翻的王朝，最终又有几个回来的。白象国那次不自量力后，国主失去的可不仅仅是称霸的雄心，百姓再苦可看得到希望，也不至于帮会说的算。再说这里的帮会多少年的衍化，办的都是实事，早已深入民心。对民众来讲，白象更像是个邦联体，大家各自安好，其实也挺好的。”
“好在事情也算解决了，总体来说不亏。”瓦尔特仔细想吴星说的话，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
波月街紫衣会会客厅内。
“对不起。”吴星感到很不好意思，深施一礼。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既定目标已经达成了，不过是额外目标没达成呗。”紫衣老大很是豁达。吴星和紫衣老大的合作本来很顺利，基本拿下了全白象的所有帮会，只是在最后进军富人区的时候，遇到了麻烦，因此没能让紫衣老大成为真正的地下王。其实这麻烦与国主也有关系，因为富人区的背后竟然是国主的二姑爷。
“我没想到，是我做功课不足。”吴星诚恳的说到。
“我也没想到啊，”紫衣老大连忙制止住吴星，“怎么说呢，对于我们可能不是好事，但对于整个白象来说，未必是坏事。”紫衣老大跟他解释道，“穷人要的是什么，真的是公平正义吗？其实在我看来并不是这样的。哪有什么公平的，只有相对而言。帮会林立的时候，差一条街区都有人倒买倒卖挣钱，对于这些人来讲，买大米能少花两块钱就是公平了。什么身份权利这些，其实只有肚子不饿的人才会以为他们想要。当然了，这并不是不好，只是说不是现阶段就一下子能接受的。如果真的是我成地下王，我也不会一下子给他们这些，白来的权利不是权利，而是毒药。换个角度，我真的当了地下王，几年后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处处为他们想，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个更强大的帮会来把我做掉，我也不知道。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看，维持现在的平衡，其实也是最好的选择，这样我和他们谁都不会懈怠，反而能做出对白象更好的事情来。只是你们要少赚些咯。”
“对我们来讲无所谓，多赚少赚只是时间问题，最重要的是稳定。你能坐镇这里，对于我们来说才是最大的收获。你说的对，白象强了，我们才能挣的更多。”吴星认同紫衣老大的观点，只是买卖不亏，但利润少了，好在公司看的是长线，短期也就没那么纠结了，还是那句话总体来说不亏。
“好了，那没什么可担忧了。人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想要的太多，要的多了就有了挂念，这挂念一来就会怕这怕那的，一旦怕了，就离初心越来越远了。这边的事你放心交给我，二姐夫那边我会平衡好的。”紫衣老大拍着胸脯保证道，“你们下一站要到哪里去呢？”
“非平国。”吴星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下一战本来就是既定目标之一，说不说都会知道，没准说出来紫衣老大还能提供些什么帮助。
“非平国有可能真如名字一般，不太平啊。”紫衣老大想了想，跟吴星交了个底。当年二十八联合会涉及大江南北，与非平国打过一些交道。起初还算正常，直到有两兄弟的出世。蒋金与蒋银的公司，并非非平国的最大公司，但他们的公司在非平国地位可不容小觑。莲花公司，乍听之下以为是卖味精的，但实际上是一家游戏公司，以一款大型开放世界游戏起家，因一段魔性的“谁是你的白莲花”舞蹈而一炮走红，因为建模好看，这段舞蹈当年是全世界点击量最高的视频。莲花公司在年轻人的心中地位不可撼动，有疯狂者更是喊出“我是莲花的狗”这样的话，可见其疯狂程度。十几年的经营，在非平国各界都有链接，可以说这家公司掌管着非平国的流量密码，小公司想要起飞，只需要他们的一瞥，大公司想要安稳，就需要他们不乱说话。当年二十八联合会就是因为被他们以游戏的形式嘲讽，被众网民起了老底，最终只能灰溜溜的撤出。
“难道上面也不曾关管吗？”吴星好奇的问道。
“管什么？人家关系好着呢，莲花可是承载着非平国文化输出的重任，可以说只要不犯什么正确性错误，这家公司可是被上面保驾护航的。”紫衣老大说，“而且这家公司体量也不大，也不会动摇什么根本的东西。”
“游戏很容易让人沉迷，尤其是小孩子，要是我绝不会这么干。”吴星说道。
“一看你就不玩这些，”紫衣老大耐心解释道，“现在游戏早已不是孩子们的玩具了，孩子没有自控力，钱也是大人买单，这才是游戏让人痛恨的地方。现在的游戏商，盯得可是成年人市场，有自制力的成年人，也经不起好看的皮肤，热血的竞争还有精彩的故事，还有钱买单，这也算是良性循环。”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吴星隐隐担忧。
“没有什么不对的，被剥削了一天，还不能玩会游戏放松下吗？难道只有酒吧嗑药飙车这些才是放松，打游戏就不算了吗？时间用来打游戏，总好过在外面没事找事吧。要知道现在游戏的受众，从十八到三十八的都有，这群人是不安定的主力军，能把他们安抚下来，各地高层可都是费尽了心思的，这些人要是动起歪心思的话，那可都是大事。用一个虚拟的世界讲这些人放到一起，用虚拟的形式解决问题，不比真刀真枪干上一仗好吗？都说足球是第二战场，那这游戏称为第三战场也不为过，再加上共同价值的输出，反正对非平国百利而无一害。这其实和当年的电影逻辑上差不多。”
“也有道理，只是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吴星说不上来。
“也别那么纠结了，具体什么情况，交上火了就能有更直观的感受。到了那里一定要注意这家公司，其他的倒是没什么特殊之处，你们应付的过来。”紫衣老大还是不放心，再次叮嘱道，“一定要注意，我们之前吃过亏的。”
看到紫衣老大这么郑重其事的忠告，吴星说了声多谢，便也开始关注起来了。毕竟，如果是自己去调查非平国，那些一切如常的情形，很难让人察觉到这家小的游戏公司，要不是紫衣老大的提醒，估计公司要吃大亏了。
“对了，道爷走的时候给你留了封信，”紫衣老大翻了翻橱柜，找了出来，递给了吴星。
吴星好奇，张道长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次没有他，都不会这么快圆满解决，都没说声谢字人就走了，真的是高人做派。吴星打开信封，里面就写着几个字——朱刚没用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