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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珠的母亲苏念安,是曾经烜赫一时的苏家幺女,自幼备受宠爱,素有大齐第一才女的美誉。
苏念安曾在诗文会上,对还是边城小将的阮谌一见倾心,遂赠手帕定情。
彼时阮谌虽然已经有了侍妾林挽香,但是对她并无感情,只钟情于温柔娴雅的苏念安,于凯旋之日,以军功求娶。
婚后,二人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只是天不见怜,苏家牵扯进宣王和靖王谋逆案,被皇帝下旨满门抄斩。
苏念安因为嫁做阮家妇,侥幸逃过一劫。
家族遭逢巨变,苏念安惶恐不已,不过半月,便将自己折腾的憔悴不堪。
恰在此时,她被诊出怀有身孕。
为了腹中胎儿,苏念安振作起来,重新挑起阮家主母的担子。
“老衲算着她的命格,原该是坎坷过后便能一帆风顺,却不料在她临盆之际,命格骤变,老衲根据命盘推算,她是遭了有心之人的算计,这才难产而亡。”
为着凤星能够平安降世,无相住持想要去救苏念安一命,只是他连续窥探天机,佛法之力受到限制,无法离开大雄宝殿。
等到他能够离开云安寺的时候,苏念安已然香消玉殒。
“你的母亲难产之时,老衲也曾窥探过你的命格,当时你的命盘晦暗,是命数已尽的前兆,可是在你母亲的命盘彻底碎裂之后,你的命盘却又渐渐明亮。”
剩下的话,他不必说,阮明珠也明白。
她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她的母亲,在生死存亡之际,一命换一命。
阮明珠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只是在父亲的回忆中,勉强拼凑过母亲的形象。
今日听无相住持讲述往事,让她对素未谋面的母亲,有了更加具体的描绘。
“多谢大师指点,待我查出暗害我母亲的凶手,将她碎尸万段之后,再来同您一起追忆故人。”
“老衲理解你的心情,只是仇恨有时候并不是一个人的全部,莫要跳脱出情爱束缚之后,再困囿于新仇旧恨。”
“大师乃是得道高僧,超脱世俗,可我只是一介俗人,信奉的是有仇必报,若是杀不尽与我有血仇的敌人,那我何必重活这一世?”
说罢,她向无相住持施了一礼,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待她走后,无相住持吩咐小沙弥撤了早已经准备好的茶案,抬眼看向寺中古树。
“凤星临世,天下必乱,老衲只希望凤星能够在复仇之际,以天下百姓为重,若不然,便又是一世孽果。”
——
阮明珠心绪激荡,不知不觉地走到人迹罕至的藏经阁。
她想寻个地方坐下,余光却扫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看衣裳的样式,应该是宫里的人。
阮明珠心中有了猜测,面上不动声色,悄然接近那道身影。
甫一照面,阮明珠便认出他是跟在李昭璩身边的侍从德保,前世,他还凭借着机灵与圆滑,坐到了御前总管的位置。
德保没想到会被她发现,惊慌过后,转身想跑,却被阮明珠一脚踹倒在地。
德保一声痛呼,惨白着脸色,满脸惧意地瘫软在地上。
阮明珠俯视着他,冷然开口:“你是谁派来跟踪我的?”
“小姐误会了,奴才只是碰巧路过。”德保咬着牙狡辩,“若是惊扰小姐,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奴才一般见识。”
阮明珠闻言,嗤笑一声:“你倒忠心,果然是李昭璩身边的一条好狗。”
听她点出李昭璩,德保万分惊惧。
他不知道是自己露了破绽,还是阮明珠能够未卜先知。
但是无论是什么原因,没能完成任务,还暴露身份的他,只能是死路一条。
既如此,他还不如咬死了不承认。
毕竟阮明珠对李昭璩有情,想来应该不会太过难为他。
“小姐说笑了,您和殿下情义深重,殿下绝不会派奴才来监视您,今日之事,的确凑巧。”
眼看他还在巧言诡辩,阮明珠失了和他周旋的耐性。
抬手抽出发间的碧玉簪,在德保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直接将他的左手捅了一个对穿。
剧痛袭来,德保再次惨叫一声。
鲜血淋漓的手掌,被死死钉在地上,他尝试着拔了几下,却纹丝不动。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眼前人不是寻常闺阁小姐,她是阮大将军的嫡女,自幼习武,便是对上一般的朝堂将官,都能不落下风,何况是他这小小的侍从。
阮明珠俯下身,抬手掐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你若是认,我便饶你一命,还能让你回到他身边继续伺候,你若不认,我便将你全身的骨头碾碎,让你从今以后,只能苟延残喘。”
她眼中的杀意做不得假,德保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不是什么忠贞不二的人,跟在李昭璩身边,也不过是为了前途。
如今面对生死抉择,他绝不会为了李昭璩而守口如瓶。
沉默片刻,德保咬着牙,忍着疼痛,换成了伏跪于地的姿势。
“奴才不敢欺瞒阮小姐,的确是三皇子殿下命奴才来监视您。”
“你倒是识时务,我来问你,他为何要你来监视我?”
“今日三殿下原本是想和小姐一同赏寺中桃花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小姐对他十分冷淡,三殿下心中不解,便打发奴才来跟着您,看看您为何如此待他。”
阮明珠闻言,心下了然。
李昭璩现在急需她和阮家相助,自然对她的一言一行都颇为重视。
若是放在前世,阮明珠只会把他今日的行为当做关心则乱,可是重活一世,阮明珠已经将他的心思看了个透彻。
他的心中,只有皇权富贵,她不过是他登基道路上最大的助力,不值当他倾注半分爱意。
“那你今日跟着我,可听到了什么,见到了什么?回去之后,该如何向他回禀?”
闻言,德保呼吸一滞,偷偷觑了阮明珠一眼,小心翼翼地开口:“奴才就说,小姐只是身子不爽,并不是有意冷淡殿下,今日跟着小姐走这一趟,什么也没瞧见?”
“你跟了我半日,若是什么都没瞧见,只怕他不能信。”
“奴才愚笨,请小姐明示。”
“我先前已经说过,只要你认,我就不为难你,待你回去,便将今日所见所闻,掐头去尾,只把我是凤星一事告诉他,其余的,你要守口如瓶。”
德保没想到,她愿意让他把这等大事禀报
李昭璩,这下他回去之后,不仅不会受到处罚,反倒有可能更受重用。
激动之下,德保忘记了疼痛,欢喜地给阮明珠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小姐体谅,奴才明白了,待回去之后,除了凤星一事,多余的,奴才一个字儿也不会提的。”
“你最好是言行如一,否则,你的下场会惨不忍睹。”
说罢,阮明珠摆摆手,示意德保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阮明珠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眼底是汹涌澎湃的恨意。
李昭璩得知她是凤星转世,必然会变本加厉地纠缠她。
既然他想做依靠凤星登基为帝的美梦,那么阮明珠就成全他。
和囊中之物失之交臂,再到一无所有,才是最让人崩溃的报复。
阮明珠折下手边的一朵娇花,端详片刻,毫不留情的将它碾碎。
花瓣的汁液溅上之间,更显柔夷似雪。
“李昭璩,你且等着吧。”
话音未落,藏经阁内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阮明珠豁然回眸,但见一道绯色身影端然立于宝殿之下。
扫堂延枕簟,公子气翩翩。
积石如翡翠,疑似小神仙。
她一直以为,李昭璩的容貌,已经算是冠盖中的翘楚。
可是今日一见眼前人,才知道古人所说的意气少年,究竟是何等出众。
只是,阮明珠并不会为美色沉沦,她只在乎此人是否也知道了她的秘密。
故而她看向少年人的神情中,除却三分防备,便是七分杀意。
偏乱花迷眼,少年看不清阮明珠的神色。
他收起手中折扇,拱手施了一礼,“我见春花多妩媚,一时失态,惊扰小姐,在此赔罪。”
顿了顿,没等到阮明珠有所回应,他也不恼,笑着再施一礼。
“在下淮南侯世子裴霁,字春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