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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德里至东部的景色完全不同,富有热带特色的植被从脚下飞快地掠过,方明哲正驾驶SU9在西贡地区的上空低空飞行着。
如果严格按照中尉小姐传授的战术规范,在近距离索敌的情况下,机动装甲最多只能在五米的高度以内匍匐飞行,操作熟练的驾驶员甚至能以一种近乎悬浮于地面的方式高速滑行,但他们现在需要的并不是隐蔽。
“航向15发现异种集群,数量预计600,准备接敌。”方明哲关上了蜂鸣器的警报声,开始调整机体的飞行姿态。
“收到。”
这已经是他们此次遇到的第三批异种了,几场战斗下来,不仅二人的默契程度逐步上升,而且从这些异种到来的方向,以及每一批异种的数量来看,方明哲心中的某个猜测也越发的成熟了。
他操作机体,调整着跳远单元的喷射角度,让整台机体稳稳地落在异种集群的侧前方,虽然异种们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并且开始转向扑过来,但是庞大的惯性和数量让这一过程显得拉长了许多,而这对于方、苏二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吃子弹吧,怪物们。”方明哲朝着不远处逐渐从奔跑激荡起的尘土中显出身形的异种不断地发射出弹药,120MM散弹弹片形成的风暴撕碎了它们坚硬的甲壳,36MM速射机炮的子弹紧接着扎进毫无防备之力的血肉当中,绽放出一朵朵暗红色的花蕾。
一轮扫射过去,异种们的身影变得稀疏起来,但是枪炮的轰鸣声却更加雄厚,那是苏文绣也加入了战斗,他们两台机体的落点大概相隔了一百米,交织的火力让区区数百只士兵级与战车级混编的异种根本无法寸进半步。
“我们这样拦截后续的集群,能够吸引到前面异种的大部队的注意么。”眼看着最后一只战车级轰然倒地,苏文绣微微喘了一口气问道。
“当然不能。”方明哲略微有些得意地解释道:“异种们的智商并不高,只要不是在视觉范围之内,普通同类受到的攻击根本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除非,它们的上位种发出命令。”
“上位种?”
“对,比如雄蜂级,又比如我们待会儿就要见到的大家伙。”
“哦。”
“你害怕吗?”
“不知道,但是好像有点刺激的样子。”
方明哲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有些无言地一推操纵杆:“那我们继续出发!”
两台机动装甲一前一后地落在了一块巨大的凹陷边缘,地面呈现出一片烈火焚烧后的焦黑,凹陷的内部,大片大片的暗红色肉质物体像地毯一样铺满了核心位置,数百个荷包蛋一样的扁平状赘生物在肉质地毯上鼓起,发出心脏一样有力的律动,仿佛孕育着什么可怕的生命。
“明哲、、、明哲,这就是你说的大家伙么?”苏文绣紧紧地握住操纵杆,她感觉到口干的厉害。
“外围的这些不是,看到中间那块像嘴巴一样张开的地方没有,那只是它暴露出来的一小部分,还有相当大的体积在地底下藏着呢。”方明哲得意地说道,不枉他坚持向这个方向探索了数十公里,果然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苏文绣调整着监视器的倍率,果然看到了方明哲所说的部位,但她觉得其实更像捕蝇草用来捕猎的那两片叶夹,叶缘的刺毛交错地扣合在一起,蚌壳似的叶片紧紧合拢着,下端与地面肉质的毯状物连接在一起,以相同的频率微微鼓胀。
她忽然联想到了什么,连声音都紧张到有些结巴:“这、这不会是母巢吧?”
方明哲安慰道:“若是母巢我们怎么能如此轻易的靠近,这不过是异种的微型登陆装置附带的卵鞘罢了,连反应炉都没有,只能生产固定数量的异种,然后就会自行枯萎,不过现在对我们倒有不小的作用。”
根据他从《克鲁斯卡尔战例纪要》里看到的内容,尚未生产完成的卵鞘在受到攻击后会立刻释放一种信息素,呼唤周围的异种前来救援,所以待会儿只要给它来上两炮,牵制西贡附近异种集群的任务应该就能完成个七七八八了,毕竟那也都是从这个卵鞘里跑出去的嘛。
《纪要》这本书是游戏里的众多彩蛋之一,主要讲的是欧洲中央巢穴作战成功后的一些经验分析,也多亏他对此类内容十分感兴趣,才从头到尾都读了一遍,这些知识放到与异种战争的初期,真如同开了挂似的。
“卵鞘?”苏文绣的声音有些受伤,她的博士方向就是异种研究,但是方明哲最近提到的几个异种都是她听都没听过的,这让她对自己的专业能力产生了极大的质疑。
“嗯,这好像是异种的首脑们在几大巢穴都扩张受阻后刚弄出来的新鲜东西,我也是在欧洲听一线军人聊天才知道的。”方明哲飞快地掩饰,并且把话题转移到眼前的事物上:“待会儿你切换到120MM的榴弹,对着中间的部位打上两炮,然后我们就飞远点,每隔十分钟再来一轮,我估计前面的异种集群很快就会调头往这儿来的。”
苏文绣看着周围一片荒芜,一路上过来就算有零星的村落也早就被异种推平了,当下就觉得这个主意再好不过。
两发炮弹呼啸着落在肉毯的中央,无数暗红色的血肉像飞沫一样四散飞去,又重重地落回地面,叶夹的两片叶瓣已然看不出原本的形状,扭曲着收缩成丑陋的一团,数个荷包蛋一样的赘生物“噗”的一声破碎开来,从里面钻出一个个高大的异种,但这些异种显然是还未成熟的存在,不仅身上的外壳长得七零八落,连扑过来的步伐都站不太稳当。
方明哲随手用机关炮点杀了几只异种,就操作机体向后来了个短距离跳跃,然后跳跃单元的喷射口斜向下猛地加力,就这么拔地而起的冲上了天空。苏文绣也是一个转身,紧随其后。
“十分钟后再来?”
“嗯,顺便看着雷达,如果有大规模的异种出现,我们就直接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