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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大王尚存的目力还有几分。
正要从幽暗的舱中起身追来,又在半途颓然倒下,禁不住勃然大怒的望着自己干瘪皮肤上的蠕动凸起。
“不成气候的小小诡灵,一身的肮脏欲念,安敢如此欺我。”
“此番少不得要教你们这些孽障好生领教领教,窦某这‘道行高深窦贯革’、‘英雄莫问弼草莽’、‘无所畏惧生死交’的花名是如何来的。”
他单名一个弼。
窦弼。
可惜这段时间以来,已经被田清幻化几近掏空的身体,让窦弼现在对付这些平常看不上眼的诡灵都显得千难万难。
又如何去追上已经将要走到门口的殷水流。
便在他唉声叹气时。
忽见正要拉开门闩的殷水流猛地回头,向着他做出一个惊悚万分的噤声手势。
窦弼再是如何行事荒唐,也是修炼家传法门有成的绣衣使者,又岂会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胡来。
当即在原地一言不发的屏气凝神。
随后。
他便明白了殷水流的如此惊惧来源于何处。
昏暗的舱间仅有的几缕光亮从缝隙里照入,听闻不到半点现实世界中的风雨声。
便在如此寂寥的静谧里。
从门外的船舱过道上,由远而近的传来轻不可察的脚步声。
并不知道此时的三牙楼船已经变作何等诡状的窦弼,起初还不以为然地向着殷水流打着询问的手势。
外面便是有人,又何须如此紧张畏惧?
随后来人足尖踩在木板上的声音,便如一记潜伏在心间的闷雷骤然炸开。
窦弼禁不住勃然色变。
不好。
他的修为阅历远非此时的殷水流可比,正要以道术切断自身对于外界的一切感应,却在倏然间发现自己竟是一点布法的余力也无。
正感惶惶。
又听着了来人踩出来的下一步声音。
这一下仿若是一记重锤打在窦弼的心尖上前行,由此引发的心脏碎裂的要命感觉,让伤重不堪的窦弼七窍齐齐流血而出。
未能再作出如何挣扎便晕厥在地不起。
殷水流维持着将要开门的姿势不敢妄动。
从他听到脚步声的初刻开始,太易章便在向着他猛然示警。
危险降临。
现在来人每往前走来一步,旃蒙的棺椁便要在坟冢中轻颤一下,好似在承受着将要抵挡不住的恐怖压力。
“这艘诡船上,除了那个丢下勿拔刀离去的老翁,还有这种强横人物在外面走动?”
来人穿的不是老翁那般哒哒哒直响的木屐。
仔细聆听便可分辨出来。
昏暗斜长的廊道,足履踩着潮湿木板,发出的一声声前行,在殷水流的感应里总带有几分难以形容的怪异与僵硬。
殷水流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猜想,倏然间开始头皮发麻。
“只怕来的不是人。”
纵使此时有旃蒙替殷水流承受着所有伤害,殷水流仍然可以从旃蒙即将抵挡不住的颤栗反应中,感受到那份使人毛骨悚然的死亡将至。
“马上就要路过这个门口了。”
随着来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殷水流额角的冷汗不断泌出,僵直地站立在门后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
忽而他发觉眼前微暗。
赫然抬起眼睑。
发现从房门缝隙中照入的几缕光线已经全部黑去。
再听不到脚步声往前走去的声音。
那人停在了外面。
豆大的汗珠从殷水流的额头不断泌出,沿着眼睫毛滑落至面颊。
以旃蒙提供的九品生门藏修为,他此时只需要将眼睛凑至门缝,便可以从那道缝隙里窥出一点端倪。
理智却在告诉他。
勿动。
门外的时间一时仿若静止了,在十多息以后仍然没有丝毫动静。
直至流到殷水流下巴处的汗珠,滑落坠地。
这一声在门里,低不可闻。
于门外而言,却似在烈火烹油中滚入一滴水。
咚。
轻轻叩在门上的敲门声响起。
门内的殷水流不禁勃然色变,旋即不敢置信地感应着太易章中的坟冢棺椁。
仅是这一下。
旃蒙的邪异身体,便承受不住的显出将要龟裂开去的迹象。
生死攸关的刹那间,骨台碑面的连接线,瞬间转移到最为弱小的著雍身上。
可怜著雍此时刚刚修炼《撼山劲》入门。
在他上方的棺盖立即盖合,再猛地下沉坟底,随即周遭的坟土重新汇聚过来,形成一个未曾开启的坟冢形态。
“还未与门外的恐怖诡物正式交手,仅是如此简单的叩门,太易邪童便在里面完全不敌。”
殷水流心中骇然。
他尚是首次见到太易邪童的如此溃败反应,在坟场中失去对著雍的所有感应以后。
便知道在方才的敲门声中。
代替旃蒙承受他伤害的著雍,不是已经身负重伤,便是已经“死亡”。
咚。
叩在门板上的敲门声第二次响起。
在骨台碑面的迅速错开与连接下,这次在最后关头为殷水流承受要命伤害的是强圉。
“门外的人每叩响一次敲门声,便可杀退一个太易邪童。”
“现在阏逢不知所踪,强圉与著雍已经阵亡,如若敲门声接下来再将旃蒙与柔兆杀死,我便再无可以抵挡伤害的太易邪童。”
殷水流额角的冷汗纵使仍在往下流,在形势如此急转直下的生死危机里,却病态般的渐渐冷静下来。
甚至于还有遗憾的情绪涌来,他本应要死得更为痛苦千百倍才是。
门里门外。
一门之隔。
已经预见到自己头颅将要落地的殷水流,却在黑黢黢的门后,迟迟没有听到第三下敲门声响。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
倏忽。
舱道的灯色再度从门缝间映入,随后是脚步声往前走去的动静。
“走了?”
殷水流直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几缕微光,直至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消失,方才轻声叹息一声。
如此死里逃生,却并未给他带来多少庆幸与雀跃。
他在原地又呆立半晌,才在外面全无动静以后,将门轻轻打了开来。
在远处灯笼的照耀下,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对面的舱门。
殷水流清楚记得。
在他误入这间诡房前,曾经拿着老翁的妖刀勿拔,在对面的舱门上劈出了一道可以窥入房内的裂缝。
现在,对面的舱门完好无损。
再低头望向门外过道。
左眼见着由门口至两边都为端直杉木所制的木板,右眼却可见着来人尚还遗留在上面的完整足迹。
从履印中辨别出的脚码,应当为前世的四十四左右。
正常而言,这不是女性的脚码。
而且这些留下的履印,只有左足的迹象,再如何从中甄别,也找不到右足的分毫痕迹。
殷水流紧缩眉头。
门。
再被他轻轻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