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祝小妹(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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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将殷水流前世对待前女友的纯真分作十份。

八份给了楚涟,两份给了祝小妹。

殷水流与楚涟相识在大学,与祝小妹的相识则是在高中。

这个从偏远苗寨中走出来的姑娘,与大少数同寨的人一样,将小名用作身份证上的学名。

纵使日后成长为都市丽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修改名字。

还好她的小名,不像其他同学曾山鸡与陈老二那般。

殷水流在高中时,与她说话的机会不多,抑或是说,除了同校的同寨人,她与任何人说话的时候都不多。

纵使祝小妹是那所高中有名的女学霸,但是常年穿着洗得浆白的旧衣服,让她经常极为自卑的低着头。

那个时代,偏远落后地区的校园痞子多。

这个苗寨姑娘再是如何营养不良,也能瞧出她的丽质天生难自弃。

如若殷水流不是她的班长,她的高中生涯定然难以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

高中毕业时,他与她大学不同校,本以为从此天各一方,再难在以后有见面的机会。

孰料在多年以后。

殷水流望着面前完全认不出的都市丽人问道:“祝小姐,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她在通过应聘后笑着不答。

父亲走后。

叔叔经营的公司每况愈下,有他这种志不在此的浪货参与进来也是无济于事。

如果不是有祝小妹在后来代为掌舵,不靠谱的叔叔再难追求他的浪荡艺术,而他恣肆放荡的荷包也要日渐干瘪。

这是他本不愿意招惹的女人。

所以。

有时候喝酒真的误事。

在祝小妹怀有身孕后,他那时尚还觉得两个人的婚姻过于神圣,抗拒着说:“小妹,我们能不能先不急着结婚,先把孩子生下来?”

祝小妹并没有任何失望,仍然在他面前笑得那般大方自信。

时隔多年以后。

她又以高中时期的班长称谓来称呼他。

“我花了十年时间,拒绝了所有的诱惑,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自信的站在你面前,让你知道我是祝小妹。”

不同于多年前的自卑。

她在他面前骄傲的仰起她的美丽面庞,绽放出让他再难忽视的风采。

“与你结婚与否,对我而言不重要,我一个人也可以养大这个孩子。”

那时的殷水流还不知道。

这次的拒绝,将让他永远欠她一场婚礼。

六个月后。

她带着腹中还未出生的女儿遭遇空难。

“嬢嬢不知道去了哪里?”

缩在角落里的祝小妹紧张不已的盯着繁花馆的门口,纵使因为害怕而让她的娇躯一直都在瑟瑟发颤。

她也没有想过要回去道观。

街道上的人来人往给予她莫大的恐惧感,她俏脸惨白着在角落里眼中噙泪,像是走失在繁华城池里的可怜弃儿。

纵使屡次鼓足勇气,祝小妹在怯弱下依旧踏不出,到繁花馆门前去问问的那一步。

惊艳于她花容月貌的觊觎目光,在她眼中仿若恶狼般可怕,将她吓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所幸祝小妹身上穿的是张宿观的道服,让欺软怕硬的泼皮们也不敢随意造次。

再有面相憨实的食铺大叔,有意无意的护在她身旁,并奇怪的低声问她:“夭夭小娘子,你怎会来此?”

祝小妹摇着头不敢说话。

心下却奇怪。

为何这个食铺大叔,与殷叔叔和庄阿姨一样,都将她称呼为陈夭夭。

繁花馆门口在她的等待中,急匆匆的奔出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少年。

“班长。”

祝小妹好似迷途的幼鹿见到了族群,由此迸发而出莫大勇气,让她既是害怕又显期待的向着殷水流奔近。

田斧在肩舆旁惊诧的说道:“怎会是夭夭小娘子?”

殷水流失声道:“什么?”

短短的一段距离,对于祝小妹而言,好似咫尺天涯,她来到殷水流面前时,浑身都在难以抑制的战栗。

“你是不是班长?”

不同于那个都市丽人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十七、八岁的祝小妹说的县城里的西南方言。

殷水流不敢置信的望着这张烙印在记忆深处的面庞。

“你知道我是谁?”

祝小妹越到人多的地方,便越是感到紧张害怕。

她眼中的泪珠已经滑落到嘴角,却仍然没有低下头,在满怀期待中锲而不舍的问道:“你是不是我的班长?”

殷水流见多了成熟版的祝小妹,在他面前雷厉风行的模样。

有些不适应见到她这种我见犹怜的年少版。

“我是殷水流。”

殷水流说着便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来,为她抹去脸颊上的泪痕道:“你是祝小妹还是陈夭夭?”

祝小妹的身体在猝不及防下僵住,旋即害怕的往后退去几步道:“你可不可以莫要摸我啊,班长,我是祝小妹。”

殷水流怎会有尴尬的情绪涌上来。

前世睡都睡了。

让他难以接受的是,祝小妹在这方世界里如果是妹妹,那原本是妹妹的陈夭夭又是谁?

“班长,你在这里见到我们班其他的同学了吗?”

“你说什么?”

殷水流极为惊讶祝小妹能问出这番话来,随后又连连摆手道:“先别说这些。”

此地人多眼杂,不适宜讲这些涉嫌穿越的话题,又问她道:“你这些天住在哪里?”

祝小妹嗫嚅着说道:“我和嬢嬢住在道观里。”

殷水流知道这个嬢嬢指的便是他家太后,当下纵使有再多疑问,也不好当众问她,母亲在她眼中是人是鬼。

他现在心急火燎的要回殷宅看看情况如何,便指着肩舆道:“你上来坐着,随我回家,我妈……”

人前不宜这般称呼。

他又将这个称谓改为阿娘,最后为了方便祝小妹了解并接受,又补充道:“和你住在一起的嬢嬢,或许也在那里。”

“不不。”

祝小妹忙不迭的的摇头表示拒绝。

殷水流知道行事如果不霸道一点,任他在繁花馆门前再怎么劝说,极易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祝小妹也不会轻易上舆。

便一把上前拽着她的胳膊。

借着酒气发作。

“叫你上来便上来,推三阻四的做什么?”

天可怜见。

祝小妹从未见过温文尔雅的班长,在她面前这般粗鲁过,吓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流。

“班长,你捏痛我了。”

被殷水流不容拒绝的推到肩舆上,她又委委屈屈的直掉眼泪道:“你莫凶我好不好?”

这幅模样的祝小妹不觉的让殷水流想起,自己前世收到她噩耗时的那种难以承受。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粉嫩脸蛋。

轻声笑了。

这般欺负还活着的祝小妹,竟让他感觉着难以形容的美好。

他不知道前世的祝小妹在分别的十年里,是如何破茧成蝶的。

自从她来到公司叱咤风云。

他别说凶她。

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他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