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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水流在主屋中刚刚抹净身上的汗珠,便听到外面传来疑惑的叩门声。
他将【大装备术】中的衣衫取出穿上。
出去开了门。
“小郎君怎会在此?”
先行从田间归来,准备为殷不韦备好晚餐的佃户之妻娥姑,面对着在殷宅中出现的陌生小郎,神情间满是戒备。
若非眼前所见的皮囊,实在具有真善美的欺骗性,少不得便要在出檐下闹将起来,高唤左邻右舍过来抓住窃贼。
“这是我父给我的钥匙,娥姑待我父下值回来,一问便知。”
殷水流有些惊讶于娥姑的模样。
在前世,这妇人是他父亲下属田涉的妻子,想不到在这方世界也能如此有缘。
“我识得你的模样,休想着趁我入屋后走开。”
殷水流还没有解释完,娥姑已经急匆匆的往主屋奔去了。
但凡殷不韦的东西少去一样两样,她必要彪悍的挥着镰刀让殷水流好看。
这般提防。
直至殷不韦下值以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走来门外。
“真真是大郎?”
似娥姑这般有籍佃户是另一种形式的仆人,全仗着殷不韦这个从九品雇主的荫护,方可以免去官府的苛捐杂税与劳役。
她讪讪着向殷水流行礼,只是难免会如万继正一般的奇怪,主家的两父子为何如此全无相似之处。
“岂能有假,我儿的口味偏咸偏辣,等会的晚餐莫要做些清汤寡水。”
潜入上邪军多年,还未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殷不韦,忧心于方才从乌鸦口中听闻到的万宅之事。
眉头紧锁着又吩咐。
“你再去肉铺割来几斤肉,我儿体壮,耐不得那些青菜豆腐。”
娥姑陪着笑脸道:“是。”
殷不韦拉着儿子的手往主屋走去,迫不及待的便在天井下问道:“大郎,你可知你姓甚名谁,来了这方人世以后,除了为父以外,可还有其他父亲?”
相信普天之下,也只有这对坚信他是我儿,我为他父的父子,能在相逢时,问出这等诡异问题出来。
殷水流一时竟是不知要如何作答,他的外在身体虽然与前世一模一样。
在这方世界里却叫郑太易。
倘若前身在这方世界有家有室,他这个鹊巢鸠占的人,如何能不露痕迹的将其改名换姓的窃为己有。
“我怎么会有两个生父,来了这方人世后,虽是忘了一些事,却还清楚的记得,阿爷为我取的名为殷水流。”
一番纠结的最后。
殷水流在父亲殷切的目光注视下,只能在暗中向前身道了声对不住。
他暂且先借用一二。
“好。”
殷不韦心中的忐忑顿时消去大半,忍不住手舞足蹈的放声大笑起来。
他梦中的经历大多都忘了,却仍奇异的记得亲人的样貌和名字。
不同于妻子与养女在现实人间里另有姓氏,儿子来了这方真实人间,却依旧叫着他在梦里为他取的名字。
真是好极。
“下值前,我已向黄假令告假,明日便带你回承安认祖归宗。”
在现实人间里没有任何根脚的儿子,便为梦中所诞的精灵,纵使来到现实人间以后,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言。
那也是他真实无比的子嗣。
必须随他入宗。
“阿爷……”
殷水流面上的笑容不由得稍滞。
心下想着拥有这般认知的父亲,可不像是穿越来这方世界的人。
“在家里叫爸。”
郑太易的这具皮囊实在是过于玉质金相。
殷不韦越看越显心发怒放。
忽又压低声音说道:“你从那里来的事情,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不然容易招来大祸事。”
“我知道。”
殷水流也将声音放低下来问道:“爸,你是什么时候穿越来的这里?”
殷不韦愕然问道:“什么是穿越?”
殷水流也显讶然。
待他解释完。
听明白了穿越为何的殷不韦笑吟吟的说道:“爸一直在这方人世,你是爸和你妈在那个科技文明里生下来的。”
殷水流失声道:“啊?”
殷不韦说道:“爸在衙署门口,已经摸了你的皮肉骨,与这方人间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不用担心会被视作异类。”
殷水流不自觉的咽着唾沫问道:“爸,你是怎么去的那个科技故乡?我妈人呢,她也在缘城吗?”
殷不韦不禁露出几分缅怀神情说道:“爸是在梦里去的那个科技文明,并在那里渡过了好似真实无比的几十年,可惜在浮岚河边醒来以后便忘了太多事情。”
殷水流当即瞠目结舌着一时难以说话。
他不愿相信前世那么真实的人类文明,会是这方世界的大伟力者创造出来的虚假梦境。
赶忙自我安慰。
父亲只是在诡异事情频发的浮岚河段,难以分清梦境与穿越,不然何以解释搬、运两公的穿越问题。
“当时的浮岚河边,除了你以外,爸、你妈和夭夭都在那里。”
“妹妹也在?”
见着殷水流的一脸惊喜,殷不韦不由得笑叱道:“什么妹妹,那是爸给你找的媳妇,梦中没有见到你们结婚,来到这方人世了,早些给爸生下几个大胖孙子。”
殷水流回忆起妹妹在前世探视室中的疯癫模样,心下大是复杂的问道:“妈妈和夭夭不在家,她们住在哪里?”
殷不韦面上不由得浮出几分怅然若失。
“你妈是【张宿观】的女冠,和你不一样,爸虽然和她在梦里做了几十年相濡以沫的夫妻,但是在现实人间里,仅仅只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怎能和你妈真正如夫妻一样住在一起。”
殷水流愕然问道:“那我妈和夭夭还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你妈在梦里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印象深刻得难以拔除,她在来缘城的路上便问我是否见过你。”
“至于夭夭……”
殷不韦有些失落的摇头叹息起来。
“她梦里的记忆缺失得很厉害,在浮岚河边醒来后,便畏畏缩缩着不爱说话,完全忘了爸和你妈是谁,问起你这个未婚夫哥哥,也是在我们面前直摇头。”
殷水流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在来缘城的路上,见到几个故乡的熟人,他们也与夭夭一样,忘了我是谁。”
“将爸拽入梦境的浮岚手段神鬼难测,现实人间中一瞬时间的流逝,便是梦中几十年模糊不清的光阴,还不知道当日有多少人曾经陷入其中,到梦醒时分便忘了所有。”
殷不韦带着深深的忌惮说罢。
又好奇询问。
“你是什么时候从梦中出来的,又怎会知道爸爸现在便在缘城当差?”
殷水流知道父亲是将他当作志怪故事中的精灵。
暗忖着真是荒诞。
“大抵是这方人世的三月,我死在了科技故乡,接着便出现在了上阳境内的浮岚河中。”
涉嫌到不便于向父亲透露正泥足深陷的辛丑船。
殷水流并未完全如实道来。
“我拿笔画了爸和妈,以及夭夭的样貌,在上阳县中问了好些人,才知道爸来了缘城。”
“刚来这方人世还不熟悉路,也不知道是谁指的路,竟让我往览缳去了,若非得遇连君收我为仆,只怕在路上便要凶多吉少了。”
这是他想好的离开缘城的借口。
身为豪门恶仆,实在是身不由己,还请父亲勿怪儿子要履行工作契约。
“览缳的哪位连君?”
虽然十分感激这位连君在览缳相助儿子。
但是誓要让儿子享受到人间荣华富贵的殷不韦,岂能容忍他成为豪门大族的仆从。
别慌。
儿砸,爸在暗中有钱有势力,定能想办法帮你把览缳连氏的私附身份消了。
殷水流不知道连霓裳在严家伪造的身份叫什么。
又不好胡乱编造。
父亲这等从九品差役,不是消息封塞的乡下老农,涉及到他的仆下问题,焉能不去仔细打听。
便只能含含糊糊的,将连学姐的名字与样貌说了。
“连逆伤?”
殷不韦闻言不由得讶然半晌。
他自然知道在南地享有偌大艳名的连氏姊妹,只是霓裳小娘子怎么也变不成年近四旬的男人。
那这个览缳连氏的同音者又是谁?
最后实在想不出此人是谁。
只得作罢。
他都不知其人是谁的连君,定然不是览缳连氏的显宗正脉。
此事更易处理。
“那位连君在览缳时,有否教导你生门藏秘法?”
“有。”
殷不韦大为头疼的在室中来回踱步道:“他有没有告诉你,高门大族为何将生门藏称之为死户法?”
殷水流懵然道:“没有。”
殷不韦停足道:“所谓死户,是打开生门秘藏以后,每炼化其中的一分琼浆玉液,对于生门藏武夫而言,都是一分难以化解的毒性,慢慢日积月累,寿命自然大减。”
殷水流不可思议的问道:“怎会这样?”
殷不韦叹息道:“要长久的占住这片富饶大地,人族从来都需要付出极大代价,不独独是生门藏如此。”
又问殷水流开了几重生门秘藏,修的是什么生门藏功法。
殷水流刚在光天化日之下上门欺了万继正。
亦不打算隐瞒。
将旃蒙与柔兆的生门十三降低至十二。
功法则说的是《罩门劲》。
这是盛行于上阳的生门藏功法,出自他在单氏庄园捡来的【大重生术】。
然而这种回答却让殷不韦更是不解。
“我儿修炼的这般粗浅的生门藏功法,怎会具有如此藏匿之效,难道是因为他梦中精灵的缘故?”
想到这里。
殷不韦愈发的为此忧心忡忡。
“儿砸,答应爸爸,以后千万不要再修炼生门秘藏了,你现在仅仅只是十二重秘藏门户,沾染到的毒性尚不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