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慎用甚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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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吉闻讯前来的时候,见着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场景。

缕缕青烟消弭不散,道中群魔乱舞。

窦右曹与连君尚且好些,被殷郎君拿着割来的一截衣角塞住嘴巴,又被左搀右扶的没有闹出什么大不雅。

反观他的十多名族人们,实在是叫得羞煞爹娘,在道中又扭又舞的难堪入目。

他们是听到庄园大门的尖叫以后,最先赶到此地支援的单氏族人,不料冲入烟雾弥漫当中,便纷纷放飞了自我,沉醉在一方散提供的伪彼岸中不可自拔。

“阿爷,儿没有辜负您的期望,当日为人看不起的尾丘少年,如今已经成为升国执政官,为君上号令六郡八十一县。”

“左右,与我拿钱物砸下去,将她们都给我砸死在胯下。”

“我要这天再也不能遮住我眼……”

随后。

再有其他的单氏族人赶来时。

已经塞住窦、连二人嘴巴的殷水流,方才高声大喊让人休要再靠近。

听罢族人的解释,单吉半信半疑的隔远向着道中喊道:“殷郎君,你确定窦右曹与连君不是遭了邪祟迷惑?”

殷水流此际又要拦着连霓裳不让她扭动着走远,又要遮掩窦弼向着空气撞击的不雅姿势。

正是苦不堪言的时候。

闻声回道:“请单翁稍等片刻,窦君施法前曾经与我说过,他们到了时间,自会好来。”

他并不清楚受绣衣台在地方郡县上设下了多少地方禁忌,既在现实人间释放了一方散,岂会胡乱作答为窦弼惹来麻烦。

所有的一切,他都表示不清楚。

有事请找窦弼。

“在你死前,好教你知晓,我为何会知道这么多,因为我得上苍眷顾,前世死亡以后,回到了今生的晋王介四年。”

去了伪彼岸的单氏族人中,又传来让殷水流颇为侧目的叫喊,旁人听了他的如此胡言乱语,只当是与其他人一般的痴人说梦,哪会当真。

殷水流则不同,暗忖着只怕又是一个【大重生术】。

而且还是相同的晋王介四年。

前面的连霓裳在左右摇摆,后面的窦弼在横冲直撞,殷水流不禁幽幽叹息着思忖道:“这方世界到底是一种什么位面?”

此时弥漫在单氏庄园中的雾更大了,抑或是说血色更浓了。

殷水流纵使是以右眼四处搜寻。

也不知邪祟的去向。

他有些疑惑。

“这个邪祟拥有如此迅疾恐怖的速度,他倘若想要从我手中抢夺一方散,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为何他当时只是在一旁看着?”

而且,殷水流总觉得他说话的声音有几分似曾相识。

他,难道认识他?

殷水流再望着大门方向皱眉思索时,连霓裳的青色绳索忽然出现在他的颈部。

然后,是连霓裳想要脱口而出的怒斥声。

可惜全部被塞布堵住了。

殷水流往下望去,果然见到小猫也似举爪趴在他胸膛上的连霓裳,此时已经仰起她欲要喷火而出的眼眸。

啊!

啊!

啊!

我要杀了他,谁也不能拦着我。

连霓裳在清醒状态下实在是羞愤欲死,正要不管不顾的将殷水流就此吊立在空中勒死。

窦弼的手掌倏然从旁伸来抓住阻止道:“连君切勿冲动,有单氏的人看着。”

他当下的难堪与尴尬并不比连霓裳少去一分。

伪彼岸的逍遥快活虽好,但是回归现实以后,见到如此群魔乱舞的一众单氏族人,便可轻易推测出了他方才的表现如何。

这种尴尬性死亡,实在是让人难以抵挡。

虽然他的秘密早就为殷水流所知晓,此时仍然不免一阵面红耳赤,顾不得先问邪祟如何,大是后怕的说。

“水流兄,以后你的其二,还请对我们慎用。”

殷水流低声安慰道:“你们口中的声音,有布塞着,他们没有听着一声。”

“你当这样做,我就会放过你?”

连霓裳左右环顾几眼,仍然不打算放过殷水流,恶狠狠的吐出口中塞布道:“那你抱着我干甚?”

殷水流无奈道:“连大哥,是你先抱着我的。”

啊!

啊!

啊!

我要杀了他,谁也不能拦着我。

可惜连连运劲,皆被窦弼的燎原道力压制下去,连霓裳只能冷笑连连的先行反驳殷水流的先抱之说。

“你占便宜就占便宜,还恬不知耻的说我先抱你,真真是臭不要脸的腌臜货。”

窦弼无奈的低头拿左手遮住眼睛。

不然会辣痛。

不论连君在他表现得如何儒雅得体,但凡与殷兄弟纠缠在一起以后,就会变得异常失仪。

此时不应当先行商议紧要事情么?

现在偏到哪里去了。

“等等。”

连霓裳眼珠滴溜溜转去一转,猛地揪着殷水流的衣襟,气呼呼地问道:“为何我与窦君,以及他们这些单氏族人,沾上你那其二烟雾,都会陷入到那般幻境中,独独你会没有?”

殷水流胡诌道:“白发老翁在我体内留下了抵御法门,一般情况下不会受到侵染。”

连霓裳瞪圆了眼睛说道:“又是那位老翁。”

窦弼问道:“那邪祟去哪了?”

殷水流摇头道:“他的速度极快,我手中的烟雾方起,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们这一番小声交流过后,单氏族人们的伪彼岸时间也已结束,连霓裳再是如何愤愤,稍稍冷静下来,也不得不暂且收绳。

单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道:“窦右曹与连君可安好?”

窦弼回道:“单翁且过来说话。”

对于单吉的疑惑,他的回答便比殷水流专业多了。

借由去年擒获的一名元见藏妖人为由,道这一方散是那名元见藏妖人之物,不论对人还是对邪,均有强烈的迷幻效果。

可惜此次的邪祟过于狡诈,未能困着对方不说,反倒是他被迫中招,只能在最后关头施法保住殷水流一人不受影响。

“这种乡下小地方便也算了,换作是有其他绣衣使者在场,又或是人多眼杂的繁华之地,做不到将所有人尽数灭口,水流兄便不要再将这个甚二放出来。”

向殷水流传音的同时。

窦弼从私囊中取出一枚丹药服下,最后再为殷水流的一方散,作出一番半真半假的掩饰。

“单翁,此番在你府上作乱的妖邪,实力不容小觑,我羲和道专克阴邪的大日煌煌法门,对他并无多少压倒性的优势。”

“仅我一个绣衣使者,只怕是极难应对,不然方才便不会用到元见藏妖人的迷幻青烟,可惜最后仍然奈何不了他。”

说着,面色凝重的望着宿雾弥漫中的大门方向。

提醒单吉做出最坏的打算。

“今夜里起的雾也不寻常,应当与他的邪术相关,倘若他此时已经施法困住方圆,将我们视为瓮中之鳖,一旦你们单氏的图腾纹术驱散不了这等宿雾,只怕你们的玄鸟传书也飞不出去求援。”

单吉闻言不禁勃然色变。

急令左右。

“阿填,看看能否先将附近的宿雾消了。”

从升国的穷山恶水中生存下来的本地氏族,传承至上古的图腾纹法门,多能克制遍布在山河间的雾中毒瘴。

“唯。”

领命准备的单填是单氏的大宗族人。

小宗岂有资格修炼这等族术。

“你们过来。”

窦弼想起一事,指着守在庄园门口的单氏仆人。

单吉不知窦弼意欲何为,在心烦意乱下,不禁暴躁地大喝道:“你们几个还不速来。”

几个单氏仆人慌忙跑过来跪下行礼道:“小人们见过窦右曹。”

窦弼让他们起来说话道:“方才,你们中有人,见着了那个邪祟的模样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