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纹三桥六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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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寄居我们身体里面的邪魔外道从何而来?”

“在人族还未兴起的上古时代,可惜记载着相关秘闻的古籍,早已经随着前朝的覆灭更迭,悉数化作了尘埃。”

窦弼所说。

倒是与贪婪之虺的介绍篇大抵相同。

“敢问窦君,生门藏武夫能否兼修,你方才所说的天地桥秘法?”

窦弼年少时困顿落魄,并未刻意去贬低生门藏武夫,在殷水流面前也从未用过死户藏的蔑称。

连霓裳则不然。

“阀阅之家的天地桥道法,传承至羲和道宫,想要学窦君那般大日煌煌的燎原真君传世法,最次也须得出身在家有羲和残篇的次门。”

晋天下的门阀,拆开即是门第与阀阅。

最上等门第为右姓高门,次之为次门,再次之为寒门,最次之为役门,其中又分三六九等。

出身即是一切,如殷水流这般流离失所的人,连黔首庶民都不如。

无宅曰流,无业曰氓,殷水流当下刚好齐全。

“便连有些寒素之家都瞧不上的死户法,只有役门在迫于生计修炼,殷郎君万万不可生出可以修炼遂古桥道法的痴心妄想,除非你恢复记忆以后,发现自己是天下右姓之后。”

殷水流岂会在意连霓裳恶意满满的揶揄。

便是给他一部晋室阀阅之家的羲和道真经,也没甚希望可以封印已经苏醒过来的黑幕魔王。

他以懵懂无知的表情询问:“不知连大哥的家族,修的是什么秘法?”

连霓裳傲娇的昂起下巴道:“我修的图腾之纹,乃吾族先人在穷山恶水中,以之砥砺前行的世间修行法门。”

一副不屑于回答如此不专业问题的轻蔑模样。

窦弼自不好当着她的面道出,览缳连氏的图腾纹早已不复他们当年割据一方时。

作为升国余氏降服的臣下,览缳连氏的族人,而今大半都在修炼升侯传下的《虎贲》。

此法与尾丘田氏的《狼列》一样,修的都是极利于战场攻伐的幽精秘藏。

号为升侯麾下的虎狼之师。

至于他们祖上传下来的图腾秘法,当下只能让少部分嫡系族人维系着修炼。

“世上的修行之法,大抵上都可以算入一纹三桥六藏。”

“纹是上古时期留下的图腾纹。”

“三桥六藏则是遂古、天地、冥昭三桥,生门、元见、玉京、胎光、幽精、爽灵六藏。”

窦弼面色凝重的祭出三寸火光闪闪的道枪。

向着殷水流的额头放来。

“依照水流兄方才的叙述,我大致可以为你断定,你不是犯了脑疾,而是在打开生门秘藏之后,为秘藏当中的邪祟感染所致,只有不是人的邪祟,才可以在接连杀了那么多人以后,完全不惧朊孽的集中爆发。”

他示意殷水流无须惊慌。

“生门秘藏三十六以下,只有极低又极低的概率,才会在打开生门秘藏以后,遭遇到上古邪灵的残识遗存。”

“其他的魑魅魍魉在漫长的岁月流逝中已经衰败太多,纵使能够从人体中钻出来,实力也不过尔尔,而我羲和道的大日煌煌,最善于对付这些见不得人的阴祟。”

而后,窦弼仔仔细细的在殷水流身上搜查一遍。

不禁大为奇怪。

“怎地在你身上感受不到半点妖气。”

随后低喝一声。

“呔!”

又在室中踏罡斗步,燃焰念咒,凶神恶煞的向着殷水流说道:“兀那藏在我兄弟体内的小小阴祟,还不给我速速滚出来。”

殷水流被他这幅跳大神的模样唬了一跳,还当他是真正有所把握。

不料几番擒妖无果下来,又见窦弼皱眉道:“我如此挑衅它,竟也不理我,不知连君有否对付秘藏阴祟的手段?”

“我览缳连氏的图腾缳术只擅控制,论及觅阴辨妖之术,远远不及当世显学羲和道术。”连霓裳在饮酒中爱莫能助的摇头回应。

殷水流只得交代道:“窦君,我在桃源时,并未修炼任何生门藏法门。”

为此。

他只得编造了一个在狱中遇人传授撼山卒功法的假故事。

为了隐藏太易章的秘密,道是自己天赋异禀,在短短时日中便修炼到了生门十二。

随后。

殷水流便见到窦弼直愣愣的望来他面上。

连霓裳在惊诧过后,忽而坐在蒲团上似笑非笑的瞥来这边说道:“这死户道武夫如此重重犯禁,窦君还想放弃与他的交易,就此保下他么?”

她一语道破了窦弼在杀机一衰再衰下的心思转变,并附上极其要命的一句:“窦君便不怕他成为第二个中行间?”

中行间对于晋王室而言,是最为臭名昭著的生门藏祸首。

这个落魄的勾吳贵族之后,从微末中崛起,参悟出祖先无法打开的生门道路,在暗中创建上邪军作乱多年,一直未能让绣衣台彻底剿灭。

“水流兄,你知道一个不到数日时间,即可打开十二道生门秘藏的人,对于督查地方不法的绣衣使者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窦弼并未去反驳连霓裳的话。

面色一时阴晴不定。

“方才为水流兄缝合腹伤的时候,水流兄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又是一声叫唤都没有,单氏的流香可没有这等功效,在其他的八、九品生门藏武夫身上,也不曾听闻谁有这份隔断痛苦的本事。”

前面要杀殷水流是因为私事。

现在则是为了国事、族事、家事,事事都能逼着做出他最为残酷无情的决定。

最后。

窦弼叹息着说道:“水流兄,我真的是一个秉承着正义与光明的绣衣使者。”

殷水流低头摸着在腹部蜈蚣般爬行的缝合伤口,安慰道:“左右也没有几日可活了,窦君考虑这些有的没的作甚?”

他拿起酒爵说道:“饮酒。”

窦弼沉默片刻,心情沉重的举起酒坛。

“方才出去的时候,我让单翁为水流兄备好沐浴更衣的地方,不过事先须得和你说好,怕你的大力强壮惹出事端出来,等下服侍你沐浴更衣的都是单氏的男仆人。”

他想笑笑,面上的表情却几分僵硬。

尔后又沉默着附身下去,拿起一块干净手帕,将殷水流凌乱的长发拨开,想要为他仔细抹去面上的污垢。

“除了要去见画像上的殷不韦外,水流兄在这方人世,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

听着窦弼如此询问后事的说话。

殷水流从面上浮出几分低笑。

道了一声多谢。

“你……”

忽地,叮咚一声从连霓裳的案上发出。

那是从她指缝间滑落的酒爵。

窦弼没有分神瞥去,他直愣愣的望着将炭迹全部抹去,逐渐从中露出这张好似纯净得没有一点瑕疵的面庞。

难以形容的既真且美亦善的感官印象,好似使他见着十里春风也不及的和煦光照。

又有深深烙印在记忆深处的天外所感不断袭来。

让他不禁发出如此疑问。

“水流兄,我是否在哪里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