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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灵灵，地灵灵，太上神君快显灵。急急如律令！起～”
烛火通明的大堂内，门窗洞开着，阴沉的天光照了进来。大堂正中央，安置着一张大床，床上躺个白布覆面的人，旁边一位衣衫褴褛的道士正绕着圈做法。
倏尔，一阵狂风吹来，把堂上的烛火一下子吹灭了一大半，帷幔也疯狂地舞动着，似乎在为这位被免费请来的“得道高人”助威喝彩。
大堂的四周，挤满了人，林林总总有几十位。他们虽然身着丧服，脸上却不见丝毫悲戚，像是例行公事般的聚在一起，摆个样子出来就算是重在参与。
他们也不关心大堂上的动静，司空见惯般的麻木着。即使看到大风灌了进来，也顶多狼狈一瞬间，闭眼的闭眼，捂脸的捂脸，抱头的抱头，转身的转身，很快又恢复了原状。偶尔有相熟的互相嘀咕几句，也不外乎是一些牢骚话。
“天气不好，什么都不好。”
“年纪轻轻地就挂了，晦气！”
“法事没办几天，道士倒换了不少。”
“怎么还不结束？该吃饭了。”
“不就一把破剑么？挥来挥去，好烦！”
“应该又是一个招摇撞骗的！”
“但凡免费的，不都这样么？”
“人家说不要钱，管饭就成。”
“道士的实习期也太长了吧？”
“都穷成叫花子了还要现眼。”
“人家也是为了混口饭吃。”
“算了，就当看猴戏了。”
……
一片嗡嗡声中，没人发现床上白布下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天青的睫毛摩擦过粗粝的白布，发出的轻微声音小范围的震耳欲聋。
“老子居然还活着？没死？”
鼻子上的布料让他很不舒服，他试着动手，却发现手抬不起来，全身麻痹中。
“难不成，瘫了？”
白布覆面，呼吸不畅，他本能地想动，想起来，可就是不行。
正当他准备躺平放弃时，只听得头顶一声惊雷乍起。
“轰隆！”
更大的狂风灌进了堂内，把余下的蜡烛也吹灭了，仅剩下午后的天光在忽隐忽现。
脸上的白布被吹起，修真界熟悉的灵气汹涌而至，天青舒服地长出一口气。
他好像能动了。
“这道士有本事，阵仗不小。”
“第一次来风还以为是偶然，没想到还有第二次。嘶，厉害！”
“莫非穿得越烂，本领越高？”
“落拓不羁，浑然忘我，他看起来很自信啊。”
“呀！事实也可能是：要骗到别人，先骗过自己。”
“就是这形象，也太潦倒了！”
“越落魄，才越有反差感啊！”
“一个字：穷！”
“穷到极点，变通就来了。没准儿啊，人家是个大能。”
“大能？不过如此。在咱们青词宗，那些呼风唤雨的都是花拳绣腿的假把式，写好词，做个词者，才是第一要务。”
……
又是一阵混乱后，众人揉揉眼，围观完毕，闲话结束，很快就散开吃饭。
道士收了神通，跟着人群一同去宴席上就坐，天青从床上起身，也随之去了另一桌。
吃吃喝喝之间，同桌人夸道士能耐。道士谦虚地笑了笑，咽下第五碗鸡腿肉，礼貌地拱手致谢。
“哪里，哪里，都是运气。”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嘛！”旁边一位锦衣公子拍了拍道士的肩。“你前头几个同行，瞎咋呼了大半天，都没你动静大。”
“咳，侥幸，侥幸而已。”
道士摆摆手，继续吃喝。
“对对对，咱们修行之人就该率性而为。那些穷酸无能的都搞不清进退，连熟能生巧也做不到，不像老弟你做法行云流水，做人也大方。我王龙就喜欢你这样的！”
道士打了个哈哈，笑而不语，继续吃喝。
菜快上齐的时候，隔壁桌突然有人大吼一声：“啊……死人……”
天青慢悠悠喝完碗中汤，心满意足地抚了抚肚皮。
“你们才发现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