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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这通知，何雨柱人都傻了。
一起过来上班的工人有的看这告示也忍不住抱怨两句。
“这都是啥啊？一级工也能当领导？那我们这些进厂这么多年的，是不是能当厂长了？”
“是啊，还有这选领导的事怎么是财务在管？这有意见还去财务办公室？”
“这个食堂主任是个什么岗位？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一车间的秦淮茹，是不是长得挺漂亮，个子小小的那个寡妇?”
“诶，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可不就是那寡妇吗？这该不会是走了后门吧？”
“后门？那后门走起来怕是有点舒服哟。”
“你他娘的！瞎起哄，我是说那个门吗？”
几个钢厂的工人起哄玩笑起来。
何雨柱站在人群之外，眉头一皱，虽然知道这件事是李怀德蓄意报复，但是眼下他也不太好为秦淮茹出头。
既然现在厂里的工人意见这么大，倒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先看看情况再说。
想到这里，何雨柱不声不响的去了食堂后厨，还是照例准备起了今天的食材。
这几年的生活条件，比前几年的确是大有改观，这一点从青菜就能看得出来。
北方吃的还是以面食窝头为主，配上一点棒子面粥，再来几个青菜。
一般都是炒白菜。
食堂做大锅菜用的都是菜油，放一点油再加着水炒，这样炒出来的菜又省油，卖相看起来也不错。
何雨柱拿起白菜，拿着菜刀“咣咣咣”的一顿削，没一会儿就切了一大筐白菜。
何雨柱备好了白菜，放下菜刀稍微休息了一会儿。
食堂里几个来顶班的女工都已经到了，说是来上班，不过何雨柱的手脚麻利，一般也用不着她们做些什么。
所以这群女工就坐在食堂打饭的窗口后面，三三两两的聊着天打发时间。
何雨柱简单的看了那几个女工一眼，突然发现秦淮茹好像没来上班。
正当何雨柱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只见财务室的赵主任走进了食堂，在他身后不正跟着秦淮茹吗？
赵主任领着秦淮茹走进食堂，宣布道。
“来，何师傅，大家伙儿聚一聚，我宣布个事情。厂里的公告栏张贴的告示，大伙儿今天都看见了吗？”
何雨柱一听这话，刚想提一句。
没想到那些调过来打饭的女工的意见更多。
“看见了，我正想说这个事儿呢。”
“对啊，我也有意见。”
“我也有意见，我现在好歹是个二级工了，我也不是针对秦家妹子，我就奇怪这个人选是怎么定的？”
“对啊，要说工龄，我们有工龄长的，要说技术，我们也有技术好的，凭什么不声不响的就把秦淮茹定成主任了？”
赵主任伸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
等众人安静下来，他才解释道。
“首先我要跟各位工友解释一下这个食堂主任这个岗位，它不属于我们正常的工龄考核和技术考核，甚至都不需要我们厂的正常领导岗位。我们食堂相对而言，规模比较小，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由我们财务办公室进行直接管理的。现在增设这个食堂主任的岗位，只是一个虚职，没有实际上的管理职能，只是负责帮我们财务办公室这边和食堂进行一个对接。”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不说话了。
大家意见大就是觉得秦淮茹得了好处，莫名其妙的当了领导。
现在一听这个食堂主任只是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假岗位，顿时气就消了。
只不过有人还是意见很大。
“赵主任，既然你说这个食堂主任就是挂个名头，那为什么不能从我们中间选一个，你要偷偷摸摸的选秦淮茹来当这个主任？”
“对啊，岗位是假的，那工资总该不是假的吧？”
“对，平白无故的让她当这个食堂主任，这事儿说不过去。”
“就是，就算没有技术限制，没有工龄要求，那这个食堂主任也应该是大伙儿一起表决决定，怎么偷偷摸摸的就给决定了？”
不得不说，这年头的工人的确是脾气大，当着领导的面就敢指着鼻子拆台。
这要是后世，有人刚这么和领导杠，保证第二天上班就因为左脚先踏进公司被开除了。
这年头这些工人也不是说脾气就这么大，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确实是端着铁饭碗，不用求人看脸色。
这年头的工人进工厂，基本就等于后世的公务员或者是事业编，都属于进档案，带编制的。
就算是领导想要开除他，也需要经过车间主任，部门主任，副厂长，厂长全都签字确定才行。
除非是那种人品确实是不行，做出的事惹得天怒人怨的那种人，一般人随便杠两句就算是得罪个把领导也无所谓。
反正又不会丢工作，得罪一个领导又不是把全厂的领导都得罪了。
赵主任看着这些女工群情激奋的样子，一下子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不过他这次过来，明显是带着任务来的。
估计李怀德和他打过招呼，一定要把秦淮茹给抬上去，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
“安静一下，大家都安静一下。”
“……”
“首先提拔秦淮茹担任食堂主任这件事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是厂领导结合之前在食堂上班的工友一起做出的决定。”
“之前在食堂上班的工友？”
“不错。”
赵主任说到这里，眼神稍微锐利了一些。
这一下属实是拿捏到了这些女工的软肋。
她们一开始其实都是在车间干重活的，昨天才被调过来，在食堂干这个清闲的工作。
现在在食堂打饭，工作又轻松，时间又充裕，最重要的是工资还是跟着原岗位发的，自然谁也不想再被调回去。
除此之外，其实也有消息灵通的女工大概知道之前食堂发生的事。
食堂之前的孔大姐就是伙着几个打饭的阿姨在食堂偷东西，现在挨了处分。
这件事厂里虽然没有大张旗鼓的在公告栏贴告示，但是这轧钢厂就这么大，很多小道消息东传西传的，很快就传遍了。
赵主任一看这几个女工的反应就知道她们大概都知道这件事，便主动提了一句。
“你们知道厂里为什么把你们调过来打饭吗？”
“……”
“你们中有些人肯定知道，但是有一些人或许还不知道。我现在就跟你们说一下是什么情况。之前在食堂打饭的孔大姐是负责食堂的食材清点和记录的人。在前两天的日常巡查中，由李副厂长带头，我和财务室的几个人一起过来巡视食堂的情况，发现食堂的米面粮油这一块的数目和孔大姐清点记账的数目对不上，经过我们审查，孔大姐亲口承认是她伙同之前在食堂窗口打饭的几个女工偷了厂里食堂的东西。”
“……”
听到赵主任的这番说辞，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女工们，全都没敢说话了。
赵主任环顾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就像我刚才说的。食堂主任是负责和我们财务室进行对接，协助管理食堂日常经营的岗位，主要的工作就是清点食材和记录这些米面粮油日常的损耗。如果最后对不上账，是需要对此负责的。之前的孔大姐做得不好，现在已经受了处分，你们要是觉得你们也愿意承担这个责任，那你们也可以现在提出申请，参与我们这个食堂主任工作的竞选。”
这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这些女工哪还敢说什么。
无论是在厂里上班也好，还是别的地方上班也罢，最忌讳的就是担风险。
能混日子就混日子，宁可错过，不能犯错。
赵主任显然也是个老油子，一番威胁之后，不忘给两个甜枣。
“大家有情绪，我是很能理解的。这次各位的工作内容变动，的确不可避免的会影响到各位工友，所以经过厂领导研究决定，在后续食堂打饭阿姨招到之前，你们这些定岗的女工，每个月会在原有的工资基础上多加一块钱的职位津贴。”
“一块钱？”
“现在一块钱能干啥啊。”
“就是，最多就多买两斤棒子面。”
几个女工习惯性的啰嗦了几句，赵主任脸色一沉，威胁道。
“要是觉得钱少，你们可以不要。这个职位津贴本来就是厂里临时发放的，这厂里那么多工人都没有，就你们有，你们还在这里抱怨。”
“……”
“还有，这一次选秦淮茹担任我们食堂主任也不是谁内定的，而是经过提名挑选出来的。食堂偷东西的事，我们的何师傅就没有参与。在他的提议下，我们才决定挑选秦淮茹作为我们的食堂主任。”
“啊？”
何雨柱愣了一下。
这话说着说着，怎么还绕到他身上了？
他记得他什么话都没说过，现在怎么秦淮茹当食堂主任还是他提议的了？
正当何雨柱想要说两句的时候，赵主任继续说道。
“我们选秦淮茹当食堂主任，主要是出于两方面考虑。一方面何师傅和秦淮茹很熟悉，让秦淮茹帮忙记账，也算是配合何师傅工作。另外一方面，秦淮茹的家庭状况确实不太好，一车间的易中海师傅也提过很多次，所以经过厂领导研究决定让秦淮茹担任食堂主任。”
何雨柱听到这里，心下暗暗挑眉。
“易中海？一大爷还会帮着秦淮茹提意见？”
虽然这几天一大爷的老伴儿还没死，一大爷还算是做事公道，但是以何雨柱的了解，一大爷其实也不是那种烂好人。
他要是真心想帮秦淮茹，那秦淮茹也不至于一直是个一级工。
当然秦淮茹自己也不太讲究，一天到晚都想着占便宜，不是找这个打饭，就是找那个要几个白面馒头。
何雨柱感觉一大爷能帮秦淮茹说两句，十有八九应该是前两年贾东旭死了之后，他帮着说了两句。
贾东旭毕竟是一大爷的徒弟，这年头讲究一个师徒情谊，尤其是工厂这种有技术传承的地方，一般都是老师傅带徒弟。
一大爷对贾东旭不管是出于情分还是出于名声，在他出事之后肯定都会帮衬几句。
要不然人家说他在院儿里是老一辈，在厂里又是贾东旭的师傅，现在贾东旭出事了，留下孤儿寡母，他不管不顾肯定说出去也不好听。
何雨柱想到这里，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情况，不过眼下这件事和一大爷又没关系，现在是李怀德伙着许大茂还有这个赵主任在出损招。
何雨柱本来还想现在就跳出来直接把事情挑明，不过这会儿人多，最重要的是秦淮茹一直站在赵主任身边，哪怕这些女工刚才都闹成那样了，她也没见着说两句。
十有八九是李怀德授意赵主任，单独给秦淮茹加了点工资。
要不然以她的脾气，她虽然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但是受气的时候还是会吼两句的。
她现在能这么老实，十有八九就是得了实惠。
何雨柱想到这里，自然也清楚他现在直接跳出来唱反调，秦淮茹估计不会同意，便不声不响的没吭声，打算等一会儿赵主任走了，再去找秦淮茹把话说清楚。
没想到他这边还没等到赵主任离开，赵主任就提了一句。
“对了，正好今天大家都在，我们就提一句，从今天开始，厂里的食堂每个月的津贴会有一定的提高。同时为了保证食堂提供更好的菜品，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会试点开展食堂自营工作。”
有女工很快便提问了。
“食堂自营是什么意思？”
赵主任解释道。
“食堂自营就是由我们财务部打款，食堂主任牵头你们食堂内部自己决定这笔钱买什么东西，做什么菜。”
周围的女工顿时兴奋起来。
“这个主意好，这样我们食堂就不用每天都吃棒子面粥了！”
也有女工脑子转得快，暗暗瞄了秦淮茹一眼，拆台道。
“好什么啊好，现在这钱都直接给到食堂了，那这个食堂主任不就是正儿八经的领导了吗？”
此话一出，周围的女工顿时也反应过来。
这领导不领导的，看的不是那名字，而是手里管不管事。
现在赵主任说秦淮茹这个食堂主任不管事，但是财务办公室又要把钱发下来让她管着，这不是明白着还是让她当领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