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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黎头发都没吹,抬头看了一下丁旭霖,点了点头走了过来。旁边那些盯着他的女生看他“名花有主”了,也随之失望转头。
明黎走到前台把手环递给前台的小姐姐,浑身无力地扶着接待台,大口喘气,跟平时嚣张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怎么不吹头发就出来了?健身为什么要累成这样,跟自己有仇吗?”丁旭霖转头问前台:“她进来多长时间了?”
“明小姐进场时间不到一个小时。”小姐姐如实回答。
“头发无所谓,我经常不吹,这里风筒功率太低,吹头发太费劲,况且天气也不冷。”明黎看着他轻声说:“我最近比较累,不关锻炼的事。”
丁旭霖问前台:“你们风筒能拿出来吗,我在接待区给她吹吹,”然后转头对着明黎,“听话,我给你吹一下,外面风虽不大,但入秋了也凉,感冒了得不偿失。”
前台小姐姐犹豫了一下,刚打算进去拿风筒,明黎开口说:“我说了不用!你如果是来找事的,可以直接走了。”声音轻但威慑力足够大。
丁旭霖听她这么说赶紧服软,温柔地说:“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不吹就不吹,反正我车就在门口,咱们进门就上车,好不好?”
明黎没吱声,丁旭霖就赶紧扶着她往外走,剩下健身房的人一片哗然,都在感慨怎么这么温柔的男孩子,会被这么个身材一般、长相也一般的人给拿下,真是浪费。
一上车明黎就倒在了后座,丁旭霖看着她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眉头紧皱,明显感觉到有事发生,但她情绪不好,还是稍后再问吧,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
明黎蜷缩在后座,双臂靠上,双手护着头,腿也几乎拼尽全力收在腹部,乍一看跟婴儿似的,脸色发红,丁旭霖也不敢开快,只能靠外侧车道低速行驶,生怕颠到她。
原本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愣是开了将近四十分钟,到了之后丁旭霖看她躺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该不该抱她上楼,犹豫着,他就这么回头看着她,这么安静。回想起高中时候,她经常蹦蹦跳跳地看着他们打球,为他欢呼,为他送毛巾递水,为他进球拿分而兴奋,那时候的她,仿佛没有任何烦恼,也每天都只会没心没肺地跟着楼下的男生打球,导致自己忽略了她的脆弱。
丁旭霖看着她时而急促时而缓慢的呼吸,竟然觉得世间美好不过如此,说是岁月静好,难道不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想到这里丁旭霖还是打算下车抱她上楼好好休息。
去后备箱拿上之前去海边还没收拾起来的毯子,给她盖上,然后自己单膝跪在后座脚下位置,打算将她捞起来,没想到她像被天大的事情惊到了似的,双拳使劲往前一伸,右脚也使出全身力气往下一蹬,睁开了眼睛。
丁旭霖差点被她蹬下车,还好抓住副驾的靠背才稳住了身形,明黎却是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只剩下急促的呼吸,仿佛刚跑完长跑似的,喘不过气来。
丁旭霖顾不得看自己被蹬的胸口,赶紧凑过去看看明黎有没有事,可她愣了十几秒钟依旧没动,只是大口呼吸,看得丁旭霖心里没底,有点害怕地问:“阿黎,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没事,我在呢……”
明黎缓过劲来,长叹了一声说:“最可怕的噩梦,也不过是逃之无路、避之无门罢了,我没什么事,过会儿就好了。”
丁旭霖也松了一口气,拍着她的胳膊说:“吓死我了,你一动不动,我以为怎么了呢,没事就好。”
“这是在哪儿?”明黎挣扎着坐起来,好像运动完了没拉伸,自己的腿特别酸。
“我家楼下,我想带你回来休息休息,但你睡得比较沉,我就陪你在车里待了一会,我们现在上去吧,你先休息会儿,这样回去也是让阿姨担心。”丁旭霖依旧打算抱着她下车,全然忘了她已经醒过来了。
“我在车里躺会儿也行,等会儿你把我送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明黎说完这话又打算一头倒下,被丁旭霖拉住了:“不行,都到楼下了,必须上楼,休息不好反而更容易累。”
最终两人还是上了楼,进门明黎就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倒在了沙发上,毯子也还包在她身上,丁旭霖实在拿她没办法,只能进屋重新拿了一个毯子给她盖上了,但是摸到头的时候发现她头发还没干,又进了卫生间拿出风筒,坐在地上给她细心地吹干。
“你最好别距离我太近,距离我近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你知道吗?”明黎喃喃自语,也不知是不是在说梦话。
“阿黎,这是我想离开就离开的吗,我的心不允许我这么做啊!你没回来之前我对谁都没兴趣,只是疯狂工作,拼命挣钱,”丁旭霖吹完头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说,“当刘飞告诉我,他在路上碰到了你,我又惊喜又不信!那场同学会是我组织的,为你组织的。当我在一直紧盯着的门口看到你的身影,我恨不得赶紧冲上来抱着你转圈,向世界宣告,我终于找回了我丢失的人,所以,你说,我怎么可能走得了。”
明黎双眼紧闭,呼吸均匀,很明显是睡着了,丁旭霖就这么坐在地上,看着她熟睡的面容,一动不动地坐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后来趴在了她旁边的脚凳上睡着了。明黎中途翻身,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了丁旭霖的侧脸,趴在自己旁边,丁旭霖很贴心的只留了一个廊灯,所以脸庞的轮廓越发分明。
明黎刚刚在车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自己回到村子,没有同学,没有姥姥姥爷,没有丁旭霖,只有她自己,在拼命地跑,逃跑。
一个胡同,两个胡同,穿来穿去自己已经不记得这是哪一排了,只知道自己不能停,只要停下来就会被抓,是谁在抓自己,从来没有名字,也没有脸。
这种梦从小就困扰着她,以前不明白,长大了才逐渐反应过来,那个令人无限恐惧的,且拼命想逃离的东西,就是那些自己都不愿意回忆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