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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躲开躲开!”趴在湖边栏杆看湖面的李雨秋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大喊,还没来得及转头,便被一股大力撞得飞了起来。
没来得及思考,脸便和冰凉的湖水亲密接触,接着是液体侵入呼吸道的异物感和沉重的黑暗。不过李雨秋还没挣扎两下,他就感觉到自己被一个有力的胳膊一把抱起,朝着水面游了上去。
“喂!那边那两个!”在门口站岗的保安大爷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手上抓着个清理校内小池塘的网兜就朝水里捅了过来,“赶紧抓着这个!”
“噗哈!”撞飞李雨秋那人带着他从水面浮出,刚好被那网兜罩住了脑袋。都说失去意识的人会因为控制不了身体肌肉而如同千斤重,但抱着半昏迷的李雨秋那人却搂着他,轻轻抓住网兜,脚踩上湖边几块凸起的砖头,轻巧地就从水里跳了上来。那人胡乱地甩了甩头发上的湖水,看到被自己夹在腋下的李雨秋的脸:“嗯?”
校门口又跑出来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生和两个女生,冲到保安身边止不住地道歉。眼镜男生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落水男生背后轻轻一摸,手里就出现了一辆遥控小车:“不好意思!刚刚是我们的遥控小车失控了,下个月还要参加市里比赛呢,一着急就……”
他的余光瞟见了那个被安仁撞飞的倒霉蛋,和身边女生一起:“嗯?”
“你知道最近高考季压力大我们忙的很吗!你们几个家伙还在这里添乱!你们名字都告诉我,我真得让你们班主任把家长都找来!然后全校通报批评!”保安大爷指着他们鼻子,气急败坏地朝着他们喊道。
“欸,算了,老吴,他们都是我科学社里的好孩子,真是一不小心。我们也会和被撞下水那孩子好好道歉的。”一双手轻轻搭上了保安大爷的肩膀,另一边手指在空气里点了几下。保安大爷的全息眼镜里立刻跳出一条消息:路过的一般美女赠送了您《身外之物特典版》邀请码,快来一起玩吧!
保安大爷悻悻地收回手:“这次看在骆老师的面子上就放过你们!骆老师,你一会儿可得好好教育他们!你们年轻老师真是管不住学生,这样太危险了!”
“是是是,您说的对,我回去就让他们一人写个两千字检讨……”骆梦阳赔着笑给保安大爷送了回去,转头看见几人还站在那里,捋了捋头发不耐烦地说:“好了回去吧,本身加班就很烦了,捞你们几个小家伙还搭上我熬夜排队才买到的特典版,你们可得想想怎么补偿我啊!”
“咳咳……”李雨秋挣扎着站起身来,“发生了什么……”
“秋儿?”
李雨秋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唤,眼神扫过面前几人——乔子木,安仁,虞佳月,刚见过的那个女生。竟然全都是他的熟人,几个人身上穿的都是三中那过了五六十年都没换的经典蓝白配色校服。
“仁子,不会刚刚撞飞我的就是你吧?”李雨秋反应过来,一把将安仁搂住,用胳膊狠狠地夹他脑袋,“老大,你说这不得罚他带我负重上分二十分啊!”
“是你们熟人啊,那好办了,不用赔东西和应付家长了。去,你们几个赶紧给人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李雨秋一下子皱起眉头来,抬起头向着这慵懒声音的主人看去,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就想扑上去:“骆梦阳!你必须得给我个交代!”
乔子木侧身一站来到他的身前,挡住了李雨秋的去路:“秋儿,你怎么这样喊骆老师呢?”
“没事,你们想怎么喊我都无所谓。不过嘛,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找仁子去啊,找我干嘛。”骆梦阳摊摊手,打着哈欠回头往学校里走回去,“你如果也想要《身外之物》我可以也给你送一份,不过特典版真没有了哦。”
“完了完了,”被李雨秋框住还没放开的安仁开始喃喃自语起来,“木头,秋儿这脑袋不会真给我撞坏了吧!”
乔子木用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李雨秋,双手合十压着嘴唇。李雨秋可太熟悉他了,不管哪条世界线,只要他开始认真思考就会摆出这个pose,说是和大侦探福尔摩斯同款能帮助思考。
“那个……”虞佳月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湿漉漉的两人,“你们要不要先擦擦?”
李雨秋谢过一声,接过纸巾边轻轻擦拭头发边说:“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乔子木都摆出他的招牌pose了,说明他是真的在思考安仁刚说的脑子撞坏了的事。
“那个秋儿竟然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难道还不够奇怪嘛!”安仁从李雨秋的怀里挣脱开来,像个刚洗完澡的小狗一样哗啦哗啦地甩起头发来,弄得李雨秋身上添了不少新的水点。
“木头,这人就是我分身刚遇到的那个欸!”刚刚他尝试搭救的那个女孩说话了,让李雨秋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看上去刚刚那消失没伤害到她。
“有可能是突然觉醒导致的性格改变?也不知道其他方面出现了什么变化,比如说记忆之类的。”乔子木微笑着朝李雨秋伸出手来,“秋儿,你别怕,先和我们回一趟科学社吧,我们会向你解释清楚一切的。另外,欢迎来到另一个世界。”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走读的学生都陆陆续续地回家去了,只剩下一些住校的学生还在学校专门留给他们的晚间自习室里奋笔疾书。在教学楼的侧面和三面包围学校的居民区的中间,有一栋李雨秋从来没见过的小房子。生锈的铁门上挂着一把简单的锁,侧上方挂着一块写有“科学社实验室”的小牌子但却一点实验室的感觉都没有,看上去更像是个稍微大点的杂物房,打开就能看见一排拖把什么的。
“欢迎第一次参观科学社!”安仁嘿嘿笑着推开实验室的大门,意外的,李雨秋听到的不是那种老旧铁门的嘎吱作响,而是那种带有一些沉重的平滑移动声。明亮的白光从这间小房子里倾洒出来,映入他眼帘的是——
两边的墙上整齐地码着拖把扫帚簸箕,废弃的桌椅在房间更靠后的地方拼出了几张实验台样的大桌子,桌子上散落着各种和玩具差不多的零件和一只少两个耳朵的小机器狗。
“这不还是杂物间嘛!”完了,李雨秋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又一不小心把心声给说出来了。
“仁子,我知道你很急着介绍,但你先别急。”乔子木在看似随意摆放的课桌椅的腿上按照某个规律拍了拍,那堆成小山的杂物慢慢分开,露出了一条通往地下的台阶,“这只是伪装,真正的科学社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