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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破落,人间一片生灵涂炭。
东极大陆被中洲、大燮、日和、塞基斯和欧姆等五个帝国瓜分。其中中洲帝国实力最为强横,是大道圣堂的总部坐在地。其余几国,连年征战,百姓死伤无数,民不聊生。
在大燮帝国北部,白霜郡外的一条官道上,一辆轺车开路,车上插着一支悬挂‘纪’字的三角形旗帜,轺车后面紧跟着一辆驷马,驷马后面十几辆拉满货物的马车一字排开,每辆马车由四个守卫守护,浩浩荡荡朝白霜郡城内行进。
道路两侧的田地一片荒芜,莫说庄稼,连杂草都鲜见,早被饥饿的百姓挖食一空。
忽然,一声马啸自前方传来,整个马队停了下来。
官道旁支着一个由木头搭建的戏台,由于连年战事,已经荒废。这几年随着伤亡增加,人口数量减少,战争也逐渐的平息,戏台被有心之人当做拍卖家畜之所而利用。
管家纪道真下了轺车,小跑到驷马的窗户旁,低声问道:“老爷,怎么突然让停下来了?”
“从莘冢古城到白霜郡,不过三百里,一路寸草不生,到处都是卖儿卖女的穷苦百姓,我们这生意也是一天不如一天。道真,前去看看,这戏台上卖的又是什么。”声音从车内传来。
纪道真应声而去,片刻而回。
“老爷,也是卖人的,是个大姑娘,价高者得。”
“唉……”里面传来一声叹息,轿帘掀起,走下一位中年人。
中年人一身织金绣银的长袍,轻柔若云。目如寒星,长髯轻垂,一股超然的气度,令人心生敬仰。
中年人下了驷马,站在一侧,望着戏台道:“战争好不容易停下来,又赶上百年难遇的旱灾,百姓已经惨绝人寰到这种程度,还有人吃人血馒头,这世道泯灭了人性啊。”
“是啊老爷,官家不作为,要么一味的课税,要么就是拿我们这种商家开刀,简直就是合法的活土匪。”官家纪道真应附道。
“那么多的小孩子,我们也买不过来,少爷已至舞勺之年,这姑娘就买了给他当个婢女吧。”中年人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戏台前围满了衣着破烂满身臭味的人群,管家看着这些人,心中不免悲凉。一群饿的不知明日生死的穷人在台下,嬉笑着台上另一个被欺辱的穷人,听着唱卖声对台上的可怜人人指指点点。
看到一身锦衣的管家站在人群之后,台上唱人止住唱卖,连声轰赶那群人:“滚、滚,都滚开,脏了后面老爷的衣服老子弄死你们。这位老爷,这小娘子容貌俊俏,可收了为小为奴,玩够了就卖到妓馆,稳赚不赔。”
众人回头望去,在一阵唏嘘声中自动让出一条通道。管家走到戏台边,问话女子:“姑娘如何称呼?芳龄几许?哪里人氏?为何沦为买卖之物?”
台上女子怯生生的微微抬头望了管家一眼,又低下了头。唱人抓起女子的头发,一个巴掌扇到了脸上。“妈的,老爷问你话呢,你他么聋了?”
“放肆。”管家疾跃至台上,扬手扇了唱人一巴掌。“当着我的面你还敢无法无天。”唱人被打的捂着脸后退几步,右脸瞬间肿了起来。
管家扶起女子,柔声道:“姑娘莫怕,我是白霜郡纪家的管家,我叫纪道真。”
女子听后屈膝行礼,小声道:“多谢老爷。小女子丘灵君,时年豆蔻,祖籍中洲帝国,我父幼时随阿爷躲避战乱迁入大燮帝国南方水城羊角湾,本来做小生意也能糊口,没想到几十年间战争愈演愈烈,我父被管家抓走充当劳役,累死在前线。羊角湾失陷后,被贩卖到中洲帝国为奴,兜兜转转,几经交易,浪迹到此处。今日多谢老爷收留,小女子做牛做马终身报恩。”
管家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你不必谢我,是我家老爷收留你。都是这该死的世道害的。好生服侍我家少爷,以后自不会流离失所忍饥挨饿。走吧。”管家说完,扔给唱人一个金币转身就走。
“哎,管家老爷,这一个金币哪里够?我赔钱啊。”唱人捂着右脸说。
管家转过身,怒目圆睁:“不够?一个金币换一百银币一万铜币,大燮帝国三口之家一万铜币可以吃一年,你当我不食人间烟火吗?沿途各种卖孩子的别说给金币,就是给三十斤粮食都能把头磕破,你这奸人,再不走小心我废了你。”
唱人边退边说:“你这人,这岂不是强买强卖吗?”
管家朝前走了一步,唱人拔腿就跑。
女子见唱人跑开,低声对管家说:“管家老爷,他是一千铜币买的我。”
管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带着女子走到驷马前,恭敬的说道:“老爷,人带过来了。”
驷马里的中年人‘嗯’了一声。
管家后退一步,朝后一摆手,招呼女子一同上了为首的轺车,停滞的队伍再次动了起来。
白霜郡的城墙愈来愈近。
城墙有些破败,和守城的官兵身上的衣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他么走快点。”黄缨守兵在一个衣不蔽体的老者身后踹了一脚,老人踉跄几步,扑倒在地上。对过的红缨守兵看了哈哈大笑。
“哎呦,小娘子,这是去了哪里,怎么这个点才回来?是不是家里男人死了,夜里没人搂你睡觉?要不要小爷我去给你暖暖被窝啊?哈哈哈……”红缨守兵伸手朝一个女人的胸前抓去。
驷马里的中年男子听到城门处传来的声音,怒气渐盛。双手结印,左小臂隐约闪现三个金色的圆点,竟然是灵动境高手。
原本在大燮帝国,三重灵动境是入伍的基本要求,四重通幽境、五重融元境、六重微尘境数不胜数,甚至七重化境都有数百位。但连年被动防御与主动西伐,伤了大燮帝国修士的根基,举国上下呈断层之势,通幽境之上鲜有人在。
在白霜郡,纪家算不上首屈一指的大户,但几百年来经商攒下的家底,也是较为厚实。
纪家家训只有四个字:与人为善。到了纪鸿这一代,已传承六世。只是,古语曰: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纪鸿的独子纪云浩,在白霜郡却是无人不知的大恶之人,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即便纪鸿朝死里打,甚至有时都用上内力,纪云浩也未曾改变过。纪鸿常对发妻埋怨:“你生的好儿子,从你肚子里他就是坏的,坏透的。”每次作恶,纪鸿都不得不用金币官家受害者两面摆平。
尽管平素纪鸿对官兵从无好感,也断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杀死守城官兵。
灵力退去,纪鸿将手放了下来。
管家纪道真从轺车上下来,给两个守兵一人一枚银币,两人眉开眼笑低头致谢,拦住过往百姓,让马车大队先行通过。
夜色渐浓,纪府灯火通明。
纪云浩白色长袍加身,衣袂飘飘,十三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十六七岁的样子。喝的双眼迷离,晃晃悠悠的走进府邸。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浑身布丁的女子上来搀扶。
纪云浩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眼前女子脏兮兮的脸庞,一把推开:“哪里来的脏东西,滚开。管家,管家,这是哪里钻进来的臭乞丐,快赶出去。”
纪道真满脸堆笑的跑过来:“少爷,这是老爷路上给你买的一个婢女。”
“我爹也真是,什么脏不拉几的东西都往家收。你说什么?我爹回来了?”纪云浩顿时酒醒了一般。
“老爷和夫人在堂前说话,说等少爷回来。”纪道真说。
纪云浩的酒彻底醒了,张狂的气焰倏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小心翼翼的来到纪鸿面前。
“你娘一人操持这么大个府邸,还要整日为你擦屁股,实在辛苦。道真,把那个……”纪鸿停顿了片额。
“丘灵君。”纪道真连忙接过话。
“把那个丘灵君带过来。”
“姑娘,进来吧。”纪道真朝堂外摆手。
丘灵君垂首而入,向几人分别行礼。纪云浩面露厌恶,朝一旁躲了几步。
纪鸿瞥了一眼儿子的神色,道:“灵君是我为你找的贴身婢女,你觉得怎么样?”
纪云浩不敢忤逆纪鸿,道:“爹爹找的人,自然是最合适不过。”
“还有,再让我知道你和城主家的混账鬼混,你这两条腿,就自行砍掉吧。”
“孩儿记住了。”
“退下吧。道真,让下人带灵君去洗漱,找几件换洗的衣物。”夫人婕妤道。
“灵君谢过夫人。”丘灵君行礼后随管家一并离开。
翌日,纪云浩在后院一早起来,看到丘灵君,突然间呆住了。口中喃喃自语:“他么的,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此时的丘灵君在纪云浩眼中,绮梦幽兰,清冷如霜,凤眸含烟,风华无双。
纪云浩猛地跳上前去,从丘灵君身后抱住她,往寝室里拖,任由丘灵君挣扎哭喊。
一番云雨纵情过后,纪云浩满足的翻身躺在旁边,说了一句话后沉沉睡去:晚上还到这屋接着侍奉。
丘灵君泪眼婆娑,绝望的躺在床上,任由每一寸肌肤裸露。她恨这个世界,同样是命,为什么有的人从小未吃过一口饱饭,而有的人生来就高高在上?
这吃人的世道难道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吗?为了失踪的娘亲?还是为了同样被贩卖的妹妹?她不知道,丘灵君一阵头疼,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胳膊肘无意碰到纪云浩,惊醒了他。
纪云浩扬手一拳打在了丘灵君的脸上,丘灵君疼的差点昏过去。
“妈的,老子好不容易睡个囫囵觉,还被你个婊子给弄醒了,滚,滚滚滚。”纪云浩一脚将丘灵君从床上踹了下去。
丘灵君躺在地上,摔的久久未能起身。
“怎么,给老子装死吗?”纪云浩从床上坐起。“再不起来就永远不要起来。”
听着纪云浩恶狠狠的声音,丘灵君忍着浑身的疼痛爬起来,怯生生的挪步到床边准备拿衣服穿上,纪云浩一把将衣服抓到身后。色迷迷的说:“急什么,先给小爷跳个舞。”
丘灵君捂着胳膊说:“少爷,我不会跳舞。”
纪云浩破天荒的没生气,说道:“倒也是,一个到处被卖的奴隶怎么会跳舞呢。这样,今天你没让我开心,你现在去把饭给我弄来,小爷我要在床上吃。”
丘灵君呆呆站在床边未动,低声说:“少爷,衣服。”
“穿什么衣服,这么热的天,浪费布料,光着屁股出去就行。”纪云浩躺下。
丘灵君泪如雨下。原来人间最大的恶,就是在一个人的能力范围之内,最大程度的去羞辱别人。
她默默的朝外走去,像失去了魂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