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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虫咕咕喳喳响个不停,点点河水凉意爬上脸庞。
江浪睁开眼,再去看河面。
已然平静下来。
他艰难起身,估摸着时间已经有三刻钟,赵风明再怎么会憋气也得死绝了。
“嘶......”
扭动一下身躯,肩背部数道与火球擦过带来的灼伤又痛又痒。
双臂接了筑基一拳也不知是骨裂还是怎样,痛意仍旧未消,挽起衣袖,那处已是青紫一片。
江浪咬了咬牙,努力屏蔽痛觉,很快就好受了些,以往他也是这样强撑的,习惯而已。
“水鬼,拖上来。”
随着江浪发号施令,一颗绿眼人头冒出水面,它轻轻一点,缓缓游向岸边。
手中,还抓着已经发白了的赵风明。
此人的尸体摆在面前,江浪算是彻底舒心了。
清水县恶的根源,已除。
比起获得艳鬼,杀了这恶人好像更让江浪高兴。
“水鬼,老样子。”
江浪压下情绪,开始办正事。
水鬼听令后,呆头呆脑的又潜下水去。
江浪则开始搜赵风明的尸。
不过有些可惜,搜了一会,赵风明身上居然什么东西都没有。
仔细想想也是,感应符纸来的太突然,他平常去县里又是个根本不用钱的主,自然不用带什么东西出行。
那飞剑则有可能是在水中挣扎时落出飘走了。
搜尸完毕,江浪把赵风明的衣物扒得干干净净,又取出剑破了他的脸相。
做完这些,水鬼也上岸了。
它手中卷着一圈圈黝绿的水草,递给江浪。
“去找石头,大点的。”江浪吩咐。
水鬼像个听话的孩子,憨憨的沿着河岸寻找,不一会,真让它抱来两块大石头。
接着就是一副让人觉得很诡异的画面。
一位少年和一个浑身冒水,容貌模糊,外形像“人”的东西,正在对一具毫无衣物的血脸男尸进行捆绑。
很快,男尸就与两块大石头由数根水草牢牢捆绑在一起。
男尸身边还有一个水草布球,里面包的是他的衣物吗?
不重要。
因为江浪提着布球,水鬼扛着巨石男尸,一步步向河中走去,待到距离合适,男尸和布球纷纷被丢入水中。
这下,他再也起不来了,只能与河底鱼儿终生作伴。
如果有人能看见这一幕,后背定会发寒。
江浪倒是觉得没什么。
上岸之后开始思索起来,心想这下子玄真门应该没那么快查到他头上。
......
天微微亮时,江浪敲开了王家人的门。
一家子见江浪脸上尽是疲态,肩背部衣物破损,露出数道灼红伤痕,很是惊忧。
王翠莲贴上去想进一步查看伤势,江浪却制止了她,在嘶声过后静静坐在一张椅子上。
“赵风明,死了。”
他平淡地说出这几字,王家人也没了之前那样的震撼。
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少年说到就会做到。
“我不知道清水县接下来还会不会有赵家父子那样的恶人出现。”
“但我知道,有恶人出现,我就会出现。”
“所以接下来,好好生活吧。”
似是想对此番清水县之行划上一个句号,江浪还是简单的说了几句。
少女阿莲泪悬眼线,艳霞双飞的脸颊轻轻动作,淡薄柔唇启。
“谢谢。”
江浪没有回答,他看出阿莲的情感有点不对。
“江仙师,接下来你怎么打算,去哪里?”王老汉在一旁抹净眼泪,问。
“那先送那几个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狗腿子去衙门吧。”江浪想了想,答。
“送衙门?”王大娘苦苦一笑,下意识说:“衙门都是他们自己人,有罪都......”
说完她才想起,女儿的凶手、清水县的阴影、一方的恶霸,都死了。
“好好好,这下衙门应该没人敢护着他们了!”王大娘笑出泪,拍手叫好。
“那之后呢?”阿莲似乎有点期待,盯着江浪发问,一双眼不停翻眨。
“之后?”
江浪抿嘴,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
之后也是一如既往的替鬼解怨。
剥冤怨表皮,辨好坏忠恶,杀恶鬼恶人。
简单而又充满目标和动力的散修生活。
“之后......”江浪挑眉,笑道:“你们听说过这哪里有什么冤怨奇闻吗?”
阿莲显然没预料到这个回答,眼珠转了个圈。
“县令一死,县里的冤怨应该散了,其他的,没有......”
江浪点头,也没太在意,继续浪荡天涯即可,总会遇上的。
他按摩了一会腿部肌肉,接着起身,从包袱里又找出一套衣物拿出。
王翠莲还傻傻的在背后呆着,江浪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头看了看。
王老汉和王大娘偷摸坏笑,拉傻女儿到一边去。
还好他们没看江浪脱衣服,否则可能会被吓到......
又一套干净衣物换上后,江浪扯开那块帘布,四个狗腿壮汉躺在地上扭动。
“走,送他们去衙门,看看现在的官员们会怎么办事。”
江浪提好包袱,将这几人一一抓起来。
他们现在又聋又瞎,只得由人牵着走。
于是乎,一幅略显荒诞的场面就在县街上出现了。
一个中年老汉两只手牵着两条绳子,两绳末端分别绑着一名壮汉。
另外一位大娘和少女也如此,一人牵着一个壮汉。
四个壮汉跟狗一样,被牵着走。
他们看不见,听不着,又好像在怕着什么,走得哆哆嗦嗦,唯唯诺诺。
阿莲脸色不太好,她被人伤害过,但伤害人,还是第一次干。
“抓紧点,勒紧点,他们吃痛才会走得快。”
江浪在一旁悠悠走着,发出提醒。
“嗯......”阿莲答得很没底气。
“别心软,是他们现在可怜,还是被他们欺压过的人可怜?”
阿莲与江浪对视。
后者眼神中有疲态,但更多的是镇定与平淡,好似这些恶人落什么下场都能接受一样。
阿莲心底勇气攀升,小手紧拉绳索,后面壮汉被勒得疼,只好快步走起来。
县衙内,县丞正提笔苦思。
赵县令一死,那这报告工作无疑要他来进行了。
该如何写一份过得去的报告,是个很大的问题。
尤其是他想替已故的赵县令叹息几笔,诉说其往日辛劳时,竟想不起到底劳在哪里。
“报!大人,衙内忽然来了好多人,说是......来报官的。”一位手下赶来禀报。
“随便找个人应付了。”县丞一个头两个大,挥手示意。
死了个县令对他们的官家体系来说,还是算重事的,后面还有很多工作得做。
“大人,您还是出来看看吧......”
县丞撇恭敬的手下一眼,叹了口气,无奈起身。
来至堂前,才发现竟有四位男子被人捆绑牵引至此,看模样,还受过折磨。
“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在本官面前显罪,你们几人做何居心!”县丞一拍惊堂木,四个狗腿背后的王家人便是浑身发颤。
来自官家的威压依旧让他们畏惧。
阿莲回头,堂外已经有了一些看众,江浪就在人群中。
再回首,她紧咬薄唇,随后开口。
“禀大人,这几人全是些逼良为娼,伤人害命的恶徒,求大人明察,给予他们处罚!”
县丞心想他当然知道。
这个四个壮汉就是原县令在安排在春香楼的,他见过几次。
不过眼下他是在无力管这些。
“无凭无据,信口拈来,他们身上才是有伤,本官没问查你们便是幸事,来人,轰走,退下。”
有人报官,却遭到这番处理,无论如何都是不合规的。
但县丞不管这么多,他还有其他要事得办。
就在四个壮汉和王家人全要一股脑被轰走之时,江浪在堂外吃瓜人群中高喊一句。
“那赵县令也是这般不问民事,目无章法,还作恶多端,最后死的好惨啊!”
由江浪一带头,其他人纷纷开口吐槽赵县令是多么令人厌恶,以及他的死多让人高兴。
县丞毕竟是混官饭的,自然知道有人在引导风向。
他怒目远眺堂外人群,想要找出是哪个胆子这么大敢公然搞事。
最终,目光落在了江浪身上。
漆黑清澈且始终平淡镇静的眼眸如同审判那般,重重的给了县丞一击,寒意也陡然攀升。
“这模样......好像和昨晚报上来在城内与赵风明追赶纠缠的人有点符合?”
县丞有点后怕,又不确定。
但他却不笨。
赵县令为何而死以及昨晚赵风明在县城内暴动这事,他知道不能过多掺和。
他甚至还能看出这个少年浑身上下散发的警告意味汇集成的四个字。
“好好做人。”
“咳咳......”县丞再拍惊堂木,大手一挥,颇具风范。
“前县令昏庸无能,又祸害百姓,从今日起,清水县有冤有怨,欺压不公,请一一上堂诉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