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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俱疲地躺在床上,我准备打开手机回复朋友们的微信信息。正准备挨个看未读信息时,徐玲的一条微信消息来了。
“哪呢?姐妹。”
我快速的发送了三个字:到家了。
徐玲那边显示正在输入:哪个家?绥市?你不是说明天回来吗?不可思议.jpg
我:学校里没事了,就提前一天回来了,呲牙.jpg
徐玲:你怎么不告诉我呢,这么大雨,我好去接你呀。
我:杨文滨送我回来的。
徐玲:吃瓜脸.jpg
我:……
徐玲:涛声依旧啦?调皮.jpg
我:饶了我吧,尴尬的可以扣出三室一厅了。叹气.jpg
徐玲:我还不知道你吗,别扭的小心思,该死的自尊心呐。这个时候就要冲上去。
我:冲上去干嘛?
徐玲:抱抱.jpg
一行字快速地打了又删除,又打又删除,最终,我还是没有发送出去。看着她这句话,目光仿佛被定住一般。脑中不自觉地闪过今晚在门口他对上我的眼睛,语气颇冷地和我说:“我们的关系不至于这样吧,同桌。”
今天从下午飞机上见到他,再到飞机上的有惊无险,再到晚上送我回家,他一直叫我77,这是自见面以来第一次叫我同桌。同桌?没错,我们是同桌。曾经以为自己心脏放错位置的同桌。
那是高中开学的报道日,虽已立秋,可秋老虎的热量仍持续散发。我们是首届中考成绩要加体育成绩的初中毕业生,对于平时疏于运动的我来说这是极奇不友好的。我的体育考试成绩和别人差了整整10分。这个分数对于竞争激烈的中考来说,太吓人了。结果我没有进入一梯队重点高中,哪怕文化课成绩排级部第一。我被划入了二梯队高中。所以,到一中报道没有多少期待和雀跃,报道时间上午9点,待我找到班级教室时已经8:55了。站在教室门口放眼望去前面的座位已经都满了,只剩最后一排和中间零星座位了。
我兴致不高地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百无聊赖地观察班级的陈设。目光还没有完成360度旋转时,一个老师进来了,我也并没有立刻将目光看向在讲台站定,准备自我介绍的老师:“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张老师,同时也是你们的英语老师。”不知道是谁带头鼓掌,然后不约而同的掌声响起来了。
“报告”一个男同学在教室门外喊着。在我的位置上透过门窗只能看到有个身形高大的男生站在那,不过声音很好听。
此时,我将目光看向教室的正前方挂着的钟表,显示时间为8:59分。
“进来”张老师朝门口说道。
男生应声而入,高高瘦瘦,教室前面有女生低呼“好高啊!”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集聚在他身上,我亦然,也想看看这个卡点来的同学是何方神圣。只见他单肩侧身地朝讲台方向走去,能看清楚地就是发型。嗯????栗子头???
“老师好!”低沉好听地声音响起。
张老师并没有为难他,只是说“你好这位同学,下次早点。刚好我想认识一下我们班的学生,先从你开始吧,讲台上做个自我介绍后,就找个位置坐下吧。”
他走上讲台,转过身面对着同学们时,我低头微抬眼,瞬间捕捉到了他的俊颜,瞳孔放大,是他!他不仅和我一个学校,还一个班?我快速地低头用双手掩住自己的脸,像是怕被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一般。简单地自我介绍过后,老师让他先选个位置坐下,等下周一再重新调整坐位。他径直向最后一排走来,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下。
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一个心提15个桶,七上八下乱跳个不停。心脏仿佛会瞬间移动般,在嗓子里跳来跳去,并且随着他坐下逐渐强烈。感觉脸部肌肉也跟着不规则地跳,像是小时候吃过的跳跳糖,刚一倒嘴里,满嘴地乱跑,毫无规律可言。
“太想爱你是我压抑不了的念头……”思绪被来电铃声拉回。
“77,你怎么半天不回我微信呢?我这故事听一半正等着精彩部分呢!”徐玲在电话那头急切地追问。
“没事,就是想点事。”我想蒙混过去。
“话说,你肯定没有抱他,是吧,我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唉,姐妹,不是我说你啊,你在这些方面就要向我学习了,只要我看上了哪个男的,分分钟拿下他。你那么多书白读了。”徐玲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教。
“书上又不讲这个,再说我读的也不是这样的书。”我小声嘟囔着。
“得,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跟我这儿扭曲事实呢!”徐玲声音提高了一度。
“和韩林真打算结婚了?”我试图转移话题地问。
“嗯,他呀,没有我活不了。”徐玲有些凡尔赛地说。
“我没有你也活不了,小玲玲,还记得我们一起睡过的床,一起盖过的被,一起吃过的糊锅底的饭吗?你就打算这样把我抛弃了,去过你的甜蜜蜜了。”我越说越可怜。
电话里传来徐玲的叽叽喳喳,一个字也没往耳边里送。反而思绪又飞了。
几岁认识徐玲的?绥市,是一个边垂口岸流动人口多。大概是小学二年级时。徐玲从外地转来借读,至此再没有离开过这个城市。也是自那时起,我们开始慢慢地建立起了革命友谊。每年逢暑假她妈妈都会带着弟弟回姥姥家住一段时间,她自己一个人不敢在家,她和妈妈商量过后,邀请我去她家和她作伴。于是,我就成了他们家的常住第五人。她妈妈一走,我们两个就开始了各种“为所欲为”。把平时家长不让我们做的事,统统做个遍。当然,还需要一起做饭,一起睡觉,一起写作业。
她从小就身高突出,我们两个时常捆绑式出没,一高一矮,一白一黑。当然,矮和黑都是我。所以,自卑大概是从那个时候深值心底的吧。
“喂,哎,77!77?”电话那端在喊着我。
“我在。你刚才说什么?”我问道。
“我说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不过,这周日咱们高中同学聚会,你来不来?好了,不说了不说了,你快休息吧!明天去找你玩昂!”
不等我说什么,她直接电话挂了。
听着窗外的雨声,好像入睡更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