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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四望,草木葱翠茂密,心里想着,她生活的世界是要火葬,并安置在墓园,供生者思念追忆。
不知现下今夕何年,不懂此间丧葬风俗,勉强找一块视野开阔,草木繁盛之地,安葬师父,入土为安。
找到地方后,拿起铁锹开挖。昨夜刚刚下雨,土地还是坚硬难挖,挖着挖着,手掌磨出水泡,力气不足,突然没控制好力度,撞上掩在土里的石块,踉跄一下摔倒了。
叶清抬身想爬起来,灵儿的记忆出现了。
“师父,他的衣服浑身是血,剑上也是血。”灵儿一边着脱男人的脏污血衣,一边念叨着。
“把衣服包好,和剑一起拿到院子里找个地方埋着,别露在外面不吉利。
受这么重的伤,应该是跟人动手造成的,收拾好,等人醒了,再问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师父嘱咐道。
灵儿拿着脏衣服和剑到院子去了。
萧皓瑾的衣服和佩剑被埋在院子里,叶清第一次进屋子没有看到除了师父和灵儿以外的第三人东西,所以凶手没有找到确切证据证明他来过或是藏在药谷,所以才要审问师父。
师父抵死不从,凶手没有找到证据,便离去,到他处继续寻找。
叶清拍拍身上的泥土,拿起铁锹回到院子里,低头在院子边边角角寻找,终于发现一处角落的泥土的颜色深度跟四周不太一样且不平整,用铁锹挖呀挖,很快就看到泥陷于泥中的佩剑和一团衣服。
叶清又挖周边,用铁锹拨了拨剑身的泥,翘出剑柄,把剑从土里拖出来。
剑长大约一米,剑身是不规则的四面,细长窄薄,剑锋尖锐,带着斑驳血污;钢铁材料,古旧,泛着灰黑色哑光;椭圆形剑柄,木质剑首外面裹着一层带着镂空花纹的铁皮;剑格是吉祥的灵芝云纹图案;有一定重量,需要用力才能拿起。
叶清用衣服包裹剑身,抱起衣服和剑,送还给萧皓瑾。
萧皓瑾的衣服质地柔软,刺绣精美,虽然衣服很脏,还是能摸出来用料和做工上乘,大户人家的绣娘手艺真好。
“这应该是你的东西,你看看吧。”叶清把衣服和佩剑放在地上,转身出门了。
叶清继续回到山上挖坑。边挖边想,她上大学,不用种地,这种体力活实在太累人,农民太辛苦了,原来的现代社会有收割机,挖掘机,推土机,……,这个社会全靠人力,真得累死,感谢现代科技进步。
叶清离开后,萧皓瑾起身,翻开衣服,找出腰牌,这个是代表身份的信物凭证,能自由出入城门、府衙的通行证。
在衣服的袖带终于是找到了,安心没有落入歹人手里。
又拿起衣服擦了擦剑上的血污,又撕衣服上的布条包裹好佩剑。
萧皓瑾出门当面谢谢灵儿的物归原主,去了院子没有看见人。有些担心,就出门到处找人。
看见叶清在山间的一块空地上挖坑。
“我来挖吧,天快黑了,挖完我们早点回去。”
叶清真得累的没有力气挖了,萧皓瑾拿过铁锹继续挖。
叶清回到书房,研磨,铺纸,拿起毛笔,开始写了默写《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反复默写这篇经文,不知写了多久,突然萧皓瑾敲门进来。
“挖好了,你要去看看行吗?”
叶清写完最后一遍心经,放下笔,把铺散的经文收在一起。
“不用了,我们去把师父安葬,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吧。”
叶清和萧皓瑾在师父的尸身前跪下,
“师父,我们来送你,没有为你置办棺材,请你原谅徒儿的不孝。”
叶清连连磕头,抱着师父的尸体大哭,
“师父,我想你,我想你,你不要走,不要留下灵儿一个人。”
萧皓瑾扶起叶清,急切的哄着,“灵儿,灵儿,你师父不愿意看到你这样悲伤,不要让他担心,不能安心轮回。”
萧皓瑾轻轻抱起师父的尸身放在床板上,
“灵儿,听话,我们一起让师父入土为安。”萧皓瑾拉着灵儿的胳膊,一起去抬棺入殓。
叶清昏昏沉沉的哭了一路,一路跌跌撞撞,让师父下葬了。
萧皓瑾摆好供桌,燃香,烧纸,
“先生,您安心归去,我会照顾灵儿,保她此生平安顺遂,也会为你报仇。”
叶清,跪地,烧着心经,双眼无神,
心口一阵阵的刺痛,满脑子都是灵儿的记忆闪现,
“师父,我去山里采药。”
“师父,我回来啦,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师父,我不想被药谱了,这些药名好难记。”
“师父,这家桃花酥,甜香软糯,真好吃,下次你问诊回来还给我带。”
“师父,你抬头往这边看,火烧云夕阳真好看,漫天红彤彤。”
灵儿的记忆仿佛要把叶清的心口撕开,捂着心口大喊,
“师父,师父,不要走,不要走,不要留下灵儿。”边哭边往师父安葬的地方爬。
萧皓瑾拉住灵儿,晃着她的身体,
“灵儿,快醒醒,不要魔怔了,想想你师父的含冤而死,凶手未明,你要查明真相,为你师父报仇。”
穿透灵魂的悲痛,击溃精神力,叶清昏过去了。
叶清再次醒来,第二日的清晨,醒来看见萧皓瑾伏在床边睡着。
叶清动了动腿,想悄悄下床。
“你醒了,好些了吗?昨天晚上,你昏过去了,完全叫不醒。”萧皓瑾急切的问道。
“没事了。”
叶清不想说话,还能感受到心口的刺痛。昨天突然昏倒,是灵儿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吧。
叶清起身,出门抬头看看天空,又是新的一天。山间的清晨,湿漉漉的空气,含氧量高,让人精神抖擞,一片新的活力,太阳会从迷雾中升起,驱散雾气和阴暗,照亮这片大地。
“我需要重新站起来,迎着太阳,好好活着。
找出真相,找回灵儿,完成师父的遗愿,全了这份救命之恩。”叶清在心里默默打气。
叶清洗脸,彻底清醒了,开始淘米,烧火,做饭。
二人吃完饭后,叶清给萧皓瑾施针调息,又吃了一颗清凉丹。
“师父已经安葬,你在这里已经逗留了几日,那些杀手如果山下没有找到你的踪迹,说不定会二次进山来抓捕,此处并非安全之所,尽早下山归家吧。”叶清说出下一步的安排。
“所言极是,那你收拾包袱,我们今天就下山吧。”萧皓瑾点头赞同。
叶清点点头,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