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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身体上覆盖的浩然气朝着何首乌包裹而去。
没有任何法门的沈离，只能用最简单的方法。
浩然气天然对妖力有削弱作用。
让其在场地中铺开，就能像先前一样限制住何首乌。
何首乌的角在浩然气的冲刷下，表面响起“嘶嘶”烧灼声音，但并未停下。
沈离翻转手腕，用右手的石剑硬抗下来。
果然，何首乌的力量变得虚弱，沈离接下这招几乎没有感受太多的压力。
想起之前对于手中石剑的提示，沈离试着把浩然气注入石剑。
原本的石剑短剑的一头，很快就涌出奔流的气刃剑芒。
并且随着沈离不断的集中浩然气，气刃剑芒还在不断变长。
仅仅数息，沈离手中的石剑就变成了一柄长枪。
“登高……”幽幽念出剑名，这文道剑还有回应似的，发出清脆的嗡名声。
紧接着，沈离发现眼前的世界发生变化。
随着自己第一次主动使用浩然气，他似乎能看到更多细枝末节的东西。
这和他气血提升目力是两种不同的变化。
他甚至能透过自己手部的皮肤，看到其下繁密的血管，甚至能看到那血管中奔流的血液。
世界仿佛通透明亮起来。
来不及想发生了什么，沈离抬头去看何首乌的角。
此时的角在沈离的眼中，变成了无数根细小根须缠绕在一起形成的整体。
原来这角并不是真的角。
看清以后，沈离直接用气刃的部分，去沿着根须之间的缝隙去斩何首乌的角。
一挥之下，何首乌的两只角从中间平整断开，这里正是角最薄弱的地方。
而石剑气刃的威力也丝毫不逊于找人定制的宝刀。
何首乌见状来不及心疼自己的角，他此时因为之前被小光人拆解的不成样子，体内的妖力十不存一。
更别说和现在手握文道剑的沈离打了。
面对袭来的浩然气，他不能在原地等，只能跑。
他的身体快速生长恢复，腹部被沈离踩的地方分散开，从而脱身，然后朝旁边一滚。
沈离不给何首乌喘息的机会，提剑直接追击上去，何首乌边恢复身体边跑：
“小子，我们谈谈条件，你放我离开，我保证不再出现，也把这家伙的身体还给你们！”
何首乌一连躲开沈离的劈砍，慌不择路。
如果一个妖魔开始和人讲条件，那多半是真的被逼入了绝境。
可沈离不打算同何首乌讲什么条件。
“杀了你这身体不也是我们的。”
沈离一剑劈空，溅射的气刃依旧打飞了何首乌身上刚刚恢复出来的根茎。
何首乌向后跳开，半跪在地上，他被逼入角落，按现在的情况，再有几回合的时间，沈离就能耗光他所有的妖力。
到那时他只能任凭沈离摆布。
何首乌此时已经连完整恢复手臂的形状都做不到。
只能恢复出来几个根茎触手，代替手来使用，他把根茎的头指向陈昂的脑袋，威胁沈离：
“我现在和这家伙的性命绑在一起，只要我死，他也会死，你可想好了怎么面对外面的陈家！”
陈昂此刻耷拉着头，他已经消耗光了所有的力气，体内的浩然气见底，任何文术都使用不出来。
但他对于何首乌的提议，却第一个表示了反对。
“不用管我，他只是想拖延时间恢复妖力逃跑，不斩他以后还会害人，他会找我陈家，找你的亲朋报仇，稷下学宫的人不会为了苟活和妖魔讲条件，动手……”
陈昂的声音有气无力，讲出的内容却气概十足。
他不想让沈离难做，也为了自己的家人不受到伤害。
沈离提剑屏息，内敛浩然。
他早就听闻过稷下学宫斩妖的事迹。
百年前诸子百家下江南，力斩水祸妖君，挽救苍生的传说在大商耳熟能详。
嫉恶如仇，毫不让步是稷下学宫的特点，这和维稳的斩妖司有很大区别。
看看陈昂，沈离估计稷下学宫里还有一大帮像他这样不惧生死，能看清处境做出选择的人。
换成稷下学宫中陈昂的同伴，可能会成全陈昂的心意。
只不过沈离可不是稷下学宫的人，救人和斩妖之间他选择都要。
语气一转。
“你俩的性命是连在一起的那就好办了，那就是说只要我杀一个，另外的一个也跑不了，杀妖人死，杀人妖死……”
沈离突然间豁达地笑起来，手中的登高气刃大盛，
“早说我就省点力气了，斩你你还会恢复，杀了陈公子不就简单多了，仔细想想，我和陈公子也不算熟悉，这才第一次见面，
难得陈公子这么信我，刚才的话就当做是遗言吧，我会转达的——”
话音未落，沈离的身形已经从原地消失，转瞬来到陈昂和何首乌的身后。
登高不再攻击何首乌，而是朝着陈昂虚弱的左半个身体一剑劈下。
何首乌下意识带着陈昂闪躲，表面绷着脸，其心中却已然大骇。
刚才那一下沈离没有丝毫的留手，只要那一剑劈下，陈昂必定当场死亡。
何首乌不相信沈离会这么果断的抛弃陈昂。
人之间婆婆妈妈的情感是妖最擅长利用的弱点。
他一时间甚至以为沈离和陈昂在对他演戏。
“别以为能蒙混过我！”
何首乌气冲冲地袭向沈离，并且把已经无力的陈昂送到了沈离的面前。
看你还怎么装！
在何首乌的想法里，沈离这一剑必定会顾及陈昂的性命。
只要沈离又一瞬间的犹豫，他就可以借此来威胁沈离放自己离去。
到时候等自己妖力恢复，再来报仇，一定将沈离碎尸万段。
但让何首乌没有想到的是，沈离的一剑完全没有迟疑，直接冲着陈昂的脖子砍去。
气刃割开陈昂的皮肤，血肉，距离命脉只不到一厘。
“啊——”
怯意滋生，何首乌不敢赌了。
他急速转动身体，把陈昂移动开，用自己的右半个身体吃下沈离的一剑。
顿时根茎碎裂，四下飞舞。
“你疯了！”
何首乌忍痛，愤怒咆哮，他理解不了为什么沈离真的要杀陈昂。
之前陈昂可是帮了他，可现在却完全无视对方生命。
他看向沈离，沈离此刻眼中流露出猩红，杀意凌然。
同样使用浩然气，沈离的气质却和文质彬彬的书生陈昂截然不同。
何首乌不得不相信沈离的决意，陈昂却在此时笑起来，他的脖子不断有鲜血飘出：
“像你这样的妖魔是理解不了的……”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