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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了眼霍英东,霍英东没有什么异议,沈离就知道做空大概率说的没有问题:“方便带我们去看看失窃的万佛阁。”
做空也没有拒绝,先头带路,引着沈离一行人去到了侧殿,走出一条小路,到达殿后的万佛阁。
其中确实很多柜阁空缺,之前应该是放着金银供物。
沈离只简单看一遍,就借口内急,一个人绕了出去。
虽然万佛阁中丢失金银,但没有什么调查的价值,重点肯定不是这个,沈离凭借身手,翻到墙头上。
沿着内墙一直进到寺中的居住区域。
平时这里只有僧人出入,外人、香客全都谢绝入内。
沈离一路潜行就到了做空居住的地方,整个禅房修葺的犹如宫殿,华丽程度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这是深山之中。
翻窗到了室内,沈离在床榻的位置发现了不寻常。
在床榻之上,并排放着两枚枕头,沈离又仔细检查,发现其中的一枚枕头上,竟然有一根一尺半长的头发。
再仔细寻找,床榻上叠放的被子中,沈离又发现了几根。
这就很奇怪了,寺庙中的和尚无疑都是秃头,怎么会有这么长的头发。
作为住持居住的地方,除了做空以外其他人都不被允许入内,更不会有女香客进来。
这头发的来处成谜。
沈离开始翻箱倒柜,搬开经书,他在一处柜内发现了暗格,打开以后,几件女人的衣服出现在沈离眼前。
亵衣、肚兜,上面还有香粉的味道。
毫无疑问是女人的香味。
这下人赃并获,看来这做空有金屋藏娇的嫌疑。
沈离把东西原封不动放回去,又沿着来路回到万佛阁。
正好这个时候调查一番的费双和卢致也从阁中出来,沈离给费双使了个眼色。
费双马上意会,拉着卢致守在门口,沈离则进了万佛阁。
佛光烛火之中,金漆佛像之下,做空和霍英东还在交谈,沈离上去搭住霍英东的肩膀,问做空:
“做空方丈,刚才我在方便的时候想到一个问题,山上如果来女客,都是去哪里方便,时间晚了来不及下山,一般会安置在哪里?”
做空被突然一问冷不及防,讪讪回答:
“女客确实会多有不便,但一般不会安置在山上,即使是时间很晚,也会请到山脚下的庄子中借宿。”
做空的回答很标准,霍英东也没有理解沈离话中的意思,沈离又接着问:“那如果说有女客偷偷留在山上,
或者说,有僧人把女客留在山上,欲行苟且,就藏在自己的房间里,寺中会如何处理?”
做空听到这里先是一愣,紧接着一甩袖子,满脸的气愤,
“沈大人,这里是佛门净地,即使是您也不能口无遮拦,胡言乱语!说些不可能的话!”
“我就是问问,想知道你们会怎么处罚破戒的僧侣。”
沈离冲一脸惊异的霍英东笑笑,霍英东这个时候才明白沈离的意思,手扶着刀,一脸严肃盯着做空。
做空一时间被压下气势,只能老实回答:
“事关寺庙声誉,如果山上僧人破戒,先是会受寺中仗责,然后逐出山门,犯事女客也一律不得再入山门。”
“这么重?”沈离表现的很意外,他的手轻拂过万佛阁中的佛像神龛,佛瞳之下,不匿污秽。
“看来东来寺的香火旺盛,都是源自于规矩森明、管理严格,这其中一定少不了方丈大师以身作则的功劳吧?”
沈离这是一个问句,做空却挺起胸膛:“自是全寺上下一同恪守,一心向佛,我怎敢独居此功。”
“那能不能让我去看看方丈您的住处呢,我也想一心向佛,修个圆满,学习一下。”
说到这里,做空的脸色终于变化,身体不自觉后退,脸上也冒出汗珠。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支支吾吾“这……这……”
门口守着的费双恰时走过来,他和卢致一左一右架住了腿发软的做空。
“请吧方丈,劳烦带个路。”
沈离根本不是在和做空商量,此时的做空已经面色泛紫。
他挣脱不开两名捕快的合力,只能一路磕磕绊绊带着众人来到了住处。
做空就站在屋子中间,形态拘谨,好像他才是客人,费双、卢致、霍英东则在房间中不停翻找。
沈离悠哉地坐在桌案边,端杯品茶。
“大人,枕头上发现了几根女人的长头发。”霍英东用手夹着一根走到做空近前,“大师,这头发怎么解释。”
“这……这可能是打扫的童子不小心粘上去的,不是头发,是……是腋毛。”沈离听到这借口甚觉可笑,眼神一打衣柜,费双就跑过去翻找起来。
“大人,这里发现了暗格,里面全都是女人衣服!”
费双拿了两件走过来,卢致也凑上去瞧:“大人,这是女人的衣服错不了。”又一指做空,“没想到你身为寺庙的住持竟然私藏女人,偷奸犯戒!”
沈离依旧喝茶不语。
霍英东接过衣物,放到桌子上,瞪着做空,做空看到这些东西,紧张到两根眉毛都在发抖。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你是叫做空,我看不如叫作色。”霍英东一句话抛出,做空直接扑通一声跪下。
证据在此,他也无从抵赖,更没有争辩的余地。
费双在这个时候义正严词地补刀,他拿出案志记录起来:
“东来寺住持,不守佛礼,颠弄寺规,金屋藏娇,藏污纳垢,破坏清修之地,枉为大商表率……”
沈离却在这个时候把费双手里的案志拿了过来,在做空以及卢致几人惊讶的目光中,把刚刚写上去字的那一页撕下来:
“你这么一写,做空师傅一辈子的修为怕是毁了,东来寺恐怕也会断了香火。”
他又把那张纸扔到做空和尚的身前:
“我只是想知道个真相,东西丢失前后都发生了什么,虎头山可以有千年古刹,也可以没有。”
做空低头颓跪在地上,袈裟沾地,一身俗尘,再也没有了之前得道高僧的做派,更像是一个市井之人。
忽晌,他抬起头,带着哭腔:“我说,我全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