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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现在,我很遗憾的告诉你:这个世界已经被恐怖入侵。”
“祂们无所不能,祂们无处不在。”
“从深海的第一具古尸开始,祂们逐渐复苏。”
“现代的一切对于恐怖来说都是那么可笑,飞机,大炮,核弹……或许,对于祂们而言,这些只是新奇一点的玩具?”
“祂们不能被杀死,除非是另一位神明。”
“即使有着所谓天命者,在数百年前的那场圣战中,人类依旧一败涂地。”
“首先是废水国,然后是警察国……”
“旧日的残影在如今开始与世界共鸣。”
“祂背着黑棺,已将目光投向这个时代。”
“或许,霓虹灯下站着的不只是酒鬼和逐梦者,还有它们。”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现在,作为第二位天命者,告诉我,陈玲”
“朋友,你,会怎么选择?”
……
“滋扭,滋扭”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随手摘下花一朵,我与娘子戴发间。”
“寒窑虽破~能避风雨”
“夫妻恩爱~苦也甜内~”
装满花瓣的木屋里,头戴紫金帽,画着浓妆的男子捻起兰花,像戏曲里的小生一样,转圈到穿戴整齐的女子面前,献宝似得将兰花戴在她的头上。
“娘~子~小生唱的,好~听~否~”
“唔唔!”
恐惧,绝望浮现在女子哭花的脸上。
她不知疲倦的一次又一次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妄图挣脱开缠绕在身上的丝线。
椅子被晃出巨大响声,他的脸上阴晴难辨,随后充满嫌弃,最后长叹一声:
“唉呀~明明幻化了身装,娘子怎得,又是此般~”
“能来否,能来否!”
“娘~子~”
“既然吾等不能长相厮守。”
“那就请娘子”
“先行~一步嘞~”
“唔!唔!唔!”
头上的兰花变成几只乱动的狼蛛顺着她的头发滑下。
满屋的花香变的腥臭,无数眼泛红光的蜘蛛从墙上爬下。
在她的惊恐中,原本瘦弱的男人身躯发生扭曲的变化:一只只充满黑毛的镰刀从它的身体中钻出,黑泽的寒光映入她的眼帘,随后是巨型蜘蛛的身体和滴落污血的黑牙。
五阶恐怖,恶蛛!
“娘子,为我奉献,成为我的一部分吧!”
“吼!”
“唔!!!!!!”
女孩绝望的闭上眼睛。
一秒
两秒
三秒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女孩试探性的打开一条眼缝。
巨大的狼蛛似乎被时间禁止,那只锋利的镰足离她的距离只有几分米,她甚至能看到上面残留的血渍。
在她的眼里,此刻的恐怖竟表现出人类的神态,两只如红灯笼般的大眼球中透露出的不仅仅是忌惮,还有几丝恐惧。
她可以肯定,她的身后有恐怖害怕的东西,但因为被绑住,她没办法看到那是什么。
人类,黑棺,存在频率波动。
“你是调频者?”
恶蛛巨大的嘴巴一动一动似乎在讲话,那股恶臭让陈玲反胃。
“不是。”
沙哑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玲听出那似乎是个男人。
人类?
是那个传言中的“蔚蓝”,还是……
新的恐怖……
“你的身上有恐怖的气息,你是来杀我的吗!”
恶蛛愤怒的吼叫着,几只镰刀摆出防御姿态。
陈玲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只快要杀了她的镰刀已经在她的几米开外。
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
只有恐怖才能杀死恐怖。
不是恐怖,作为人类只能收容他们。
而恐怖气息……
一个人类会有恐怖气息吗?
除非他是新的恐怖!
一只恐怖还可能被收容,两只恐怖……没有人类拥有同时收容过两只恐怖的先例!没有!
难道自己今天一定会死在这吗……
爸爸,妈妈,大家……
陈玲吓得魂都快飞走了。
“我不是来杀你的。”
男人发声,他似乎有点不熟悉发音,说话的腔调给陈玲一种他好像跟社会脱节了几百年一样奇怪。
“你能帮我寄封信吗?”这句话陈玲听出来了。
“信?”恶蛛的口器蠕动着。
“寄给谁?”
“万灵之母,艾斯塔那。”男子随口说出了让人震惊的话语。
“我知道她还活着,我就是为此来找她的。”
!
万灵之母!
他要找万灵之母!
那个始祖级恐怖!
很大概率,他也是个始祖级!
陈玲彻底疯狂了。
两个始祖?乖乖,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祂是谁?是哪个始祖级生物?拜月师?草偶舞者?还是个新复苏的始祖?
虽然在“覆水条约”的约束下恐怖的行动暂时收敛,但每个始祖级生物的每一个行动都值得人类高度重视。
如果自己能活着回去的话,这条消息或许可以拯救成千上万的人,甚至整个人类。
如果能知道两名始祖的动象的话……
陈玲眼中逐渐浮现出高光。
自己
绝对不能死!
陈玲看向恶蛛,她很想知道恶蛛会怎么回答。
恶蛛跟万灵之母的关系匪浅,它的态度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祂的态度。
恶蛛明显对男人更加忌惮了。
它摩挲着镰足,“你找娘娘干什么?”
恐怖之间亦有阶级之分,作为由万灵之母衍化的恐怖,它有义务为娘娘铲除一切危险因素。
如果他没有回答,那自己就遁走。
恶蛛可不是傻子,从奇怪人类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明显比它更强。
虽然恐怖不死,被同类杀了也可以在几百年后复活。但审时度势一直是它活到现在的最大资本。
“……”男人没有回话,他把背上的黑棺放下,仿佛羽毛落地,明明巨大的黑棺却没有一点重量。
那棺材……
恶蛛心中的不安愈发严重,它竟然从那棺材上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
是真正的死亡!
它现在可以肯定,如果对方真是恐怖,那自己在他手上撑不了几下。
一个回合都不行!
男人打开黑棺,一眼望过去,棺材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封白色的信静静躺在棺底。
他把信封拿出,然后随手抛给恶蛛。
一种熟悉的气息从信封上传来,恶蛛再也绷不住了。
那是……跟母后一样的始祖气息!
它脸色巨变。
始祖级生物具有强烈的排异意识,看他那轻松的样子,如果不是得到了那位始祖的认可,她一定会在接触信封的瞬间被上面的气息撕裂!
它小心翼翼的接住了信封,上面的气息并没有排斥它,它在心中暗叹:
这个男人果然是个始祖级生物。
这样的话,娘娘就危险了。
它深信一个在人类世界学到的道理: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食物。
始祖级生物叙旧?
搞笑吧!
祂们见面都恨不得打个你死我活,吞噬对方。
逃吗?
恶蛛悄悄改变把镰足改向,这样更有利于它速度爆发。
此刻的小透明陈玲恨不得自己再透明点,这样说不定可以增加她的生存概率。
可尽管她再怎么祈祷,灵魂上还是传来冻结的感觉——祂聚焦于她的身上,审视着。
突如其来,一种黏糊糊的感觉涌现在全身,脑海。
“你想要她?”恶蛛蠕动着口器,巨大的身体悄然无息的移动着。
“这不是序列五的恐怖该问的问题。”
“天命,不该如此。”
他淡然开口。
强大的威压从他身上宣泄,整座木屋在刹那间变回它原本破败的模样。
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石如尘土般飞扬。仅仅过了几秒,恶蛛便出现在数百里开外的道路尽头。
天空在此刻被撕裂,漆黑恐怖的眼于苍穹赫然浮现。
黑棺在此刻变得无比巨大,数不清的黑雾从里面奔涌而出,袭向九天之上。
祂还是面无表情,只是伸出刻满晦涩符文的左手轻轻一握。
“咔”
时间被定格于此刻。
“嚓”
白云,蓝天,飞鸟。
一切都恢复原样。
陈玲并没有看到这一副惊世骇俗。
在彻底被震昏的前一刻,她看到了祂。
黑衣,黑棺,黑瞳,还有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以及……
“我们会再见面的,后来者。”
陈玲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