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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随后的漫长历史中,西罗马帝国倒在蛮族铮铮铁蹄的践踏之下,东罗马困于巴尔干无力抽身,米兰城头不断飘荡着征服者的旗帜和被征服者的游魂,以至于河边码头人头滚滚,统治者屁股尚未坐稳,便被新的统治者推来斩,用热血和级献祭守护城市的胜利女神,这混乱的局势直至查理曼大帝的到来才得以平定。
加洛林王朝历代君王都从教皇手中获得罗马皇帝的皇冠,却再也无法对意大利施加影响,让这里成为叛乱者的温床和冒险家的天堂,北方王朝兴盛时都像追求美人的少年一样,想将米兰揽入自己怀中,寻欢者来来去去,米兰依旧如故。
米兰拥有一些罗马帝国时期遗留下来的堡垒,经过后人6续的扩建和连接,构成坚固繁复的要塞体系,保卫着城墙内繁华的商业都市。
特别是当年的米兰大主教,安波罗修重新设计建造的圣欧斯托焦圣殿和圣盎博罗削圣殿,它们的主体构成今日大教堂的基础,逐渐修葺为耀眼夺目的地标式建筑。
“这简直是上帝的奇迹,不是吗?”
莫伦特斯骑士眼含热切的注视着米兰大教堂镀金圆顶,自顾自的赞叹着:“我没去过罗马,但已经可以想象圣彼得大教堂的雄伟,这才是人类文明的巅峰。”
我将目光从十字架那边收回来,驱着马踏上米兰城外的石板路。往来意大利多次,我却从未到过号称欧洲第二大都市的米兰。
倒是历史上那些从北方来赫赫有名的征服者,总喜欢中途在这里停留,查理曼大帝、继承中帝国的洛泰尔皇帝、奥托大帝,帝国皇帝的另一个头衔是伦巴第国王,代表其对波河平原的合法统治和占有。
当然,在先皇奥托三世陛下生命徘徊的最后几年,米兰获得了一定意义的自治权,除了定期上缴税金和提供德意志大军给养,基本游离于帝国体系之外,伪王阿杜因也是看中这点才选择将此地经营为自己的老巢,真不知道一向桀骜的市民是怎样被他如簧巧舌忽悠的。
“上帝创造的世界很大,可惜凡人往往以为自己拥有的便是全部,拘束了探寻的脚步。”
我接着他的话往下说道:“东方有位贤者曾说,读一万本书,走一万里路,才能避免眼界狭隘,达成人生的抱负。”
“读一万本书,走一万里路?”
莫伦特斯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揉着肚子呵呵乐着。
“走那么远不会掉进海怪把守的深渊里吗?他难道没说过要带着最锋利的宝剑和最彪悍的战马上路吗?书读多了有什么用,只有国王的税务官才天天埋于废纸堆里算计蝇头小利,学城的学士最后也得找个有钱的领主效力,要是等到读完一万本书和走完一万里路,他半截身子都得入土了。”
我暗暗翻个白眼,摆出竖子不足与谋的表情,好在莫伦特斯继续沉迷于欣赏教堂,没有注意到我的鄙视,他的说法代表这时代百分之九十九贵族阶层,读书无用,有剑有钱才是草头王的思想。
梵蒂冈自然也乐得那些有权有势傻瓜固步自封,因为这样掌握文化的教廷就可以故弄玄虚,维持信仰的牢固和地位的然,颇类似于科举前的古中国,生产力越落后,阶级分层越固化的社会就越是迷信出身和武力,方便统治者愚民。
我们一行慢慢走近城外诺曼底军队的驻地,鳞次栉比的帐篷杂乱的排列成团,紧挨着护城河边的贫民窟,他们简易的搭设也和破烂的窝棚没什么本质区别,唯一不同的,是这边锅子里热气腾腾的煮着刚猎的鹿肉,那边围着一群眼巴巴瞅着咽口水的难民,渴望、眼馋却不敢向前。
看到有骑士经过,路旁乱跑的士兵赶忙老老实实的躲到角落,把大路让开供老爷们行走,不过那眼神里没有一般农兵的懦弱,只充满对英雄的敬意,每个诺曼人都是天生的战士,他们敬畏强者,但从不自惭形秽。
把守城门的两个卫兵刚要开口说话,莫伦特斯眼都不抬的直接丢过去一道通行令牌,领着我们穿过拱形的大门进入城内,精致的城市瞬间呈现在眼前。
“我们也是昨天才过来,好多地方没熟悉呢,幸好我还记得回去的路。”莫伦特斯扭身抱歉的说道,但那样子欠揍得狠,让人恨不得照脸猛扇一通。
“呵呵!”我冷笑两声,干巴巴的像晒透了的馊鱼干,不噎也熏死你。
商旅辐辏的城市展现出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勃勃活力,沿街小贩不停的向往来人群高声兜售五花八门的物品,小到针头线脑大到珠宝名器应有尽有,我甚至看到一名身着长袍的萨拉森商人牵着骆驼悠哉悠哉地闲逛,没人有工夫去关注对方的信仰和打扮,他们只关心自己的东西能不能卖上好价钱,然后再以怎样低廉的价格重新进货,一派商业都市特有熙熙攘攘的景象。
更让我吃惊的,是诺曼人的占领并未影响市民日常的生活,他们就像什么事情都没生过一样,按部就班的作息营生,军纪一向很坏的诺曼底军队也改变贪婪的暴徒形象,规规矩矩的扎营在城外,颇有点人民军队秋毫无犯的架势。
“这世界真是乱了……”
我不可思议的摇着头喃喃自语,对这两天的经历仍旧缓不过神来。
在见到诺曼底公爵理查的时候,他正在理师的服侍下刮着胡子,银质的小剃刀上雕有考究的花纹,边缘磨得没了棱角,足以看出理师傅的手艺,他那头亮丽的金剪得很短,紧贴着头皮露出里面青青的茬口。
“是兰迪大人吗?”
理查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微微歪了歪脑袋,客气的招呼着:“来这里了请随便坐,我马上就好。”
“赶了整夜的路,我不在乎多等一会儿。”
走到放着酒水的长桌边,我随手翻检摆放的几樽酒壶,它们有的是金质,有的是银质,还有的是昂贵的玻璃,米兰城的富庶集中体现在这些细节之中。
我拿起看上去更值钱的玻璃酒壶晃了两下,装在它透明肚子里面的酒浆颜色醇黄泛着细小的杂质,一看便是酿造精良的麦芽酒,我相当迷恋那种厚重的味道,有点像家乡的龟苓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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